“你可別嚇唬我。”
王太卡再次四周看了看,也感覺到確實有些不對勁。
而且連那一股味道,王太卡也想起來了,就像是小時候生病了去醫院,在醫院里聞到的味道一樣,是各種藥物混合再加上消毒水的味道。
再想起這里隱蔽的所在,森嚴的守備。雖然距離首爾不遠,但是也在郊外,還是藏在山里,真的是很難找到的地方。
李在烈忽然問道:“你知道我還有個姐姐,叫李尹馨嗎?”
王太卡點點頭:“就是......自殺的那個,對吧?”
“嗯。”李在烈問道:“你對這件事,知道多少?”
“沒有多少,只是聽聞而已。”王太卡說道:“不過我感覺距離真相很遠。”
李尹馨的死因三星一直沒有公布,所以撲朔迷離。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那就是死于自殺。
但有人說是車禍,有人說是自縊,眾說紛紜,是財閥世家的疑桉。而且舉行葬禮的時候,老會長和妻子都沒有出席。
李在烈說道:“說說你知道的。”
王太卡四周看了看,身邊只有李在烈,沒有什么外人,于是說道:“我記得好像是生前有一個摯愛男友,但兩人的婚事遭到老會長的極力反對。長公主之前下嫁給了保鏢,這件事讓老會長快要氣吐血了。但是最后拗不過長公主,只能同意。在婚禮的時候,老會長臉上都沒有絲毫的笑容。”
李在烈點點頭:“對,這些屬實。她看到自己的大姐都可以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作為被嬌慣壞的小女兒,當然也想追求真愛,但阻力太大,而且男方后來也有退縮,于是在紐約留學的時候自縊身亡,年僅26歲。”
王太卡看向四周:“所以,這里是她的陵園?”
李在烈搖搖頭:“李尹馨確實在這里,但這里不是她的陵園。”
王太卡有點毛骨悚然:“你有話直說吧,我要被你嚇死了。”
“其實李尹馨還活著。”李在烈張口就是一個大新聞。
“什么?”王太卡驚訝了。
“上吊自殺,但是被救回來了。可是缺氧太久,再加上心里有了死意,所以雖然人活了,卻和死了一樣。”李在烈說道:“心亡則亡,大概就是這個意思,現在是植物人了。”
王太卡恍然:“難怪,聽說葬禮的時候老會長都沒有到場,都說是傷心過度,但其實是沒有死。”
李在烈說道:“這件事很復雜,但和你想的差不多。救回來了,但是成為了活死人。這樣辱沒門楣的事情,對于李家是恥辱。大姐那一次已經很丟人了,這次出了人命,更丟人了。所以干脆對外說已經死了。其實這么多年,一直在這里。”
兩個人往前走著,邊走邊聊。
李在烈說道:“老會長讓人建造了這里,配備了最好的醫療手段。雖然沒有辦法喚醒她,但是得益于強大的財力和物力,這么多年一直維持她的生命,讓她活著。期望早晚有一天她能醒來。”
王太卡問道:“說起來,應該有六七年了吧?我知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某一天她連植物人的狀態都無法維持,這里就是她的陵園了。”
“嗯。”李在烈背著手,看向遠山說道:“老會長確實已經老了,他越來越念舊了。所以我回來了,所以前幾年他從來不會到這里來,今天卻來了。”
王太卡則是有些唏噓,不管怎么說,都是可憐天下父母心。李尹馨沒有在26歲死掉,但現在其實也就三十多歲而已,也是最好的年紀。
數年前,貴為豪門千金的李尹馨香消玉殞的消息傳出,南韓嘩然。雖然已經正事是自縊,但老會長卻讓媒體對外報道說李尹馨是出車禍去世的。
葬禮那天,老會長和妻子洪羅喜都沒有出席。人們猜測到底是無法承受喪女之痛,還是難以面對家族蒙羞之恥?這一切不得而知。
過了一會兒,李在烈離開了。
沒過幾分鐘,李在烈回來了,臉上還帶著巴掌的印。
不過李在烈態度倒是無所謂:“看著病懨懨了,但是還挺有勁。走吧,今天沒戲了。”
王太卡點點頭,邊走邊問道:“現在的這個情況,我感覺應該不是藥物能治療的。就像你說的,心亡則亡。既然沒有死,那就應該嘗試解開心結,或許有用。”
李在烈恍然:“我倒是忘了,你還自學過心理學。不過這些年,什么辦法都已經嘗試過了,包括心理醫生的辦法。可她根本就是一個植物人,都不能溝通,何談解開心結啊?”
王太卡問道:“那有沒有找當初和她談戀愛的人?”
李在烈搖搖頭:“老會長把那個人恨之入骨,怎么會讓他來呢?”
“可惜啊。”王太卡說道:“人的意識如果不運動,就會越來越昏沉。可能早點去找那個人,一切還有解救的可能。但都這么多年過去了,就算因為時間久了,心結也慢慢解開,可是醒來的可能性也不大了。”
李在烈問道:“不大,是多大?”
王太卡豎起一個手指頭。
“一成?”
“一成都沒有啊。”王太卡說道:“如果把那個人找過來,也許能增加一點。再讓老會長配合一下,再增加一點。如果我出馬,再增加一點。如果她還有殘留的意識,那就再增加一點。這些全都加起來,勉強有一成。”
“你確定?”
“當......”王太卡想回答,但是意識到這句話不是李在烈說的,而是從圍墻的另一側傳過來來的。
原來身邊這墻其實是一條連廊,所以隔墻有耳也能聽得到。
王太卡和李在烈面面相覷,而從圍墻另一邊走出來的,是一個年紀很大,氣場很強的女人。
早些年也應該是個美女,但現在看起來也得有六十歲了,保養的很好,只是面無表情,不怒自威。目光銳利,而且一舉一動帶著難言的氣質。
這真的不是開玩笑,這是有家世的人才能養出來的勁頭。
李在烈臉色變了,低著頭問好:“大夫人。”
出現在這里,能被這么稱呼的,自然只有老會長的正妻洪羅喜。
洪羅喜根本沒有正眼看李在烈,只是盯著王太卡:“你有一成把握?”
因為不是在吹牛,所以王太卡沒有緊張。但他也不能直接答應,萬一最后背鍋呢?
王太卡說道:“不管怎么樣,都比現在這樣一點點走向無法挽回的死亡要強。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