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喝點什么?”
看肖頌的樣子,儼然是把這里當成了自己的家。
傅錦行冷笑一聲:“肖頌,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張子昕畢竟是公眾人物,她的意外暴斃,一定會引發各路人馬的關注。
更不要說,沈涼月那邊已經報警了。
用不了多久,這個消息就會傳遍整個中海。
“生命在于質量的高低,不在于時間的長短,我確實也沒什么好遺憾的,就算在這一刻死去。”
肖頌拉開冰箱,從里面翻找了半天,卻發現只有礦泉水。
這也難怪,張子昕一直在減肥,她早就讓助理騰空了冰箱,只留下水。
“這么重要的時刻,居然沒有酒來慶祝,真是令人失望。”
肖頌扁了扁嘴,似乎很不滿意。
“少廢話,你和張子昕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你把斯迦弄到哪里去了?肖頌,我告訴你,如果你敢碰她一根汗毛,別說我把你扒皮拆骨!”
傅錦行三步并作兩步,走到肖頌的面前,一把拎起了他的衣領。
“你殺了我,就更別想找到她了。來啊,不如你先動手,反正我身上有人命,不死也要坐幾十年牢!”
面對這種威脅,肖頌根本就不在乎。
換句話說,他早就料到傅錦行會找到這里,所以也沒有任何意外。
“你當我不敢殺你是不是?”
余光一瞥,傅錦行看見旁邊插著一把水果刀,他索性一把拔了出來,直接逼到肖頌的脖子上。
“從現在開始,我問什么,你就答什么,除非你真的不在乎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說罷,傅錦行手起刀落,直接削掉了肖頌的半只耳朵!
肖頌發出一聲慘叫,他萬萬沒有想到,傅錦行能克制住自己的怒火,沒有一刀捅死他。
“死,對你來說,太簡單了。”
傅錦行提著肖頌的衣領,將他的后背頂在冰箱上,免得他滑下去。
鮮血順著肖頌的臉頰,汩汩地流了下來。
“你和張子昕是什么時候搞到一起的?”
給了他一點喘息的時間,傅錦行冷冷地問道。
“你最好快一點回答我,不然,你的另外半只耳朵也要保不住了!”
他用刀尖扎進肖頌的傷口里,疼得他連五官都皺在一起。
“你不是已經去地窖那邊看過了嗎?”
肖頌幾乎要把牙齒給咬碎了,發出一聲低笑:“那可是我專門為她準備的私人區域,她享受得不得了呢!你看,你對你的老情人真關心啊,哪怕她三番五次想要害你的女人,你也可以縱容她!”
他說話的時候,因為疼痛,所以說得斷斷續續。
不過,傅錦行聽懂了。
“你以為你是誰?張子昕為什么要去找你?”
他手上用力,又是一刀。
兩刀之后,肖頌右邊的那只耳朵已經完全不見了。
傷口猙獰而夸張,他的腦側光禿禿的,看起來十分古怪。
“是她來找我的,電話也是她打的。她把何斯迦騙過來,目的就是跟她一起同歸于盡…”
肖頌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什么苦,在國外做練習生那幾年,雖然也很艱苦,但苦的是訓練,和現在這種疼痛完全不一樣。
而且,他一向對自己的外形極為在意,如今需要面臨著身體的缺失,這個打擊實在太大了。
“我怎么不相信這個女人舍得去死?”
傅錦行的眼中滑過一抹精芒。
如果肖頌沒撒謊,那就說明張子昕逃走之后,哪里都沒去,直接找了肖頌。
“她說了,要和何斯迦一起死,死在同一天,你就到死也忘不了她!她要讓你后悔一輩子!”
肖頌大聲喊道。
他咆哮著,好像只有通過這種方式,才能忍耐得住這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果然是瘋子!所以,你就殺了她?”
事到如今,傅錦行覺得,肖頌已經瘋了。
他居然在自己的別墅里打造了一個私人的行刑室,認為自己是在替天行道。
“不然呢?難道像你一樣,明知道她這個女人有多危險,還是放任不管?”
肖頌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紅色的血液從牙齦齒縫間流了一嘴,趁著傅錦行一不留神,他猛地掙脫開了,身體向前撲倒。
“斯迦在哪里?”
傅錦行從后面抓住肖頌,再一次低吼道。
“你這么厲害,那你自己去找啊,呵呵…”
肖頌好像癲狂了,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不等傅錦行開口說什么,手機響了。
他只好騰出一只手,拿起手機。
見狀,肖頌趁機轉身,一把拉開冰箱,從里面拿出冰塊,直接按在了傷口上,用來止血。
等血稍微止住了,他又掙扎著起身,在地上找到了那兩段被切掉的耳朵,抓在手里。
“什么?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傅錦行一聽到現場調查的最新進展,頓時變了臉色,連肖頌在做什么都顧不上了。
放下手機,他一回頭,發現肖頌正靠著冰箱,劇烈地喘息著,拿著手機,打電話給沈涼月。
“快點過來,別讓記者跟著!”
他毫不客氣地說道。
沈涼月那邊不知道說了什么,肖頌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他對著手機,惡狠狠地大喊道:“和你無關!你要是不過來,我也可以找別人!”
傅錦行本想繼續審問肖頌,但轉念一想,他不可能對自己說實話,甚至還有可能故意拖延時間。
于是,他干脆直接離開了張子昕的公寓。
肖頌的別墅門前,已經拉起了警戒線,旁邊停著好幾輛警車,不遠處還圍著不少住在附近的業主。
知名女藝人慘死在另一個知名男藝人家里,這本身就足夠吸引眼球了。
雖然警方并沒有公布任何細節,但一向嗅覺敏感的媒體記者已經聞訊趕來,各自施展本領,想要挖到一手消息。
而傅錦行的出現,更是讓眾人興奮不已。
“為什么現場會有我太太的指紋?就算有她的指紋,難道就可以認為是她殺人嗎?”
傅錦行勃然大怒。
這里是肖頌的住所,但神奇的是,在整個地窖里,居然沒有采集到一枚肖頌本人的指紋!
更神奇的是,地窖里的各個角落里,到處都是何斯迦的指紋,清晰,完整。
所以,她現在成了警方不得不懷疑的頭號對象。
鑒于何斯迦下落不明,有人提議,要發布通緝令,先找到她。
“我太太失蹤了!她不是兇手,她是受害人!張子昕把我太太騙到這里,然后肖頌殺了她!你們應該去抓的人是肖頌,他就在張子昕的公寓里!”
涉及到最親密的愛人,傅錦行的情緒不可能不激動。
但是,他的話聽起來又是那么匪夷所思。
“肖頌在張子昕家里?這是什么意思?”
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察已經聽懵了。
“我不管你們能不能抓到肖頌,但如果有任何人把我太太當成兇手,我絕對不會答應!”
傅錦行留下一句話,斷然離去。
既然指望不了其他人,那他就只能像以前一樣,憑借自己的能力,去營救自己的女人!
傅錦行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找慕敬一。
馮千柔死了,張子昕也死了,這兩條人命,都跟他有關。
雖然沒有想到會這么輕易就把人控制住,不過,傅錦行還是讓人做了萬全的準備。
他很清楚慕敬一的本領,說是逃脫大師也不為過。
所以,與其給他機會找到能夠脫身的漏洞,不如干脆采用最簡單古老的方式——
多人二十四小時面對面看守,房間里沒有任何多余的擺設,只有固定在地面的椅子,并且,還要用傳統的金屬手銬將慕敬一本人牢牢地固定在上面。
看見傅錦行來了,慕敬一十分鎮定地開口說道:“我很好奇,難道在你們的國家里,非法剝奪他人的人身自由是合法的?”
“在我這里,對你做任何事都是合法的。”
傅錦行揮了揮手,房間里的其他人都走了出去。
很快,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出什么事了?你的臉色看起來很糟糕,我好像還是第一次看到你有這樣的表情。”
打量了傅錦行兩眼,慕敬一忽然有些幸災樂禍地問道。
“還是先說說你出什么事了吧,以你的性格,不會這么草率地回到中海。”
傅錦行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本以為慕敬一會無視這個問題,想不到,他竟然無比合作地回答道:“蘭德死了,我也不想再留在那邊。”
蘭德,那不是他養父母的孩子嗎?
就連傅錦行都是一驚:“怎么會出這種事?”
布魯諾家族在當地的勢力,幾乎可以用一手遮天來形容,更不要說,蘭德本人長得猶如一頭成年灰熊,驍勇善戰,高大健壯。
就這種體型,就算是真的出什么事,也不至于說死就死吧!
“幾個十幾歲的青少年在隔壁街區打架,他剛好路過,想要阻止他們,其中一個金發小子毫不猶豫地拔出了槍,快得令人難以置信。”
慕敬一搖了搖頭,兀自嘆息道:“我聽說你們有一句老話,叫玩鷹的反倒被鷹啄了眼睛,是不是?”
他比誰都清楚,蘭德從六歲開始摸槍,論殺人越貨,從不懼怕任何對手。
但是,誰也想不到,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會是這樣的死法。
看到監控畫面的時候,慕敬一幾乎徹底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