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重新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排骨,想了想,似乎又沒了胃口。
“本來我不想告訴你的,但你欺人太甚了。你聽好了,蔣成詡,不是我非要嫁給你的,這是你爸媽和我爸媽一起商量好的,你不愿意,你以為我就愿意嗎?”
孟家嫻看著不遠處被砸爛的電視屏幕,重重地將手里的筷子一拍,也來了火氣。
“家嫻,我…”
蔣成詡知道,自從結婚到現在,自己的確沒有給過她什么好臉。
他也知道,其實不怪孟家嫻,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覺得是她搶走了原本應該屬于何斯迦的位置。
“記得換電視,我要去公司了。另外,我剛才說的那些話,可不是跟你家長里短。我只想告訴你,我們孟家也不是好惹的,要是你真的不顧兩家的面子,我爸一定會親自去一趟中海。”
孟家嫻起身,徑直離開,只留下蔣成詡一個人默默地坐在餐桌旁。
他承認,孟家嫻沒有說錯。
屏幕上的何斯迦看起來明艷動人,那種幸福是無論如何都偽裝不出來的。
蔣成詡拼命回憶了一番,他感到一陣挫敗,因為何斯迦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從未流露出這樣的幸福。
“蔣先生,電視要怎么處理…”
保姆收拾了地上的碎片,小心翼翼地問道。
“估計修不了了,先拿下來,一會兒我叫人再送一臺新的。”
蔣成詡胡亂地擦了擦嘴,一把抓過手機,回房換衣服。
去公司的路上,他接到了愛都婚慶會所打來的電話。
“蔣總,我們上個季度的報告…”
蔣成詡戴上耳機,一臉不耐煩地打斷了負責人還沒有說完的話:“你們的業績下滑得太嚴重了!居然少了三分之二的訂單,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他平時的火氣倒也沒有這么大,主要是心情不好,終于找到了一個發泄的途徑。
“對不起,蔣總,主要是何小姐突然離職,一些筆下文學戶聽說她不在了,就取消了在我們這里下單…”
負責人悻悻地解釋道。
“難道她不在,你們就做不了生意了嗎?好,那就都不要做了,從現在開始,公司關門!”
蔣成詡低吼著,憤怒地一把扯掉了耳機,丟到副駕駛位置上。
他氣得雙手發抖,只好把車子停靠在路邊,點了一根煙,試圖平復怒火。
和何斯迦分開之后,眼看著她和那個男人越過越好,蔣成詡的心情一點一點地變得復雜起來。
他希望她好,但不希望她在傅錦行的身邊過得比在自己的身邊更好。
那樣的話,豈不是顯得自己才是無能的那一個!
那種矛盾的心情,每天都折磨著蔣成詡,令他輾轉反側,寢食難安。
今天的爆發,其實是隱忍多日的結果,所以蔣成詡才會在孟家嫻稍微一試探的情況下,就再也忍不住了。
他怨恨孟家嫻,但更怨恨傅錦行。
要不是那個男人橫刀奪愛…
蔣成詡狠狠地握拳,用力打在了方向盤上!
他也從小就被譽為天之驕子,憑什么輸給別人?
蔣成詡感到不服,是的,他就是不服!
一把拿起手機,蔣成詡略一思索,還是按下一串號碼:“是我,中海分公司那邊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我打算親自過去,你安排一下,我下周就出發。”
那邊似乎說了什么,蔣成詡深吸一口氣,面色凝重:“這是我蔣家的生意,用不著向別人匯報!她要是有想法,就去找她爸媽告狀去吧,正好和我離婚!”
交代完畢,蔣成詡掛斷電話,他降下車窗,將手里還沒吸完的那只煙掐滅,丟進路邊的垃圾桶里,重新發動車子。
當晚,蔣成詡以留在公司加班為由,沒有回家。
一連三天,他都在辦公室里過夜。
第四天一大早,蔣成詡倒是回家了。
不過,他一進門就洗澡,換衣服,開始收拾行李。
被吵醒的孟家嫻再也沉不住氣,一把掀開被子,坐在床上,大聲質問道:“你這幾天是什么意思?”
蔣成詡面不改色,繼續收拾著,口中回答道:“我要出差,這兩個月都不在南平,你好好照顧自己,有事給我打電話…”
不等他把話說完,孟家嫻用力將身后的一個枕頭砸向蔣成詡:“夠了!你出個屁差,你就是嫉妒,嫉妒傅錦行!”
他躲開那個枕頭,任由它落在腳邊的地板上。
“隨便你怎么想,我是賺錢去了,你大可以找岳父岳母告狀。”
蔣成詡面不改色地說道。
他早就想好了,就算孟家嫻的爸媽問起,自己也有正當理由——
畢竟,男人要以事業為重,如今中海分公司無人坐鎮,找不到合適的人選,自己親力親為,無可厚非。
“行,算你狠!”
孟家嫻披頭散發地坐在床上,她緊咬著嘴唇,恨恨地說道。
然后,她眼睜睜地看著蔣成詡提著一個行李箱,頭也不回地走出家門。
上午九點半,何斯迦剛走出電梯,就看見駱雪一臉難色地等在門口。
“何經理,你父親…他又來了。”
一見到何斯迦,駱雪就壓低聲音,對她小聲說道。
就在前不久,何元正被公司的兩個保安一左一右地架出去這件事,可是被很多人親眼看到的。
他是傅錦行的岳父,然而二人不和,也是人所共知的。
所以,一見到何元正又跑來了公司,駱雪感到無比頭痛。
“還敢來?他不怕這一次被人從樓上丟下去?”
何斯迦冷哼一聲,推門進了辦公室。
何元正坐在沙發上,一見到她,連忙起身,滿臉堆笑:“迦迦,我一直在等你…”
何斯迦打斷他:“有話快說。”
后面還有四個字,有屁快放,不過,礙于他是長輩,她也就忍住了。
“那個,呃…迦迦,千柔已經一個禮拜沒有回家了,今天一大早,我就接到了她學校輔導員打來的電話,說她曠課太多,要是再這樣下去,可能就畢不了業了…”
不知道是不是著急的緣故,何元正一頭是汗,他一邊說著,一邊不停地擦汗。
何千柔比何斯迦年紀還小,沒有畢業,還在讀書。
以前,杜婉秋每天死盯著她,不許她出國留學,也不許她考到外地的大學,所以何千柔雖然成績不怎么樣,但好在乖巧。
如今何家家里事情頻出,何千柔也猶如脫韁的野馬,沒了束縛。
“哦,你說她啊,我聽到消息,說她最近都在馮舒陽那邊,父女相認,開心得不得了。”
何斯迦脫了大衣,隨手掛在一旁,又把手包用力摔在辦公桌上,口中不咸不淡地說道。
她知道,何千柔雖然不是何元正親生的,但卻很受他的疼愛,甚至超過了自己。
“馮舒陽?她、她怎么去找他了?”
果不其然,何元正大驚失色,緊接著,他面露怒容,大聲質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去?腿長在她的身上,嘴長在你的身上,她想去就去,你想問就問,來找我干什么?”
何斯迦冷笑一聲,用手指向門口:“趁著保安還沒上來,你可以大大方方地乘電梯下去。”
她的話似乎提醒了何元正,他上一次被兩個強壯的保安給一路架出去,肩膀足足疼了好幾天。
“別怪我沒提醒你,杜婉秋和何千柔母女都是會咬人的蛇,你要是再找不到那個u盤,別怪我不念親情,就當沒有你這個爸。”
何斯迦索性把心一橫,提醒他。
“我找了,家里根本沒有!”
何元正無奈地攤開兩手,額頭上的冷汗越擦越多。
“我要是杜婉秋,也不會把那么重要的東西放在伸手可得的地方。”
何斯迦坐了下來,準備工作,再也不看他一眼。
被無視的何元正欲言又止,只好默默地離開。
等他走了,何斯迦才抬起頭來,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復雜。
她也不想六親不認,她也不想冷血無情,可他們給她機會了嗎?
就像傅錦行在接受專訪的時候說過的那樣,她十二歲就不得不在異國他鄉一個人生活,十八歲被逼著和傅家聯姻,為了逃婚,又出了車禍,在失憶的情況下生了孩子。
而何千柔呢?
丑小鴨變成了白天鵝,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原本屬于她的一切!
正想著,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嚇了何斯迦一跳。
她穩了穩神,看向手機。
“喂?”
何斯迦接了起來,不料,從手機里傳來了何千柔的聲音:“何斯迦,我知道你在找什么,東西在我手里!想要的話,我們來做一筆交易!”
她的聲音透著一股小人得志的味道,十分刺耳。
何斯迦想也不想地拒絕:“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更不會跟你做什么交易。”
她直接掛斷了電話。
幾秒鐘以后,何千柔居然又打了過來。
何斯迦看了一眼手機屏幕,強忍著好奇,沒有立即接起來。
她知道,何千柔這個人心浮氣躁,不能一下子滿足她。
只要拖上一時半刻,磨得她沒性子了,事情就會好辦得多。
等到何千柔第三次打來,何斯迦才懶洋洋地接了:“有話直說吧,我的時間寶貴,沒空和你耗下去。”
果然,何千柔急了:“u盤!我手里有一個u盤!”筆下文學手機站m.侍yi.org.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