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王符這廝還沒有回揚州,小胖子立刻召開了朝議,想要通過他,來得到一個處置匈奴部眾的決策,畢竟,若是憑借處政能力,王符可以算是當朝第一名臣,他的治國謀略,遠超眾人,如何休,聞人襲,袁逢,喬玄等大臣無法與他媲美的。
這一點,小胖子心里是清楚的。
至于荀攸,田豐,邢子昂等人,尚且年輕,也達不到王符的水平。
召開朝議之時,剛剛入京的董卓也是被召了進來,剛剛從邊塞回來的他,自然是對于匈奴人更有自己的意見和看法,小胖子坐在上位上,笑著看向董卓,說道:“董君這番功勞甚大,沒有辜負朕的厚望,朕心甚悅!”,董卓起身,連忙拜道:“臣只是恪守本分,不敢邀功,陛下厚愛!”
小胖子又夸贊了他幾句,方才進入了正題。
“陛下!”沒錯,還是袁平,他堅定不移的出來了,說道:“幽州多處郡縣遭遇大旱,農田顆粒無收,希望國庫能夠資助這些地區,并且派出賑災大臣,處理相關事務!”
小胖子對此事非常的看重,點點頭,說道:“便委派卿為幽州賑災大臣,處理相關事務,萬不可使得朕的子民餓死一人!需要多少錢財,盡管向聞人君開口,若是糧食不夠,可以從青州,冀州等地借取!”
袁平領命,又說道:“幽州有旱災,乃是旱魃作亂,朝中旱魃,是王符老賊也,此賊不死,災難不息,還望陛下能夠順應民心,烹王節信,以報家國太平啊!”
“放肆!王君乃是朝中重臣,封疆大吏,你小小千石小吏,怎敢誣蔑重臣,離間君臣??!”
眾人目瞪口呆,因為開口的正是聞人襲,聽聞袁平的言辭,王符都沒有任何的意外的異常,反而是聞人襲跳出來大罵,群臣之中,除了王符,其余人都是格外的震驚,就連袁平也是在詫異之下忘記了反駁,王符心里有些復雜,這還是朝中第一次有人如此維護他。
他看著聞人襲笑了笑,群臣狐疑的望著這兩人,怎么回事?有奸情!
小胖子也是有些意外,看來這兩個家伙是臭味相投,成為了知己好友,不過,這兩個家伙都不受到朝中群臣待見,對于他們的聯合,小胖子并不忌憚,他們的聯盟,只會遭受到群臣更加猛烈的進攻,小胖子壓下了袁平,說道:“這些事,日后再提,匈奴單于于夫羅已經在雒陽了....”
“對于如何處置匈奴人,你們還得要為朕想出個辦法來。”
聽到天子的詢問,何休,袁逢,聞人襲等大臣都是沉默著,他們也是多次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天子此刻要詢問,自然不是想要知道他們的想法,他們緩緩看了看王符,長期在揚州,并非得知此些事的他,皺著眉頭,思索著,他起身,說道:“董君從幽州初返,不知匈奴如今情況如何?”
董卓也是想了片刻,方才說道:“他們定居在并州,放牧馴養牲畜,可是連年的大雪,使得他們也遭受了很大的損失,如今,他們也只能通過與冀州,幽州的百姓通商,換取所需的糧食輜重,聽他們所言,不知為何,近幾年,北地大寒,牲畜凍死凍傷無數,難以靠著放牧生存。”
王符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他們對待大漢的態度如何?”
“從單于至于民眾,對于陛下是格外的敬仰,因為陛下曾經與狩獵時開口,入漢者皆為朕之子民,無有貴賤之分,使得邊塞部眾,對于陛下視若神明,不少地區祭拜天子像,于夫羅與我擊敗鮮卑,我本要以領地牲畜來鼓動軍心,可是他卻文分不取,只想要入雒陽,拜見陛下。”
王符又問道:“不知匈奴軍力如何?可還善戰?”
“能騎馬開弓者數萬,弓馬嫻熟,可比之鮮卑尚且有些不如,比我北軍更是差矣。”
王符這才開口道:“如今,民屯之事大興,唯獨幽州,并州,缺少人力,故而使得耕田多有荒蕪,臣建議,賜予匈奴人土地,教授其耕田農作之法,讓他們遷徙到適宜耕作,土地肥美的地區,另外,若是其中有不愿定居農耕者,可以加到護烏桓校尉麾下,隨從作戰。”
“而董君此番有功,我認為足以擔任此職,如此,匈奴年邁者耕作,健壯者從軍,則大漢并幽之地無患,另外,讓匈奴人子弟進入官學,學習何公六篇,學我大漢之文化,沐浴文風,太學再開一科,招收匈奴羌等歸附者的學子才子,任命為官吏。”
“對于耕作的匈奴部眾,則是由各地地方官吏管轄,不再委派匈奴校尉!”
何休皺著眉頭,反問道:“匈奴人何以能為大漢官吏??這不是欺我中原無人?”,王符冷冷一笑,說道:“何公可知金敬侯?”
何休頓時說不出話來,這金敬侯正是匈奴人金日磾,也是一代大儒,大漢名臣,有他作為先例,何休還能多說什么,聞人襲又上前說道:“陛下,臣欲建一運河,從高塘至于易水,其利覆蓋冀幽青三周七郡,澤百萬黎民,不知可能派遣匈奴人以為勞力,修建運河....”
“不可!”小胖子非常的堅決,他說道:“有功之臣,朕不忍欺之。”,聞人襲無奈的搖著頭,王符忽然說道:“幽州之北,有高句麗,以及諸多土著蠻夷,高句麗彈丸小國,卻常常侵略幽州邊地,土著蠻夷為其幫兇,董君,你上任為護烏桓校尉之后,可以率領匈奴人與烏桓人,去幽州之北...”
“抓些土著蠻夷返回,聽聞這些土著,父子不分,母子同居,我大漢乃禮儀之邦,有開化天下之使命,因此,將這些土著抓來,教授他們禮儀,讓他們修建運河,學會建筑之術,也是能體現我大漢之本,董君,你能明白麼?”
董卓目瞪口呆,懂是能懂,不就是讓我抓些土著來做勞工麼?大儒不虧是大儒,這都說的如此光明正大,不過,我好像還沒有得到陛下冊封,還不是什么護烏桓校尉,你直接對我這么下令,真的合適麼?他抬起頭看了看天子,天子并沒有惱怒。
對于王符這樣越界,無禮的行為,劉宏可以說是已經完全習慣了。
你抓就抓罷,我大漢教導土著開化,也算是盡自己的義務。
對于王符的話,朝中大臣都沒有什么反對者,他們反而理所當然的點點頭,這個時代的大漢士大夫,身上都有一種時代的使命感,他們覺得自己就是天下的核心,身上有著一些與眾不同的使命感,比如就是要教化天下,要開擴文明,這一點,與數千年后的某個國家相同。
他們也是認為自己是文明的核心,四處去行駛自己的開化使命,過程之中的掠奪屠殺在他們心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覺得自己完成了使命,讓世界都變得文明起來了。
在這一種貴族,士大夫所特有的使命感來說,大漢帝國與后來的日不落帝國頗為相似。
用這個時代最為先進的武器,最為先進的文明,不斷的擴展文明,以這種文明的擴展開化,作為自己與生俱來的使命與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