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的拍攝都是美的，帥的，酷的，那么現在就是殘酷。
在飛機上晃了半天的幾個姑娘不知道吐了多少次，天愛一下飛機更是直接癱倒在了地上，哭了起來。
“太難了。”拍的時候天愛咬牙挺住，現在一天拍攝結束了，受的罪遭的苦才化作淚水。
林亦菲和林沁也在一旁抹著眼淚，雖然看過劇本，也早早被聶唯提醒過，可真的經歷這半天的拍攝，她們才理解什么叫做‘災難’。
因為拍攝追求真實，所以要盡可能模擬飛機出事故的一刻，她們是要跟著經歷顛簸、抖動、搖晃和強風好幾種問題，這一下午，她們簡直就像是一只在做游樂園那些危險器械一樣，不僅僅身體難受，心理上也承受很大的壓力。
元泉像大姐一樣在一旁安慰著幾個姑娘，好在這些姑娘也都不是嬌氣的性格，只是早了一下午的罪，把難受哭出來，抹了眼淚，晚上拍攝的時候照樣認真。
到了晚上九點半，聶唯看著還有兩場戲，卻直接讓導演助理挪到明天再拍。
“今天就先到這里，明天早上九點集合。”聶唯吩咐道。
“九點么？”導演助理有些詫異，因為這個時間比平時有些晚了。
“嗯，九點，對了，你一會帶著演員去這家酒店做一次spa，然后再把他們送回酒店。”
聶唯拍戲的時候不會留情，飛機該怎么晃就怎么晃，風該如何吹就如何吹，只要不讓演員受傷，哪怕演員感覺再難受聶唯也不會留情。
但他堅持這么拍攝是為了電影的品質，就想這些演員們不也一樣咬牙堅持么？
但私下里，聶唯能照顧還是會多照顧一些，畢竟演員狀態好，對拍攝也同樣有好處。
幾位演員說說笑笑正準備各自坐車回酒店或家里的時候，助理導演就攔住了各位。
“聶導給大家安排了spa，特意囑咐我帶著大家一起去，車都準備好了，幾位哥哥姐姐賞個臉如何？”
“好事兒啊，免費的么？”
“天愛姐，瞧您這話講得，聶導吩咐的，還能收您錢不成，免費，全部都免費。”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林亦菲最先開口答應道：“去啊，為什么不去，這家伙折騰我們半天了，也該我們收點利息了。”
“沒錯啊，我這老腰現在都還疼，元泉姐，你也去吧？”林沁笑著問向一旁的元泉。
元泉想了想，點頭也答應了下來。
就在天愛幾人商量著一會昨晚spa要不要再去唱唱歌的時候，卻發現林亦菲正在來回轉頭，好像在找什么東西。
“茜茜，看什么呢？”
“找聶唯啊，他怎么沒在？”林亦菲后面這句問的是前面帶路的助理導演。
“聶總接了個電話出去了，應該不會和我們一起去。”助理導演回答道，聽到這話，林亦菲有些稍稍失望。
天愛在一旁，將林亦菲臉上一閃而過的失落收入眼中，心思一動，卻很謹慎的沒有多問什么。
另一邊聶唯則是到了一家咖啡廳，等了大概十分鐘，王老板就風塵仆仆的出現了。
坐下之后，兩人分別點了杯咖啡，等咖啡的功夫，王老板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說出了自己這一次的來意。
“寧皓新電影需要一定的特效支持，所以我想要請雷霆特效來做。”
王老板就是為了寧皓新電影來的，當初他和寧皓定下的幾個約定，其中就要特效指定交給雷霆來做。
但這事兒還真不是花錢就能辦下來的。
雷霆特效現如今是世界最頂尖的特效公司之一，業務很繁忙，別說今年了，就算排到明年，都一定能排的上，想要優先制作，肯定是要找些門路的。
王老板一步到位，直接找到了聶唯這位雷霆的大老板。
不過王老板心里是沒底的，最近這段時間，華藝和繁星之間的關系很緊張，用媒體的話講就是水火不容，王老板知道還沒到那個地步，但也差不多了。
當然這個糾結多是在華藝這邊，畢竟目前為止，受害的一直都是華藝公司。
不過王老板為了新電影，也只能暫時把這個仇壓在心底，舔著臉上門求助了，只是不知道聶唯還愿不愿意幫他，畢竟之前他對聶唯妹妹周朵朵出了昏招，這也是個值得糾結的地方。
王老板現在很后悔，干嘛要針對一個小姑娘，真是氣昏了頭了。
當然面上王老板很鎮定，語氣也是風輕云淡，根本不像是求人，反而像是隨口那么一說。
“可以。”聶唯笑著回答道 王老板心里正想著說辭呢，忽然聽到聶唯肯定的回答，忍不住一怔，回過神來，便連忙補充道：“我是說提前制作，不排隊。”
“那得加錢，你要提前多久呢？”聶唯問道。
聽到要價錢，王老板非但不生氣，反而十分欣喜，因為這代表有的談啊。
“立刻，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們用到的特效不多，兩個月的時間，以雷霆的實力，足夠完成了。”王老板立刻回答道。
聶唯思考片刻，伸出兩根手指說道：“那要加百分之二十。”
王老板一聽這個數字，頓時感到牙疼，寧皓的電影特效制作最少也要兩個億，百分之二十就是四千萬。
四千萬是什么概念？可以付程坤這樣頂級男演員一次電影片酬，是寧皓新電影主角沈藤片酬的兩倍，可以請hellogirls全團來回拍八遍電影估計都有富余。
但他又不得不承認，聶唯并沒有坑他，這個加價是合理的。
“可以，什么時候簽合同？”王老板咬牙答應了下來，四千萬是多，但卻沒有時間珍貴，華藝現在每天損失的錢都不止四千萬，而寧皓的電影卻是華藝目前的救命草。
“隨時都可以，你們拿出具體方案，我們就可以簽訂合約，還有，我們要百分之五十的前款，另外尾款必須在電影上映前支付完畢，否則視為違約，不禁不退前款，還要追討五倍違約金，這你是知道的吧？”
“當然。”王老板點點頭。
這個規矩他當然知道，其實做特效有些時候和包工隊很像，遭遇自然也相同，很多時候尾款都收不上來。
而這時候，一些實力比較強大的特效公司就制定了相對嚴格的合同，而雷霆作為國內最強特效公司，合同也是最為嚴格的。
王老板本來就沒準備賴賬，自然答應的也很爽快。
事情就這么敲定了，王老板來時想過很多聶唯為難自己的辦法，甚至還想過自己會被羞辱難堪，可沒想到事情卻出奇的順利。
這倒是讓王老板心氣也順了些，當然對聶唯恨還是恨的。
“之前朵朵那件事兒…”眼瞅著氣氛沉默，王老板想了想，還是開口準備解釋一下。
他當然不會說是自己恨聶唯，所以遷怒周朵朵，哪怕這是雙方心知肚明的事情，但話這么說就沒意思了，即顯得自己氣量小，又很尷尬，所以他腦子里正想著哪個人適合當背鍋俠的時候，聶唯卻開口了。
“不是解決了么？”聶唯笑著問道。
王老板一怔，就想到了周朵朵的合約內容，心情頓時又不開心了，悶聲點頭道：“確實如此。”
“要不我和公司說一聲，直接給周朵朵解約算了。”王老板又說道，這就是想賣聶唯一個好了，因為今天聶唯確實很給他面子，恨歸恨，但是受了人情，他就想著還回去。
誰知道聶唯卻不接這個人情，搖了搖頭拒絕了。
“不用了，我看她暫時待在華藝挺好的，就讓她履行完這份兒合同，然后好聚好散吧。”聶唯笑道。
王老板聽到這話，瞪大了眼睛。
他是真沒想到，聶唯竟然愿意把自己親妹妹仍在敵對陣營待著，連自己主動解約都不要。
不過很快王老板就回過味了，就算周朵朵在華藝待著，自己又能拿她怎么辦？
合約里那些那些條款，把周朵朵保護的死死的，他想插手都沒有一點的余地，更讓王老板感到惡心的是華藝非但不能從周朵朵這里得到利益，反而每個月還要給她一筆錢。
作為華藝的簽約藝人，周朵朵享受交通補助、餐飲補助、通信補助等等亂七八糟的補助費用，而且每個月還有一份兒固定工資。
當然對于當紅藝人來講，這份兒幾萬塊的工資根本不算什么，周朵朵可能自己在結算的時候都注意不到這筆小錢，可王老板一想著公司每個月還要給周朵朵幾萬塊錢，他心里就老不舒服了，嘴里的咖啡也不變了味了。
再加上他現在沒有和聶唯有什么可聊的，所以一杯咖啡喝完，王老板就提出了告辭。
聶唯自然不會挽留，目送著王老板離開咖啡廳，然后給謝檸檬打了個電話。
雷霆特效目前的實際負責人就是謝檸檬，這位曾經的港島小天王，如今基本上已經不活動了，上一部電影還是兩年前拍得，這幾年除了做了一檔美食綜藝外，剩下的時間他其實都留給了這家公司。
聶唯看得出，謝檸檬很有當實業家的心思。
而且他也確實很善于管理，當初雷霆特效就是他創立的，這家公司交給謝檸檬管理，聶唯是放心的。
電話里，聶唯把寧皓新電影要插隊的事兒和謝檸檬說了，讓他安排下去。
“答應他們干什么，你不是正和華藝打擂呢么？”聽完，謝檸檬有些不解。
明明如今繁星和華藝已經勢不兩立了，聶唯為何還要幫助王老板的忙呢？難道傳言不真，實際上兩人關系很好？
“打什么擂，也就是華藝一廂情愿罷了。”聶唯笑道：“有錢干嘛不賺，百分之二十的加價，以這部電影四億的制作費算，少說也能多賺個幾千萬，我干嘛要把這找上門的生意往外推。”
“雷霆特效現在自負盈虧，多賺一筆快錢，到了集團的年末總結大會上，你面子不也好看點。”
“也對，行，我知道了。”謝檸檬笑著答應道。
另一邊，王老板出門后，也立刻給寧皓打了電話，告訴他雷霆特效這邊的事情已經談妥。
“問題我都幫你解決了，接下來可就看你的了。”電話最后，王老板叮囑道，當然這也是警告。
寧皓自然也聽懂了，連忙保證。
等到電話掛斷，寧皓的額頭都起了一層的汗珠。
“沒退路了，不拼不行了。”寧皓知道，在王老板替自己掃清最后一個障礙后，他就必須拼命了。
而且不光要拼命，還要交出一份兒優秀的答卷才可以。
作為導演他是拿到了自己入行一來最大的投資，可也是一次危機，拍好了一飛沖天，要是差了…寧皓想到這，晃了晃腦袋，不想去想。
他拿起手機，找出徐光頭的號碼，打了過去，為了這部電影能成功，他也必須拼盡全力。
時間一晃，一個月又過去了，京都也迎來了今年的初雪。
不大，下了也才半個小時就停了，路上的積雪被車一壓，頓時化作黑泥，到了晚上又結成了薄冰。
“給汽車裝防滑鏈了么？”又是一天收工后，聶唯問向助理導演。
這等天氣，是最容易出交通事故的，街上的薄冰非常滑，人走上去都要小心翼翼的挪步，車子開得稍快些，就很有可能打滑失控。
剛剛聶唯還聽到劇組有人笑著討論，說一輛小轎車剛起步就原地轉了起來，可見外面的道路是有多滑。
“放心吧導演，都安排好了，我也囑咐各位司機，讓他們慢點開。”
“行，做的不錯。”聶唯表揚了一句，看了看表，也準備回家，只是他剛穿好羽絨服，就聽到片場門口傳來驚訝的呼聲。
“老婆？”聶唯望過去，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老公！”舒暢也看到聶唯了，立刻驚喜的叫道，然后飛奔過來。
這可是把聶唯嚇壞了，現在地多滑啊，舒暢這么跑…聶唯剛想到這，就看到自己老婆失去了平衡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