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并沒有就這個問題多做爭論,因為傅翰林很快又回來了。
鐵頭娃本來還想鐵著頭去問問清楚,被曹一方一把拽了回來。
不是每個人的性格都那么大大咧咧的,有些人的秘密,或許根本無傷大雅,但就是不想說出來。
那便沒有必要去一探究竟,這是尊重。
只是多少有些不爽罷了。
這幾天吳玉導演在改劇本,所以拍攝順序的制片表也重新做了,先拍攝一些其他不太重要,也不需要多修改的戲份,與此同時,他自己也有些感冒,縮短了每天的拍攝時間,因此主演反倒有了久違的休息天。
因為第二天沒有戲,這天晚上四個人擠在曹一方的房間里打牌。
四人斗地主。
曹一方迅速的洗牌發牌,很快把牌已經發完了。
他壓低眼神,鷹隼般的視線銳利的掃過在座的諸位。
沒有人拿起那些牌,經過了幾輪激烈的戰斗后,大家對此都謹慎了起來。
鐵頭娃祁巖首先起身,面容肅穆,他慢慢的在地板上墊了一張廢紙,然后雙膝跪地,仰望著窗外的夜空,伸出手臂仿佛要去擁抱月光。
他仰頭,用那低沉的嗓音虔誠說道:“薩滿大神,請賜予我力量吧——!”
然后閉上眼,仿佛接受洗禮。
傅翰林低眉順眼,手摸牌面,口中默念:“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
顧嚴大爺叼著一根粗雪茄,也沒點,忽然起了個范兒,雙手一抖,張開雙臂,然后猛地拍了兩下手,然后眼皮子急速抖動,翻著一個銷魂的白眼,捏了一個奇怪的手勢:“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你顯個靈…”
“哼,你們以為玄學就有用么,斗地主最講究的,是合理的計算和良好的狀態。”
曹一方冷哼一聲,為了不弱氣勢,他起身來了一段自我鼓勵的即興說唱:“遙遙切克鬧…我是武裝到牙齒的殺人機器,從尸山血海中來,踏著敵人的尸體…藥藥…”
“恐懼吞噬恐懼,敵人帶上了玄學的面具,冷酷的心才能扣動冷酷的扳機,我是勇敢的兵!勇敢的邁步前進!這方遺棄的焦土上,無人可擋我鐵蹄!”
幾個人都不念叨了,默默的看著他表演。
曹一方連說唱帶比劃,樣子很囂張:“我讓地獄火起,我讓天使哭泣,我讓死亡決堤,我讓諸神嗝屁!”
最后他比劃了一個搖滾手勢,定格在那一瞬間。
顧嚴大爺嘴上那根雪茄掉了下來。
傅翰林溫柔道:“曹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剛剛才求神拜佛,你就懟這些神仙菩薩…你這把牌肯定很爛。”
最后他還補充了一句:“如果剛剛是即興,那你真的很棒棒。”
祁巖回過神,終于拿起了牌:“別BB,牌面上見真章!”
顧嚴大爺也拿起拍開始理,重新叼起了雪茄,搖頭道:“你這小子是真戲精…”
幾分鐘后。
“炸!”
“我也炸!”
“奪命連環炸!”
“你們統統給我消停!王炸!”
沉默了下來,三張苦逼臉看著得意到爬上了椅子上得瑟的曹一方。
他們不得不服。
“天秀。”
“陳獨秀。”
“造化鐘神秀。”
“別廢話。”曹一方指揮傅翰林:“計分啊計分,最后跟你們算總賬!”
其實沒什么好興奮的,因為他們玩的是一塊錢一塊錢的斗地主…
忽然,傅翰林的手機又響了,他看了一眼,臉色有些難看,但他又對著眾人抱歉道:“不好意思,我要出去一下,你們玩哈。”
說完就起身往外走。
祁巖皺眉:“你去哪兒啊?”
“買點東西。”傅翰林尷尬笑著,然后不等他再問,趕緊開門走人。
祁巖郁悶道:“這哥們怎么回事,老這樣!”
曹一方對此都習慣了,只是說道:“那我們得把牌理一下,在他回來之前,我們只能打一副牌了。”
顧嚴大爺忽然說:“我去買點啤酒吧,這么干打也沒勁,吃的喝的都沒買。”
曹一方伸手虛按:“我去吧,你資格老,怎么能讓你動身去跑腿呢。”
顧嚴大爺也是這意思,嘿嘿一笑:“我就說我最喜歡你!懂事!”
祁巖的肢體比嘴快,他當即就站起來,結果被曹一方一手摁了下去:“我去買就行,你們除了啤酒還要什么嗎?”
“魷魚絲。”
“花生米!”
“還有辣條!”
“行,等著吧。”說完扭頭就出去了。
走在賓館的走廊里,正要下電梯時,曹一方聽到身后房間里傳來吳玉導演的咳嗽聲。
咳得挺厲害。
想到他還在挑燈夜戰改劇本,身體也不好,曹一方就想著幫他也買瓶咳嗽糖漿去孝敬一下。
出了賓館后,他有點后悔沒多穿一件,雖說是夏季,這兒晚上的風還真是有些硬。
東晟影視城最熱鬧的是美食街,大家拍完了戲沒事就去吃點喝點,緩解一天的疲勞,但他們所在的賓館卻稍有些偏僻,不過藥店還是找得到的。
曹一方先去了對面街道的便利店,走進去在貨架上挑了一些他要買的零嘴,然后又拿了一扎啤酒,正要往收銀臺走,忽然看到了傅翰林的背影。
他下意識的就要喊他,但傅翰林從收銀臺前拿了一個小商品,讓他反應過來了,沒有出聲。
曹一方看的很清楚,傅翰林拿了一盒杜蕾斯。
愣了會兒,傅翰林手里提著一個塑料袋,就匆匆的離去了,消失在了夜色里。
曹一方這下真的震驚了。
不是吧?
傅翰林看著白白嫩嫩老老實實的,他這是要干什么?
任何一個地方,都有些特殊的場合,要找到也不是什么難事。
可曹一方萬萬沒想到,性格有些內向含羞的傅翰林,會有這樣的癖好?
他更沒想明白,就算他有些男人都有的愛好…就算稍微嚴重了些,成了癖好,可何至于經常性很突然的往外跑。
那點時間也不夠辦事的啊!
難道是去約會?他女朋友也在這兒?
怎么想都很奇怪,曹一方帶著滿腔的疑惑,去隔壁藥店里買了一瓶咳嗽糖漿,然后回到了賓館。
敲響吳玉所在房間的門,過了一會兒,吳玉開門了。
門一開,曹一方頓時聽清楚了,房間里傳來一陣激昂的音樂聲。
這熟悉的旋律…
曹一方看著吳玉的眼神頓時變了。
東京re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