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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一百八十二章 一個驚喜

  本來一場說不定要頭破血流的惡件就這么成了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夏秋隆對萬峰佩服的五體投地。

  “兄弟!你處理事兒的本事哥哥我佩服死了,這樣一件事最后竟然成了這樣的結局真是想不到。”

  這似乎不是一件值得崇拜的事情,在夏秋隆眼里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兒,但是在萬峰眼里這不過是正常不過的操作。

  “大哥,和為貴和和氣生財這兩句話可是祖宗留下來的寶貴遺產,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它里面蘊含的真理足夠我們享用一輩子了,以后遇到事情時腦袋多拐幾個彎兒去考慮,多從其它的角度去分析,慢慢你就會發現很多事情其實并不是你原來想象的那個樣子,它也許會有好幾種處理方法有好幾種可能出現的結局,每一個處理方法就可能導致其中一個結果的產生。這樣你就有了在多鐘處理方式上選擇的余地,選擇其中一個最合理的處理方式才會產生一個最合理的結果。”

  萬峰停頓了一下嘆息一聲:“可是很多人因為看不到這一層而偏偏選擇了一條極端的路,最后也就成了死路。”

  這一番話把夏秋隆唬得一愣一愣的,一臉的崇拜:“大哥聽你的,以后再遇到事情也多方面考慮考慮。”

  世間的很多事情除了少數外都是存在很多種選擇的,但是大多數人看不到這一層偏偏鉆進了死胡同,也常常因為一點雞毛蒜皮而釀成慘禍。

  這是人之通病。

  兩人一邊嘮著閑話,半個小時后回到夏秋隆的家。

  “你們跑哪里去了才回來,何姐都在這里等半天了,人家可是請假出來的。”

  夏嫂已經回來了,從她喜氣洋洋的表情分析,縫紉機估計是有著落了,她嘴里的何姐大概就是縫紉機的主人了。

  “這就是何姐,她有一臺蜜蜂牌縫紉機要出手,你們談談。”

  辛莉嘴里的何姐大約三十的樣子,有點面黃肌瘦的,精神方面似乎有點萎靡。

  按理說像她這樣的紡織廠國家工人就算工資低一點但也比農民強上百倍了,就是現在起碼能保證溫飽的農民也大多沒有像她這樣面黃肌瘦的了。

  “我管夏秋隆叫大哥,管辛莉姐叫嫂子,我就從這方面論輩了就叫你何姐了,何姐你沒意見吧?”

  輩分這東西還是先弄清楚的好,免得他一個十三歲的少年管人家叫姐被人家罵沒家教。

  “沒問題,辛莉妹子說過你們之間的關系。”何姐的聲音很細也很不集中注意力還真不一定聽得清楚。

  “既然你的縫紉機要賣,我想問一下你的縫紉機是哪一年買的?”

  何姐稍稍沉默了一下:“前年冬天買的,我記得買的時候天下著雪。”

  不到兩年就算一年半吧,最低也算八成新。

  “你要賣多少錢?”

  “這臺機器當初買的時候是一百二十五,現在賣九十塊錢可以嗎?”何姐的聲音很聽著很費勁。

  這怎么還有問買主價錢的?

  “我要看看你縫紉機的成色再決定價錢。”

  “可以。”

  何姐家離這里也不算太遠,這一片都是紡織印染廠的家屬區。

  萬峰跟著辛莉和何姐穿過幾條胡同最后沿著一條狹窄的胡同來到一個院門前。

  何姐的家比較黑,一走進屋里萬峰深深吸了一口氣。

  何姐的家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除了正屋北面一口已經掉漆的大柜之外就只有門后的那臺縫紉機了,她家里再有的東西大概就只能是那口大柜上方墻壁上的相框了。

  炕上一個四十左右的男人眼神黯淡地躺在炕上,兩只眼睛無神地望著屋頂就連進來人都沒有看一眼。

  屋里還有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怯生生地站在炕沿前看著萬峰他們。

  “辛姨、夏叔好。”女孩顯然認識夏秋隆兩口子,聲音弱弱地問好。

  一眼掃過,萬峰心里就感覺有點沉重,這應該是一個不幸的家庭了。

  “嫂子,何姐家這是”

  辛莉的面色十分的凝重:“何姐的愛人在柴油機廠工作,去年春天工作的時候出了工傷兩條腿斷了,現在只能躺在炕上什么也干不了,并且身上還有病。就指著何姐那一月三十多塊生活還有三個孩子,咦,你家小二小三哪去了?”

  何姐臉色蒼白地搖搖頭:“可能跑出去玩去了。”

  看到這一切萬峰基本也就知道何姐為什么要賣縫紉機了,大概是要揭不開鍋了賣兩個現錢救急。

  萬峰沒有去看那臺縫紉機,而是走到了那個相框前。

  那時每個家庭幾乎都有這么一個里面貼著一張張照片的相框,里面的相片記錄著該家人曾經的音容笑貌。

  何姐家的相框里幾乎都是她一家人的照片,有她年輕時梳著辮子帶著像章的青年留念也有和一個英俊小伙肩膀挨著肩膀的甜蜜回憶,直到他們一人抱著一個小男孩背后站著一個少女的全家福。

  可以確定在這家的男主人受傷之前這個家庭還是幸福美滿的,但是一場葬送了這一切。

  萬峰從相框上收回目光落在那個似乎膽子非常小的姑娘身上。

  姑娘穿著一身帶著補丁的衣服,在城市里像這樣穿戴補丁的人尤其是大姑娘萬峰還是頭一次見到。

  “何姐,這是你女兒?”

  何姐機械地點頭。

  “多大了,不上學了嗎?”

  “十六,去年夏天就不念了。”辛莉在一邊接過了話頭。

  “沒工作?”

  “待業。”

  待業青年在八零年已經不是一個新鮮名詞,隨著大量下鄉青年的回城,已經有相當比例的青年前面加上了待業兩個字。

  萬峰沒有問她為什么沒有接父親班的話。

  剛才從相框里他已經看到這個家庭還有兩個男孩,最大的大概也在十三四左右了,顯然這家的接班名額不會落到女孩的身上。

  萬峰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

  “你會什么?會縫衣服嗎?”萬峰問何姐的女兒。

  “會。”女孩的聲音比她媽的聲音還小。

  “給你一件裁剪好的布料你能做出成衣嗎?”

  女孩點頭,然后小聲補充了一句:“我還會裁剪衣服。”

  還會裁剪?

  這可是一個驚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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