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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1 程序正確

  即便布雷斯塔將保羅·范德比爾特的死歸結為保羅·范德比爾特咎由自取,保羅的死也和李牧沒有關系,但很多人似乎都已經認定布雷斯塔擊殺保羅是李牧授意,這一點李牧根本無從辯解。隨{夢}小◢說шщЩ.suimEnG.1a

  威廉·埃瓦特就是這樣認為的,即使范德比爾特家族已經日薄西山,但此時的范德比爾特家族依然是美國實際上的“第一家族”,那么“第一家族”的族長居然會在自己的家中親自持槍試圖攻擊一位訓練有素的警察局局長,這簡直比美國和加拿大要合并之類的流言還要可笑。

  也就是范德比爾特家族最近麻煩比較多,所以看似厄運連連,如果換成以前的范德比爾特家族,別說警察局的局長,就算是紐約市市長想要見到科尼利爾斯·范德比爾特本人也需要預約,能不能成功見到科尼利爾斯·范德比爾特,還要看科尼利爾斯·范德比爾特的心情,退一萬步說,就算是科尼利爾斯·范德比爾特想干掉某人,也不需要科尼利爾斯·范德比爾特親自動手。

  科尼利爾斯·范德比爾特豢養的那些槍手和保鏢可不是吃素的,他們對于科尼利爾斯·范德比爾特的忠誠毋庸置疑,至于剛剛掌權的保羅·范德比爾特,對不起,估計保羅·范德比爾特連那些保鏢的名字都叫不出來。

  “聽說你最近和范德比爾特家族做了一筆大買賣——”威廉·埃瓦特甚至都沒有穿正裝,穿了一套男人裝推出的新款春裝,這讓威廉·埃瓦特看上去精神許多。

  “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個,你知道的,我每天都有大買賣,最近尤其多,特別是和范德比爾特家族的合作。”李牧不否認,駿馬汽車公司吞并范德比爾特汽車公司的事已經人盡皆知,否認沒有意義。

  很明顯,李牧的坦誠在一定程度上贏得了威廉·埃瓦特的好感,威廉·埃瓦特的臉色好看了點,坐在沙發上的姿勢也更放松,類似于另一個時空中的葛優躺——

  在這里,似乎更應該叫紐約躺。

  “保羅,保羅·范德比爾特,我想你知道,里姆,我需要你一個解釋。”威廉·埃瓦特沒有兜圈子,所謂明人不說暗話,大家都是聰明人,時間都挺寶貴的,誰都沒心情分析別人話里是不是有著好幾層含義,和別人說話時最好也不要云山霧罩,萬一別人理解錯了,那結果往往都很麻煩。

  “你想要一個什么解釋?紐約市警察局在新聞發布會里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保羅·范德比爾特死于一次意外,整件事沒有謀殺,沒有陰謀,如果有,那只是某些人無聊的臆想,我一直覺得國務卿的時間應該很寶貴。”李牧不軟不硬頂回去,如果這事真要李牧操作,李牧根本沒必要讓布雷斯塔出面,從巴拿馬或者巴哈馬雇傭一名槍手也不過只需要幾百美元而已。

  沒錯,這年頭的人命就是這么不值錢,只要不怕麻煩,想弄死一個人簡直不要太簡單,哪怕他是保羅·范德比爾特,李牧也有把握不讓任何人抓到把柄,在這個沒有監控,沒有互聯網的年代,往往幾百里之外就是另一個世界,很多人終其一生也不會離開出生地百公里范圍,如果從巴哈馬雇傭槍手來紐約,即使紐約市警察局全力以赴去破案也根本無從下手。

  “我的時間是很寶貴,但要看用在什么事上,我和總統先生都認為,用在美國首富的意外死亡上是值得的。”威廉·埃瓦特堅持,似乎已經認定了這件事和李牧有關。

  “那么你還等什么呢?讓紐約市警察局的人來抓我吧,如果你們信不過紐約是警察局,那么讓州警來也可以,如果你們信不過州警,那么還可以調動第一騎兵師——哦,我差點忘了,第一騎兵師的威爾少將是我岳父,那么你們只能動用國民警衛隊,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這個島上的保安全部都是國民警衛隊成員,你可以試試,說不定他們會聽你的命令——”李牧霸氣四溢,說的威廉·埃瓦特有點臉色發白,話說威廉·埃瓦特本來就是白人,這下看上去就跟得了白化病一樣。

  不白不行啊,按照李牧的說法,在紐約,根本沒人能拿李牧怎么樣,即使威廉·埃瓦特從臨近州調動軍隊過來,總督島的碼頭上還停著“海上游騎兵號”呢,李牧隨時能揚帆遠洋,到時候還是威廉·埃瓦特坐蠟。

  或許此時威廉·埃瓦特才意識到,李牧和他的駿馬集團,已經成長為一個怎樣的怪物,這個怪物現在已經羽翼豐滿,成長為參天大樹,一般的手段用在李牧這里起不到任何作用,或許直接調動海軍炮擊總督島還比較現實。

  也不現實,李牧和海軍的關系也很好,海軍的主炮就是李牧的駿馬武器公司提供的,李牧還和一幫海軍將領保持著良好的私人關系,沒準炮擊總督島的命令還沒有下達,李牧就先知道了。

  當然了,或許威廉·埃瓦特早就已經意識到李牧的不好惹,所以威廉·埃瓦特才會用當面溝通這種方式和李牧交流,否則你當國務卿的時間真的很多嗎?

  “不不不,里姆,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從來沒說過這件事和你有關,我只是想聽你當面向我證實,只要你說這件事和你沒關系,那么就沒關系。”威廉·埃瓦特的要求看似很簡單,區區一個澄清,看似沒有任何意義,但對于李牧這樣的人來說,它就是有意義的。

  “我說了你就會信?”李牧冷笑,沒給威廉·埃瓦特留面子。

  美國政客在富豪面前,的確是硬氣不起來,特別是李牧這樣手中掌握大量選票的富豪,更是政客們上趕著巴結的對象。

  一個事實是,范德比爾特家族已經即將成為過去式,那么再追究保羅·范德比爾特的死其實并沒有意義,畢竟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但如果這事真的和李牧有關,那也不能放任李牧如此的肆意妄為,最起碼一個提醒是必不可少的。

  好吧,僅僅只是提醒而已,甚至連警告都算不上。

  “是的,只要你親口說這件事和你無關,那么我就相信。”威廉·埃瓦特信誓旦旦,選擇信任李牧的人品。

  這沒辦法,不信又能怎么樣呢,沒證據啊,有證據又能怎么樣呢,把李牧繩之於法?那好吧,剛才李牧已經說了好幾種方式,不過聽上去貌似都不怎么靠譜。

  “好,那你聽好了,我從來沒有讓任何人傷害保羅·范德比爾特先生,我和保羅·范德比爾特先生的分歧僅限于商業領域,并沒有上升到人身攻擊范疇,所以保羅·范德比爾特先生的死和我沒有任何關系。”李牧鄭重其事,就像是在教堂里發誓一樣說出上面那番話。

  李牧確實沒讓布雷斯塔把保羅·范德比爾特干掉,李牧的所有布置都是針對范德比爾特家族的生意,并不涉及范德比爾特家族的成員,在這個問題上李牧還是有底線的,最起碼看在威廉的份上,李牧不會趕盡殺絕。

  “上帝,我真怕聽到不一樣的答案。”威廉·埃瓦特長出一口氣,徹底攤在沙發上,好像終于放下了胸口的大石。

  看上去有點兒戲,李牧就這么隨口一說,威廉·埃瓦特就信了,根本沒有任何質疑。

  但實際上,同樣的話從不同的人嘴里說出來,分量是不一樣的,李牧這樣的人,從來不會輕易承諾,一旦承諾,那就會竭盡全力做到,這不僅代表著李牧本人的信譽,也代表著駿馬集團的信譽,如果李牧和駿馬集團失信于人,那么別看駿馬集團現在這么大的攤子,范德比爾特家族的今天就是駿馬集團的明天。

  “最近幾天,人們都瘋了,說什么的都有,甚至有人說是政府在針對范德比爾特家族,這簡直神奇,該有多奇葩,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就好像我們這些人全都是蠢豬,難道美國政府會挖斷自己國內的頂梁柱——”威廉·埃瓦特放下警惕開始滔滔不絕,看來這段時間,國務卿的日子也不好過。

  可以肯定的是,范德比爾特家族巨變造成的影響尚未真正顯現,現在只不過是剛剛開始,在今后幾年內,范德比爾特家族的衰落給美國經濟將會帶來持續影響。

  當然了,這種影響并不一定是壞事,畢竟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一個范德比爾特家族倒下去,才會有更多的家族成長起來,市場需要更多活力,要不斷有新鮮血液加入。

  “所以你就懷疑我——我也有個問題,是不是駿馬集團沒有向美國繳稅?或者說駿馬集團繳的稅不夠多?所以在有這種破事的時候,我才會成為第一個懷疑對象。”李牧沒好氣,這大概是李牧第一次這么有底氣的指責威廉·埃瓦特。

  “哈,如果根據現在的局面倒推,確實是你最有嫌疑,不過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也別介意,你現在不是已經洗清嫌疑了么,最后我要說的是,繳稅這種事,當然是越多越好,駿馬集團做得很不錯,希望你繼續努力。”威廉·埃瓦特不生氣,也沒有資格生氣,畢竟李牧可是美國的繳稅大戶。

  “你知道就行,我要提醒你的是,就在幾天之前,保羅·范德比爾特還想把范德比爾特汽車公司賣給英國人,我不知道你們是怎么想,但如果范德比爾特汽車公司到了英國人手上,那么英國肯定會成立類似企業,到時候駿馬汽車公司的產品出口就會受到影響,繼而影響到駿馬汽車公司的繳稅額,難道這還不足以引起你們的重視嗎?”李牧有點恨鐵不成鋼,看看二十一世紀的美國,把知識產權看的比命根子都重,想從美國得到技術難如登天,對比現在的美國政府——

  真是,幼稚啊!

  “我們想過這個問題,但對于經濟行為,政府并沒有干涉的權利,所以——”威廉·埃瓦特攤手表示無奈,配合著臉上類似小受的表情,的確是很生動。

  對啊,李牧差點忘了,現在還是提倡自由貿易的年代,要等到大蕭條時期,政府才會提高對經濟的干預,繼而形成技術壁壘,然后在冷戰時期達到巔峰。

  換句話說,在這個年代,只要有錢,幾乎可以買到任何技術,關鍵是價格還不高,這簡直就是資本的天堂。

  “所以你們就任由英國人得到他們垂涎已久的技術,然后打破美國在汽車行業的壟斷,繼而生產出汽車返銷美國,進一步搶占美國市場——你看,我們每年交那么多稅有什么用?當我們需要政府的時候,政府的保護在哪里?”李牧不客氣,如果能因此推動政府對經濟的干預,那李牧也認了,反正不管怎么樣,到最后駿馬集團總不會是最慘的那一個。

  “我們也在考慮,不過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還需要更多的論證和討論。”威廉·埃瓦特也沒辦法,雖然都是美國總統,但是羅斯福只有一個,很明顯海斯還差得遠。

  “好吧,你們可以隨便討論,反正你們還有好幾十個月。”李牧不輕不重的刺一句,言外之意是如果不能讓李牧滿意,那么下次選舉,李牧大概是不會支持海斯了。

  沒當上總統的都想當總統,當上了總統又都想連任,現在海斯也是一樣,不過想要連任可不容易,詹姆斯·加菲爾德和阿瑟的組合是海斯最大的對手,如果失去了李牧支持,那么幾乎可以斷定,海斯的總統生涯也就只剩下這幾十個月。

  “里姆,你要理解,國會不是一言堂,總統先生也不是萬能的,從某種方面說,總統的權利還沒有你的大,所以你要理解,這是必須的程序。”威廉·埃瓦特強調程序正確,對于這方面,李牧確實是不大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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