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合而親”,“和而不同”。便是季漢風貌。
便是后世所謂:“官有政法,人從私契;兩和立契,畫指為信。”
立契者,立信也。信者,義也。故季漢,“貴和”而“重義”。自上而下,相沿成習。
九九重陽,四海姻親齊聚。龐大使團,年勝一年。四海珍貨,齊聚北都。五百城港,日進斗金。二千萬國人,均分五百城港,城均不過五千余戶。十年客庸,如愿入籍。余下尚不足十載,仍需假以時日。三載之后,千萬國人,當追隨皇上,遷入關中。復興八百里秦川。即便國力去半,仍穩坐大漢一藩。何況,時人早知皇上定鼎神器,取國號之深意。季漢,薊漢也。皇上不忘根本。此亦是大漢,家國天下使然。
謂,今時不同往日。隸屬于太上皇廷,蒼、幽、冀、并、涼、司、雍、豐、寧,九州使者,亦趁八月案比,齊來上計。上計本是年初,因皇上君流在即,且三載之內,不定歸期。唯恐怠政,故不約而同,月中皆至。
涼州別駕侯瑾上表,言及州中諸郡,析分之事。話說,隴右有羌氐諸胡。皇上納賈文和,平羌連環計。流徙羌氐三百里,日賺二百大錢。才有隴右牢城大興。古羌出山,遍布隴右。隴右吏治,悉出薊吏。如小月氏胡、盧水胡、貲虜、秦胡、羯胡、雜胡等,諸胡亦漸歸心,所據川谷,歸于漢治。舊縣復開,新城創立。諸胡雖無羌氐這般,人多勢眾。“饒妻制”下,亦稱種輩興盛。正因舉州大治,吏治不足。故涼州牧閻忠,遣使上表。欲析分新郡,以安民心。
析漢陽郡獂道,置南安郡。治獂道,領四縣:獂道、新興、顯親、中陶。析上邽縣,置永陽郡。治上邽,領四縣:上邽、罕開、鹵城(禮縣)、西縣。
上邽,本邽戎地。前漢武帝元鼎二年,析上邽,于關隴要沖置清水縣、戎邑道并隴縣。后漢明帝永平十七年,又改清水縣為豲坻聚,與綿諸道、戎邑道一起并入隴縣。
皇上平羌,兩漢舊縣,悉數復立。因“豲坻聚有秦亭”,故析隴縣,新置秦亭縣,復立清水縣,改戎邑道為安戎縣,還街亭為街泉縣。為補漢陽郡之缺,皇上有取武威郡之祖厲(jiēlài),并入漢陽郡。
皇上欲立五帝之心,天下盡知。謂居中守正。若西都長安,恐易名為中都。換言之,西都之地,必在隴右。大震關城,首當其沖。皇上立云霞殿于關首。懸樓列肆,盤山閭里。四氏云霞,名震天下,俱為漢戚。更有皇上所部,鎮守隴右。如涼州牧閻忠等涼州官吏,悉遷大震關城安居。梯田、茶山、馬邑,遍及隴山內外。立為西都,實至名歸。
隴山西坂下隴縣,乃漢陽郡治,亦是涼州新治。雍州治姑臧,亦是武威郡治。
雍州牧邯鄲商,別典五郡二屬國。敦煌太守蘇則,酒泉太守曹全,張掖太守令狐溥,武威太守索翰,并西海太守郝昭,五太守,青史留名,皆稱循吏。更加,屬吏多出西州,純熟民情政務,一州大治。皇上征天竺路過,授邯鄲商,門大夫。又遣游俠楊阿若以命作保,請武威顏儁、王祕,張掖和鸞、張進,酒泉黃華、黃昂,六大家主入營。大擺筵席,七日歡飲。“杯酒化干戈”,“七宴收六豪”。
河西大姓,再不言反。家門子弟出仕季漢,世代牧守河西。
雍州別駕,正是武威顏儁。再見皇上天顏,顏儁心懷激蕩,甘之如飴。遂將雍州之事,娓娓道來。如前所知,前漢時,西域婼羌國,為鄯善國所滅。后種落四散,遍布鹽澤。皇上重開西海,引婼羌種輩,紛紛來投。聚攏各縣,不下數十萬眾。
西海太守郝昭,命婼羌各部為向導,鑿穿羌中道,經陽關,連通西域。西海諸縣,皆得其利。更加羌身毒道,亦為皇上,親自鑿穿。上接羌中道,下延蜀身毒道。南北商路,匯聚西海。
正因羌中道,日漸繁盛。雍州牧邯鄲商,納西海太守郝昭上疏,請開羌中道。穿渠筑路,置烽堠亭舍,護佑往來商旅。并于西海郡之西,另立婼羌郡,并設婼羌屬國。
論地利,大鹽澤(柴達木盆地),遠遜河西走廊。然鹽澤之中,散布婼羌,“或虜或羌,戶口甚多”。不能收歸己用,游離于漢廷之外,久必生亂。若通此道,毋論“胡羌道”,亦或是“羌中道”,沿線部族,兼得絲路流金之利。
聞前漢時,沿途散落羌人,百五十余部。俗稱“百羌”、“諸羌”。后漢多為先零、燒當等部所并。唯深入大鹽澤,沿途綠洲所剩,徼外部落,化外之民,今稱“婼羌”。族名乃出前漢時,婼羌國。西海太守郝昭,乃守土能臣。頗具戰略眼光。
皇上立賜支都護府于白石城。領護賜支河首,賜支河曲,昆侖山以北,八種西羌,并北天竺貴種。數百萬眾。諸羌悉歸向化,豈能容婼羌,游離于季漢家門之外。
謂,“芳蘭當戶,不得不鋤”。何況虎狼,聚于門前。
只需開羌中道。譬如西域五十五國,婼羌各部,利益所驅,必爭相來投,大而化之。于皇上而言,蔥嶺以東,皆為諸夏,再無蠻夷。
五百城港,將筑軌路。五百里蒼渠,動工在即。長安南北斗城,周回百二十里。此時再開羌中道。國力足夠否?
皇上遂專開朝議。
太上公卿,及比二千石以上,悉數與會。
靈輝大殿,薊國“千里江山缶景”,居中陳列。山川大澤,五百城港,栩栩如生,歷歷在目。觀者無不,心曠神怡。聞皇上已命能工巧匠,于長安明光宮正殿之中,下陳季漢“萬里江山缶景”,上置赤金隕琉璃鋪地。百官列席,垂首可見。
“臣竊以為,開羌中道,當無損國力。”上計令陳逸,持芴跽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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