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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以道御術

  “許子遠自奉我主,恪盡職守,萬無一失。與先前判若鴻溝,是為‘南橘北枳’也。”儒宗言道:“既能公私分明,何患之有?”

  “學生,受教。”徐干幡然醒悟。

  儒宗循循善誘:“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然何為‘道’?公道也。管子曰:‘是故官之失其治也,是主‘以譽為賞,以毀為罰’也。然則喜賞惡罰之人,離公道而行私術矣。’”

  “以譽為賞,以毀為罰,乃‘私術’,而非‘公道’。”徐干拜服。儒宗之意,“官治”亦或是“吏治”,當以“公道”為準繩,而非繩之以“私術”。

  “‘有道無術,術尚可求。有術無道,止于術’。以道御術也。”儒宗言盡于此。

  二人拜服。

  之所以有此疑慮。只因未分道與術,不辨公與私。

  公道如何量化?

  王法。

  薊王宮,靈輝殿。

  累日來,薊王專開朝會,處理十縣并入事宜。

  左國令黃承彥,持芴先奏:“將作寺上報,無慮縣東北,大遼水畔,另有大澤,廣袤萬里,不下雍奴藪。”

  “竟有此事。”薊王大喜。徑三百余里之大澤,毗鄰大遼水,若能圩田,其利之大,可想而知。

  “此澤何名?”

  “亦稱遼澤。”

  薊王這便醒悟:“凡境內澤藪,皆喚此名。”

  “主公明見。”

  薊王這便定計:“可稱大遼澤。”

  “喏。”稍后,只需命人于圖上標注即可。

  “此澤何處所有。”薊王又問。

  “當屬前遼東屬國。”

  “如此甚好。”薊王言道:“烏桓初改農牧,不習稻作。兩處澤藪,需國中青壯、健婦,客庸。奮威校尉韓當,駐守扶黎,恐難兼顧。宜當再遣一校佐之。”

  “揚武校尉高覽,可佐之。”王傅黃忠,持芴進言。

  “可也。”薊王言道:“海岸闊長,當興船運之利。”

  “唐就水至徒河(縣)入海。”左國令黃承彥進言道:“河口處可立港津,以輸徒河。”

  “此港,可名唐就港。”

  “白狼水又東北,徑昌黎城西,東流,分為二水,右水名渝(水),即‘醫無慮山之水’也,東南逕一故城東,俗曰女羅城,又南逕營丘城西,東南入海。(左水)白狼水,又東南過房縣西,注于遼水。(遼水)又東過安市縣西南,于遼口入海。”黃承彥將各縣水網,娓娓道來。

  薊王心領神會:“當建渝口津、通遼港(遼口)、昌黎港、房港、險瀆港。沿岸舊城,悉數重筑。安置徙民。”

  “喏。”

  如前所說,要富余,先通渠。

  在軌路無法大規模普及的時下。水運必為首選。

  無慮山東麓,大遼水西岸。一上一下,兩處大澤。下徑二百里,上徑三百里。循雍奴、文安先例,足可各筑新城數十。再分十縣。

  東境地利之豐膏,始料未及。

  沼澤之外,皆是優良草場。遍植苜蓿,建馬邑、牛牢、羊圈。不出數載,東境大治。

  具體事宜,無需薊王操心。王治吏,吏治民。治大國如烹小鮮。國主萬勿輕動。

  都水署、都船署、將作寺、市舶寺等,署寺聯動。再由上計署統籌,門下署協調,武庫、太倉,一致協同。何愁東境不興。

  國事繁雜。幕府亦不逞多讓。

  兼督四州,近四百城邑。長令少吏,升遷貶免,備吏補足。政務之繁忙,可想而知。知微見著。幕府封國并立,薊王先見之明。

  “八月按比,分戶析產,當遷東境新郡。”薊王言道:“上計署,需先行謀劃,切莫有失。”

  “臣,領命。”上計令陳逸,持芴跽奏。

  “各港津,當在七月末,先行筑畢,用以轉運輜重勞力。”

  “臣,領命。”將作令蘇伯持芴奏對。

  “命揚武校尉高覽,駐守無慮,立無慮營。并扶黎營,扼醫無慮,東西山麓。監護二歸義侯。”

  “喏。”王傅持芴奏對。

  “仲夏將至。國中稻作,亦不可有失。”薊王又道:“海外寄田,還需補足。若新谷不足支取,薊鈔恐遭棄用。”

  “喏。”右相耿雍,持芴領命。

  薊王向來以備不虞。形勢看似一片大好。稍有不慎,萬劫不復。斷不可大意。

  “待碣石港成,遣橫海橫海左艂艦隊駐守。兼顧遼海上下。”

  “喏。”橫海將軍黃蓋,持芴奏對。

  “樓船校尉郭祖何在。”薊王又問。

  “駐守金州港。監護三韓半島,并倭國列島,水路。”橫海將軍黃蓋又對。

  “破賊校尉凌操,又何在。”薊王再問。

  “駐南皮港,扼漳水入河。”黃蓋再答。

  “皆是咽喉水道。”薊王言道:“軍中可有善水良才,重立戈船校尉。”

  “南陽文聘,或可一用。”黃蓋答曰。

  “其人若何?”薊王問王傅。

  “南陽大水,舉家遷來。演武從軍,勇壯有節,素懷忠義,上將之才。”不料王傅評價如此之高。

  “哦?”薊王會心一笑:“年方幾何。”

  “二十及冠。”

  “演武勝負如何。”

  “未嘗一敗。”

  “如此,可為戈船校尉。”薊王言道。

  門下主簿孫乾,親赴樓桑。接文聘入殿。

  中書令已擬好詔命。

  “封文聘為校尉,號:戈船。秩比二千石,‘銀印青綬’。另賜黃金千兩,兵甲一套、戰袍十件、四季朝服及大宛寶馬‘駁象’。”駁,上古異獸。“中曲之山,有獸焉,其狀如馬而白身黑尾,一角,虎牙爪,音如鼓音,其名曰駁,是食虎豹,可以御兵。”

  話說,宣帝時(馮奉世)至大宛,得名馬“象龍”而還。象龍、駁象,其意相似。皆言馬神駿。

  “臣,領命。”文聘大喜而拜。二千及冠,夢寐以求。演武場便是試金石。百煉成鋼,未嘗一敗,足證其才。須知,演武場內常駐精兵,多為王傅軍中勁卒。便有四州郡兵新入,亦曾討伐黃巾。戰力不可小覷。如王傅所言,文聘卻是上將之才。

  “敢問主公,戈船校尉戍守何處?”黃蓋奏問。

  “黎陽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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