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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2抓小偷

  自從當上這個工程部的經理后,人前都是客客氣氣,對周建民敬畏有加,但是,背后卻是有不少人,說周建民是靠著兒子上位的,如果不是生了個有本事的兒子,周建民根本就沒有這個資格。

  周建民面上不顯,心里其實一直都憋著一口氣,想要做出一番成績來,讓眾人都看看,自己不是沒有能力,自己不是沒有本事,自己能坐在工程部經理的位置是名副其實。

  上一次,余承東帶著劉村的人攔車鬧事,周建民就沒有處理好,也正好被周強碰上了,于是又成了有些人嚼舌根的證據,說如果不是周強在,周建民根本處理不了那種情況。

  是以,這次鋼材失竊的事,周建民不想輕易的驚動周強,否則,自己這個工程部經理就真成了吃干飯的了,周建民可不想再被人戳脊梁骨了。

  周建民想清楚之后,叫上李庚生作伴,兩個人一起來到富定縣公安.局報警,周建民骨子里就是一個守法公民,在他看來,這種事情交給警0察,要比他們自己瞎鼓搗處理的更好,也更加的專業。

  到了警0察局的門口,周建民和李庚生的腳步都慢了下來,說實話,兩人都是平民老百姓,警0察局這種地方,半輩子都沒來幾次,一到這種公.權機關,心里就多多少少有些膽怯。

  不過來都來了,肯定不能掉頭回去,事也得辦了,所以,周建民兩人就來到了公安.局的大廳,正好有一個穿警0察青年路過,周建民就攔住了對方,問道:“同志,我問您一下,我們想要報警。”

  “報警。”青年警0察嘀咕了一句,指著右側一排辦公桌,道:“去那邊,是受理報警案件的。”

  “謝謝。”周建民應了一聲,隨后,向著青年警0察所知的方向走了過去。

  右側擺放著一排辦工桌,一個辦公桌配著一臺電腦和一個民警,看到正好有一個空位,周建民就做了過去,道:“您好,我想要報警。”

  辦公桌后,坐著一個年輕的女警,抬頭瞥了周建民一眼,道:“什么案件。”

  “我的東西丟了。”周建民說道。

  “那就是失竊了。”女警0察問道。

  “對的。”

  “位置?”女警0察十分專業的問道。

  “劉村。”周建民說道。

  “聽到這話,女警0察又斜瞥了周建民一眼,說道:“劉村歸富定縣東街派出.所管,既然是劉村的案件,你們應該去東街派出.所報警。”

  “咱這不是富定縣公安.局的總部嘛,東街派出.所不也歸這邊管嗎?在這報警不行嗎?”周建民問道。

  “不是不行,你在這報警,我們也得分配給東街派出.所處理,還不如你自己去那邊報警快,自己考慮一下。”女警0察解釋道。

  “警0察同志,那我們能在這報警不?”李庚生問道。

  “能呀,你要是非要在這邊報警,我也可以受理。”女警0察說道。

  “那我們在這報警,跟在東街派出.所報警,有什么區別么?”李庚生追問道。

  “怎么就聽不明白呀,在哪報警都一樣,就是多個程序。”女警0察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沉思了一會后,一旁的周建民卻是聽懂了,女警0察雖然有一定的私心,就是抱著能省事、就省事的想法,但是,這種勸告也確實是好意。

  簡單的說,如果周建民在這里報警了,再由公安.局總部分配案件任務,那么,肯定會耽誤一定的時間,政.府部門辦事的墨跡程度,周建民是早有體會的,還不如自己直接去東街派出.所報警來得快。

  想通了這一點,周建民又叫上李庚生,直接開車趕到了東街派出.所,把車停在院子里后,就走進了派出.所大廳報警。

  派出.所的大廳,要比公安.局小了很多,也只有兩個辦公桌受理案件,接待周建民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警0察,個子不高、面向看起來有些兇。

  “警0察同志,我是來報警的。”周建民又將之前的話重復了一遍。

  “姓名?”三十歲左右的警0察問道。

  “周建民。”

  “怎么啦?為什么報警?”

  “我是光大房地產公司的工程部經理,我們工地上的鋼材失竊了。”周建民一邊說著,一邊遞過去了一盒中華煙,道:“同志,您抽煙。”

  “嗯。”三十歲左右的警0察點點頭,拿過了那盒中華煙,抽了一根叼在嘴里,隨后,很自然的將剩下的一盒煙,揣進了自己的口袋里。

  “同志,您怎么稱呼?”周建民笑著問道。

  “我姓許。”收了香煙,三十歲左右的警0察,語氣也和善了很多。

  “許警0官,我們工地失竊的事,還請您多費費心。”周建民說道。

  “什時候的事情?”許警0官問道。

  “應該是昨天晚上吧?”周建民應了一聲,隨后,遞過去了一包中華煙,道:“

  “什么叫應該呀,確切時間?”許警0官追問道。

  “是這樣的,那車鋼材是前天運來的,我們今天早上檢查,才發現鋼材少了,所以,應該是昨晚,或者前天晚上被偷的。”周建民解釋道。

  “鋼材被偷了多少?”許警0官問道。

  “確切的數目,我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肯定是少了。”周建民說道。

  “你這確切的時間,確切的數目都沒有,萬一是點錯數了呢?”許警0官反問了一句,攤了攤手說道:“我這沒辦法立案。”

  “許警0官,能不能派幾個人,去我們工地上盯梢,說不定能夠抓個正著。”周建民提議道。

  “是呀,我們今天還有一批鋼材要運過來,說不定,那群小偷還會下手。”李庚生說道。

  “案子沒法立案,我們不可能派警0察去盯梢,我們的警力資源是有限的,不能濫用。”許警0官說道。

  “可是,警0察局要是不管,今天晚上,我們工地的鋼材又失竊了咋辦?”周建民問道。

  “這樣,你回去按個攝像頭,再把鋼材數目清點一下,如果明天早上鋼材又少了,而且攝像頭里,也拍攝到了行竊的畫面,到時候,把證據拿過來,咱們就能立案了。”許警0官說道。

  “許警0官,工地晚上那么黑,那攝像頭能拍清楚嗎?”周建民皺眉說道。

  “買個像素高的,再把工地上弄亮點。”許警0官建議道。

  “那小偷要是發現了攝像頭,把攝像頭打壞了,再偷走我們的鋼材,小偷要是抓不到,我們豈不是又要損失了。”李庚生質疑道。

  “那你說咋辦?”許警0官問道。

  “許警0官,我們能夠肯定,鋼材肯定是失竊了,所以,希望咱們派出.所,能派幾個警員去盯梢,這樣就能把小偷抓個正著了。”周建民提議道。

  “你開嘛玩笑了,你這都沒立案,大冷天的讓警0察幫你去守夜,你以為派出.所是你們家開的,你想怎么滴,就怎么滴?”許警0官不屑道。

  聽到這,周建民的臉色變的很難看,知道再說下去也是扯皮,還得惹上一肚子悶氣,索性一會袖子,叫上李庚生離開了。

  “這群白眼狼,拿著納.稅人的錢,就是不干正經事。”李庚生也有些惱火,罵道。

  “忙了一上午,推來推去,最后還得咱們自己解決。”周建民哼道。

  “周經理,那現在咱們怎么辦?”李庚生問道。

  周建民沉吟了片刻,隨后,露出一抹堅定的神色,道:“用不著他們,咱們自己抓小偷。”

  光大廣場施工地。

  北方的冬天,晚上五點多鐘,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工地上也漸漸停工了,工人們相互打過招呼,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就陸續離開了工地。

  此時,有個頭戴瓜皮帽、穿著軍大衣的老頭,邁著步子向工地方向走來,跟下班的工潮剛好是相反的,一路上還不時的跟相熟的人打招呼。

  “老余頭,上班啦。”

  “晚上守夜,記得關上門,別讓野狼把你叼走嘍。”下班的建筑工人打趣了一句,立時引來一陣哄笑。

  這個老余頭,名字叫做余二達,是附近劉村的一個老光棍,因為家住得近,又對附近的情況熟悉,就跑到這里值夜班了。

  老余頭瞅了眾人一眼,還有些不服老,抖了抖身上的軍大衣,道:“胡扯啥,看到俺的大衣了不,這可是俺當兵的時候發的,俺是受過訓練的軍人,厲害著呢。”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不過,大家都趕著回家,也沒人再跟他閑扯,因為余二達是值夜班的,晚上有的是時間,誰跟他耗得起。

  余二達在工地上轉了一圈,看著工人們走的差不多了,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天氣也越來越冷,小風一吹,軍大衣也會透涼氣。

  隨后,余二達就鉆進了辦公室里,說起這間十幾平米的辦公室,余二達還是覺得很自豪的,因為這間辦公室除了工程部的周經理,就只有他能光明正大的用了,而且是想躺著,就躺著,想坐著,就坐著,晚上困了還能睡一會,多閑在呀。

  唯一的不好,就是夜深的時候有些孤獨,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為了能夠打發時間,辦公室的舊報紙早就翻了個遍,他雖然認得字不是很多,但是,大概的意思還是能看懂的,不懂得,也能猜個不離十。

  “咚咚咚。”晚上九點多鐘,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余二達立時精神了,扯著嗓子喊道:“誰在外面?”

  “二達叔,我是余震。”外面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小震子呀,等會,我給你開門。”余二達應了一聲,聽到是熟人,也放松了警惕,走到門前,打開了房門,門口站著一個壯漢,正是同村的余震。

  余震不光是劉村的人,也在這個工地上干活,跟余二達還站點親戚,論起輩分叫余二達叔叔,余二達家里窮,又是老光棍,跟親戚們來往的少,原本兩人也不是很親近,隔著遠了,連招呼都懶得打。

  不過,自從兩人都在工地上干活后,余二達覺得,這個同村的侄子,跟自己關系親近了不少,前天還提著酒肉,陪自己好好喝了一頓。

  “二達叔,您看我帶啥來了。”余震嘿嘿一笑,把雙手都提了起來,只見,他左手提著兩瓶酒,右手提著幾個小菜。

  “呦,又是二鍋頭,這酒好,我這還藏著半瓶,今晚這兩瓶半,正好夠咱們喝了。”一看到酒,余二達就咧嘴笑了,作為一個老光棍,夜深人靜的時候,說不想女人是假的,睡不著咋辦,喝酒唄。

  “除了酒之外,還有菜呢。”余震笑了笑,將手里提著的菜放到了桌子上。

  “呦,炸花生,還有松花蛋。”余二達眼睛一亮,這可都是好的下酒菜呀。

  “還有豬頭肉呢。”余震一邊說著,一邊攤開另一個塑料袋。

  “好好,這太豐盛了,花了不少錢吧。”余二達咽了咽口水,他今晚就喝了一碗粥,兩個饅頭幾塊咸菜,一點油水都沒有,一看到桌子上的肉食,頓時就感覺到餓了。

  “二達叔,你要這么說,就是打侄子的臉了,什么錢不錢的,我不愛聽。”余震板著臉,佯怒道。

  “嘿嘿,不說了,不說了,下一次,我請。”余二達嘿嘿一笑,在大衣上搓了搓手,隨后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夾了一塊豬頭肉放到嘴里,一邊咀嚼,一邊含糊不清,道:“香,真香。”

  “香就多吃點,肚里有了食,才喝的痛快。”余震一邊說著,一邊擰開二鍋頭,倒上了兩大杯子酒。

  “好好好,咱爺倆干一個。”余二達端起酒杯,跟余震碰了碰杯子,隨后喝了一大口酒。

  余震只是抿了一小口,說道:“二達叔,我的酒量有限,不能喝太多了,每次都少陪您點,喝高興就行。”

  “中,你就是喝得少,多喝幾回就練出來啦。”余二達抹了抹嘴,不以為意的笑道,余震喝得少了,他不就能多喝點嘛,他能有啥不樂意的。

  “二達叔說得對,來,我再敬您一杯。”余震再次端起酒杯,說道。

  余二達好喝酒,也用不著勸,自己端起酒杯,又悶了一大口,美滋滋的,吃了幾顆花生米,那叫一個香呀。

  大冬天,喝著小酒,侃侃蛋逼,還有比這更滋潤的嗎?

  余二達的酒量不錯,不過,余震敬酒頻繁,余二達喝的也有些急,一杯一杯的下肚,漸漸的腦子也有點發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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