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著“浙D”牌照的保姆車穿梭在這座城市的主干道上,車內,何笑正在凝神的看向窗外,陷入沉思。
《演員的誕生》這個節目,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有含金量,數次的彩排失敗,已經勾起了他的挑戰欲。
他想要征服這個節目,像當初參加《歌手》時的那樣征服,一步步的走到頂點,笑到最后。
然而現實是,他連第一關都快要撐不住了。
演戲,遠遠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能演好《爭鋒》,是因為黑色手機讓他有了類似的經歷,出演夏洛,則是喜劇對演技的要求降低了,而胡廣生,是他在模仿章宇的表演,跟著原電影的表演方式走的。
現在,冷不丁給他一個完全沒有準備的劇本,讓他在這樣一個特殊的舞臺上去演繹,他才發現自己的演技真的差太多了。
半吊子出身的人,終究是跟學院派、老戲骨們有著差別,不然他們真是數十年的表演生涯活到狗身上去了。
何笑今天揚長避短的角色選擇,雖然讓他可以飾演更好詮釋的角色,但對于安丞來說也是一樣的。
安丞他演過古裝戲,這是經驗上的優勢,飾演過類似于錦衣衛這種神武的角色,這是人設上的優勢。
何笑在挑適合自己的角色,安丞也是一樣。
在加上錦衣衛在這個小段落中本身就比較壓戲,所以何笑的優勢幾乎快要被碾壓沒了。
“體驗派是演技最快的成長方式,可是古裝戲要怎么去體驗?誰又不能穿越…”
何笑眉頭已經鎖成一個扣子了,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沒有什么演戲天賦,但隨后又搖頭笑了笑,如果連他這個票房刷新國產喜劇記錄的人都要迷茫的話,那其他人又該怎么辦?
做人嘛,自信最重要。
車輛行駛到酒店,何笑戴上口罩,匆匆的上了樓,讓包圓圓用手機給他訂一份外賣,然后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沖了個澡,開始琢磨著如何去演好這幕戲。
他對鏡子開始鍛煉自己的面部表情,并且想象身為一個曾經權傾朝野的東廠提督,該有的人物狀態,哪怕是在落魄之后,也應該是跟常人不一樣的。
“刀架在了脖子上,是怡然不懼呢,還是委曲求全呢…”
心中沉思著,何笑望著鏡子中的自己,感覺有些眼花了。
突如其來的倦意涌上來,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后退了一步坐在馬桶上,整個人昏昏欲睡。
放在洗漱臺旁邊,從來不離身的黑色手機似乎閃爍了一下。
明朝天啟年間,大太監魏忠賢領東廠提督之職,禍亂朝廷八年之久。
此時,朝廷黨羽十之有七是魏忠賢的黨羽,世成“閹黨”。
崇禎皇帝即位后,消除魏忠賢一切職務,令其往鳳陽守陵。
魏忠賢倒,閹黨未滅,崇禎隨即下令緝拿閹黨成員。
數不清的錦衣衛聞風而動,以捉拿閹黨為名,出入各個大臣之家如無人之境,朝廷上一片哀嚎遍野。
月色下,數量馬車飛馳在山林之中,搖晃的車廂內,一個披頭散發的人影悠悠轉醒,他先是愕然的看向前方,似乎思路還有些不太清晰。
“我怎么在這?”
“我是誰?”
“我…”
一連串的念頭和破碎的畫面在他的腦海中控制不住的閃過,讓他皺起了眉頭。
這些畫面的前半段,是車水馬龍燈紅酒綠,是霓虹閃耀萬眾矚目,后半段,則是留著長發混跡街頭不學無術的平凡人,因痛恨自己賭博,手起刀落后,他進入高墻之中,靠著一張嘴左右逢源,巴結一位又一位高官,天啟年間,木頭皇帝不理朝政,他代君執政,獨攬大權,生祠遍地,世人稱其“九千九百歲”。
記憶中的畫面最終定格,馬車中捂著額頭的人最終坐了起來,面色漸漸冷靜。
“我是九千歲,我是魏忠賢!”
他目光迸發出一種久居高位的鋒芒,他掀起馬車窗戶的一角,冷冷的掃了一眼窗外。
“魏延。”
話音落下,一白衣女子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馬車外,拱手聽命。
“前方到哪了?”
“回義父,是阜城縣。”
“嗯。”
車內的人淡淡的應了一聲,放下窗簾,那白衣女子似乎武功極高,她臉上露出尊敬,微微低頭后,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與此同時,京城。
魏忠賢義子趙敬忠勢力滔天,欲取代其義父成為第二個九千歲,他前往北鎮撫司,挑選了三個武功高強的錦衣衛刺殺魏忠賢。
一心只想升官的錦衣衛三兄弟老大盧劍星,接下了這個任務,帶領老二沈煉,老三靳一川,連夜殺向阜城縣。
終于在一家客棧,兩伙人交手。
當沈煉的刀架在了魏忠賢脖子上的時候,他并沒有太過的慌張,他甚至還在玩骰子。
魏忠賢一生好賭,刀在脖子已經印出了血痕,但他仍舊在賭可以用四百兩黃金收買沈煉。
這次,他賭對了,送出腰牌,沈煉帶著魏忠賢假死的消息回京,之后的京城風云,便與他無關了。
“義父!”
望著錦衣衛三兄弟消失在夜色中,魏延單膝下跪,主動請罪。
魏忠賢一邊給脖子上纏繞紗布,一邊沉聲道:“崇禎那小兒不想讓我死,想讓我死的只有趙敬忠。”
魏延臉色一變,憤然道:“我現在就去殺了他!”
“別沖動,等他來找我。”
魏忠賢認為自己仍舊可以掌握局勢,他不想跟趙敬忠魚死網破,他還想要離開大明,他還想活命。
然而趙敬忠不那么想,幾番博弈之后,一場熊熊大火最終燒毀了這位在歷史上留下赫赫大名的九千歲。
“咚咚咚!”
耳邊傳來敲門聲,緊接著一個聽起來就不太聰明的聲音響起。
“何大哥,外賣來了!”
轟——
像是整個人失足掉下了懸崖一樣,何笑在馬桶上整個人忽地驚醒。
他目光有些愕然,而后看向四周,不由捂住太陽穴咧了咧嘴。
“媽的,魏忠賢是誰啊?”
他踉踉蹌蹌的從馬桶上站起,來到鏡子前洗了把臉。
他竟然睡著了。
還做了一個自己變成太監的夢。
雖然夢境很短,故事還很跳躍,但這種感覺也非常不適。
不對…
那個夢境為什么如此真實?
何笑望著鏡子中的自己,那陰翳的眼神幾乎讓他差點認不出來是自己了。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四下尋找,最終定格在了洗漱臺上的黑色手機。
難道他又被黑色手機代入了那南柯一夢中?體驗了一次與眾不同的人生?
只是為什么這次的如此簡短,遠遠不如上次一樣漫長?
還有,這又是哪一部電影?
何笑知道,黑色手機不會帶他穿越到無緣無故的故事中,必然有一個相對應的的電影存在。
他打開手機,劃入“Z”字形解鎖后,果然看到界面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一個播放器,上面正在放映著一部電影武打,名字只有三個字,簡短卻充滿殺氣。
《繡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