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的聲音第六期錄制現場。
周圍的燈光全部暗淡。
模模糊糊之間,能看到一個漆黑的影子登上了舞臺。
安妙軒搓搓手掌:“好期待啊。”
蕭忘年接話道:“是啊,聽說今天有很厲害的素人,不知道第一個是誰?”
張雅微笑不語,閃閃發亮的眸子盯著前方。
高空中,一道圓形的聚光燈驟然打亮,照射在舞臺中央。
在場的觀眾們終于看清楚了那人的樣子。
是一個很瘦弱的男孩,背對著所有人,坐在一張轉椅上,充滿了神秘感。
他做出一個ok的手勢,樂隊老師會意,現場開始有伴奏響起。
悠揚、婉轉、舒緩,像是笛子聲,又好像口風琴。
“Who-is-this?”卡洛兒一臉好奇。
安妙軒也是把身子往前湊了湊,似乎想要看清楚他的身份。
徐天恒跟蕭忘年指著舞臺上交頭接耳,看樣子也是在討論這個人為什么出場的如此與眾不同。
觀眾們更是一臉懵逼,往期的素人都是在能量球里亮相,怎么這次把能量球撤了,直接就搬個板凳坐舞臺上了啊?
每一個人都心里跟撓癢癢似的,迫切想要知道這個背對觀眾的人是誰。
在聚光燈的照射下,那人渾身都在發亮,他左手隨意的搭在腿上,輕輕跟著節拍起伏,右手則是輕輕握著麥克風,在某個點上時,從容不迫的開口。
“像我這樣優秀的人。”
“本該燦爛過一生。”
“怎么二十多年到頭來。”
“還在人海里浮沉。”
歌聲一出來,現場就安靜了。
導師臺上,所有人都一臉驚喜。
徐天恒問道:“這是原創?”
蕭忘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我知道這是誰了!”
張雅笑笑:“我也知道了。”
安妙軒急道,“誰啊?”
卡洛兒和她一個反應,既好奇又感到驚艷,“這旋律真的太棒了。”
觀眾們則是目光緊緊的盯著舞臺,有的人沉醉在這個聲音中,而有的人已經猜測到了什么。
舞臺上的那個人,依舊背對著所有人,就好像一個孤獨患者,與這世間繁華格格不入。
“像我這樣聰明的人。”
“早就告別了單純。”
“怎么還是用了一段情。”
“去換一身傷痕。”
歌聲細膩,柔情似水。
觀眾們躁動的心開始漸漸的安靜下來,靜靜地聆聽歌中的自白。
“像我這樣迷茫的人。”
“像我這樣尋找的人。”
“像我這樣碌碌無為的人。”
“你還見過多少人。”
第一段歌詞結束。
悠揚的旋律再起。
觀眾們豎起耳朵,吃驚的看向舞臺上,那個孤零零的男孩。
這首歌給人的第一反應就是驚艷,沒有任何其他形容詞能代替。
那字字誅心的歌詞,那文藝煽情的唱腔,那溫柔似水的旋律…都太符合當下年輕人的口味了!
僅僅只是第一段,就已經俘虜了不少人。
真正的好歌就是這樣,哪怕只是聽到了那么一兩句,也足以心潮澎湃。
琴弦撥動,旋律入耳,詞意已達心靈。
高高的導師臺上,幾位導師們不再交頭接耳了,他們神色嚴肅、認真,安靜的聽著歌曲。
這是一首誰都沒聽過的原創歌曲,這是一首唱出了每個人無奈與不甘的歌曲。
第二段歌詞唱響。
“像我這樣庸俗的人。”
“從不喜歡裝深沉。”
“怎么偶爾聽到老歌時。”
“忽然也晃了神。”
“像我這樣懦弱的人。”
“凡事都要留幾分。”
“怎么曾經也會為了誰。”
“想過奮不顧身。”
溫柔的聲音回蕩全場。
每個人都安靜的聽著。
第一段唱的是優秀的人,聰明的人,第二段則是庸俗的人,懦弱的人。
再加上副歌部分,那些迷茫的人,尋找的人,碌碌無為的人…一首歌,唱盡了世間所有人。
這個共鳴產生的范圍就太廣了,幾乎每一個人都能從中聽出自己的樣子來。
“太有感覺了。”徐天恒非常認同這首歌,忍不住夸贊一聲。
蕭忘年意外道:“沒想到他民謠也這么強悍。”
音樂助力團那邊,丁亮手有些顫抖,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何笑時,那首父親寫的散文詩。
兩者都是民謠,而且都屬于精品,與網絡上那些無病呻吟的民謠不同,這是能唱盡每一個人內心深處的歌曲。
簡單直白且扎心的歌詞,悠揚婉轉的旋律,讓老丁這個一把年紀的老大爺有些撐不住了,人一旦到了歲數,太念舊,容易落淚。
臺上,副歌的部分終于來了。
“像我這樣迷茫的人。”
“像我這樣尋找的人。”
“像我這樣碌碌無為的人。”
“你還見過多少人。”
沒有什么過多的技巧,依然是輕輕的哼唱,只不過結尾稍稍起個高音而已。
“像我這樣孤單的人。”
“像我這樣傻的人。”
“像我這樣不甘平凡的人。”
“世界上有多少人。”
臺下,有一個女觀眾忍不住紅了眼眶,臉頰上有淚珠滾落。
攝像立刻給了一個鏡頭過去。
其實平時在看綜藝的時候,經常能夠看到臺下有很多被感動到哭泣的觀眾,實際上這些都是假的,導演為了到達節目效果,特意找的哭戲演員。
他們的工作,就是當鏡頭給到時,必須要馬上超專業的釋放情緒,面部表情一定要生動。
剛才那人就是一位哭戲演員,但她這一次不是假哭,而是真的被觸動到了,淚腺如崩潰的決堤,她哭的真情流露,稀里嘩啦。
“這個女娃哭的不錯,結賬時多加五十。”
臺下,王石指著熒幕上一掃而過的女觀眾贊賞道。
“我怎么感覺她是真被感動哭了呢…”副導演摸了摸大光頭嘀咕道,這首歌就連他一大老爺們聽著都有點觸動了。
歌中所表達的意境太強烈了,那是世事之后的自嘲,說盡人們不甘平凡,向往詩與遠方,可卻又一輩子平凡如初的樣子,簡單樸實的歌詞,不經意間便唱出了聽眾內心深處最深的渴望。
“像我這樣莫名其妙的人。”
“會不會有人心疼?”
最后一句歌詞結束,旋律漸漸消失。
現場安靜的落針可聞,每一個人都緊張期待的盯著舞臺看去。
幾百道目光的注視下,那個背對眾人而坐的男孩終于扭動轉椅,轉過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