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煒還沒有來提親,卻有人上門來興師問罪,此人姓徐名賁,正是徐曉的那個逃到常熟的叔父。隨夢小說w.suimeng.lā不過現在他已經不是張士誠的幕僚,一轉身就成了老朱的臣子,在刑部任給事中,官員雖不大但是權力不小。
不過在國侯面前屁也不算,可馬度還是帶著宋霜親自招待,畢竟是時宋霜的蘇州老鄉。徐賁很客氣,“多年不見,沒想到賢妹已是豪門貴婦,可喜可賀。”
“徐先生說笑了,倒是您風采不減當年,我這便讓人請曉和我大哥。”
徐賁拜拜手道“還是不要讓宋兄看笑話了,家丑還是不要外揚的好,讓人把曉找來就時。”
宋霜反問“家丑?何來家丑?”
徐賁頗有怨念的看著馬度,“一個黃花閨女在別人家平白的住了七八年,連個名分都沒有,夫人還說不是家丑。”
宋霜整天的跟那些豪門貴婦往來,又有羅夫人、陶夫人這樣的精明人人指點,雖然平時還是大大咧咧,卻早不是從前那個神經大條的女人,自然知道徐賁指的是什么。
她掩著嘴輕笑道“徐先生誤會了,曉妹妹在我家里,就是幫著我打理一下家務,管理一下鋪子里的生意,有時間就教教莊子上的小丫頭讀書,絕不是您想的那樣。”
“當真?”徐賁的眼中反倒是有些失望之色。
“那是自然,我家侯爺雖然不是什么溫良恭謙讓的君子,但對女色方面還是靠得住的,更何況我和曉情如姐妹,怎么會委屈她沒名沒份的呆在我家。”
這話說的讓馬度好不尷尬,徐賁也不知道怎么接話,沉吟了半天才道“那最好不過,我這邊將曉接回家,正好給她尋摸了一樁好親事。”
二十四歲在后世正是享受人生享受追求的大好年華,可古代的女人如果還沒有成親,絕對是老姑娘了。
宋霜喜道“可是那個和曉情投意合在家守孝的人,這人也真是,到現在才來找徐先生提親。我雖然不舍得曉,但是也希望她有個好歸宿。”
這婆娘顯然把當初徐曉的話給當真了,誰家守孝會守個六七年,除非剛死了老子又死了娘,真要有這樣的倒霉蛋不嫁也罷。
私定終身那還了得,徐賁忙矢口否認,“在下所說的人是常熟知縣,不幸妻子病逝,曉正好嫁過去做個續弦。”
“那常熟知縣該不是推薦先生入朝為官的人吧。”馬度心中冷笑,這人真是打的一手的好盤算,若是馬度跟徐曉有什么,他便就勢抱大腿,若是沒有關系就拿自己的侄女投桃報李結納政治盟友。
“正是,不過下官能入朝做官,也是在禮部通過考核的。”徐賁言語間頗為自傲。
宋霜可不管他怎么當上官的,輕輕的拍著桌子,“徐先生怎么能讓曉給被人做繼室,這不是委屈了他。”
“哎…我也不想,可畢竟曉的年齡在那里擺著,年齡合適又門當戶對的怕是不好找。再說那常熟知縣年齡也不大,四十有二正值壯年,人也正直儒雅,實是一門良配…”
正說話間徐曉邁步進了屋子,依照她鬼心眼一定在門外偷聽多時了,果然見了徐賁第一句話就是,“叔父,侄女不嫁,一輩子都不會嫁人!”她面色平靜嘴里卻異常的堅定。
徐賁重重的拍著扶手怒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爹娘死的早,我拉扯你長大,自當由我做主,哪里由得你胡說八道,還不快收拾一下,跟我回家省得在這里丟人現眼。”
徐曉卻冷聲道“叔父若真的將侄女的婚姻大事放在心上,何必任我留在應天空耗年華,若不是那什么常熟知縣死發妻,侄女這輩子怕是嫁不出去了…啊!”
話沒說完,徐賁已經憤怒的站了起來,一巴掌重重的抽在徐曉的臉上,這一巴掌打得毫無顧忌顯然不是第一次,徐曉被打了個趔趄掩面而逃。
“放肆!”馬度重重的一拍桌子,“徐賁你教訓自己的侄女我管不著,可在本侯家里打我府上的西席先生,那就是不給本侯面子。”
徐賁也意識自己剛才做得不對,忙解釋道“下官一時氣憤忍不住教訓這丫頭,還請侯爺恕罪。”
“在本侯府上逞了威風,陪個罪就能了事,本侯有何臉面再去上朝堂。”馬度重重的拍著桌子,“五六,五六,你他娘的聾了,還不趕緊的把這家伙亂棍打出去。”
張五六很快就帶著個木棍沖了進來,這家伙就是實誠照著徐賁一陣猛揍,用木棒戳著徐賁的胸口惡狠狠的道“你到底走是不走!”
“五六你一上來就敲他的腿彎,他要是能走才怪了,趕緊的架他出去。”等張五六拖著徐賁出去,馬度才問宋霜,“夫人,剛才你為什么不攔著些,好歹這徐賁也是你的同鄉,跟大舅哥有幾分交情的。”
宋霜重重的冷哼一聲,“他跟大哥有交情那是他的事情,打了曉我就是氣不過,不和你說了我去看看曉。”宋霜氣咻咻的起身,剛走了兩步就回過頭來,“曉挨打夫君倒是比我要義憤填贗莫非是…?”
看她那眉飛色舞的表情,馬度就知道這瓜婆娘在想什么,沒法跟她解釋,解釋了她也理解不了。作為一個拉拉,如果讓徐曉去和一個男人同床共枕行夫妻之禮,一定是極度痛苦的,就比如讓馬度和一個男人…
這樣的畫面他不敢想象馬度寧愿去死,徐曉在馬家多年有功勞也有苦勞,出手幫她一把也是應該的,只是這位給事中怕是少不了要參馬度一本。
當年宋克打死都不當張士誠的幕僚,就是看得透張士誠不能成事,徐賁卻是張士誠的鐵桿兒。張士誠亡了徐賁跑去常熟避難,原本是個明智的選擇,可偏偏到了老朱擦拭屠刀大肆殺戮的時候又出來做官。這是個有才華卻沒眼光的糊涂人,馬度才不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