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小妞兒手勁兒不小,在馬度的臉上留下了清晰的印記,老劉回來了還偷笑個沒完。馬度拿冷毛巾敷了臉,半夜才睡著,誰知道又有不速之客登門。
看在兩人爬窗的不容易,馬度沒好直接攆人,可兩人卻遲遲不走,馬度只好道:“我很好,沒有什么大礙,你倆盡可放心,這時間也不早了,你們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你說!”
“還是你說吧,你嘴皮子利落!”
毛驤和楊書平兩個推推搡搡磨磨唧唧,馬度道:“有話就說,有屁快放,不然我就真的睡覺了!”
楊書平道:“還是我來說吧。不瞞您說上峰給了我倆新的任務,就是搗毀張士誠的hu0ya0作坊,好不容易給毛驤弄了一個往里面送糞土的差事,但是進去一瞧根本沒有可能,所以我們想想…”
“你倆該不會想讓那兩個家伙來辦這事吧!”
自從上次往那邊查探了一番,即使知道毛驤能混進去,馬度根本就沒指望能把常茂和張五六救出來,若是被發現了反而會丟了小命。沒想到這楊書平和毛驤竟然打上了他倆的主意。
馬度笑道:“你倆可真敢想!”
毛驤道:“您不同意嗎?可是這件事情太重要了,要是成了,咱們的大軍可以少死很多人,我進去的時候見到他倆了在熬糞土。”
“我當然知道!”馬度看了看他倆,“你知道他倆是什么人?”
“一個是常平章之子,一個是您的長隨…”
“不不不!”馬度打斷他,“你誤會了,我說的不是這個!”
常茂和張五六,一個是夯貨一個是二貨,本質不同可表征相似,最大的特點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尤其是這么重大的事情也敢托付給他倆。
“他倆若是因此出了什么意外,你們和你們所謂的上峰不光要承受常遇春的怒火,還要承受我和老劉的怒火!”
老劉卻嘿嘿道:“我是張五六的岳父,要是他能為王爺建功立業死了也值得,就怕那傻小子沒這個本事。”
連岳父都不看好,倒是讓毛驤和楊書平真的猶豫了,兩人對望一眼,“要不咱們先接觸接觸?”
從今天起你就是一個細作,你身處敵營周圍都是你的敵人,他們時時刻刻的都盯著我們試探我們。在這里除了我,這里沒有誰可以讓你信任,但是我們并不孤獨。我們懷揣夢想,并愿意為之奮斗,即使流血犧牲也不怕,總有一天會實現封妻蔭子光宗耀祖!
在默念了八百遍這段常茂教給他的話,張五六終于把它記在了心里,還時不時在心中念上幾句用來警醒并鼓勵自己。
至于工作他更加的努力,不過幾天的時間而已,他和常茂每天煮硝產量已經趕得上很多老手了,管事的對他倆也格外的看重,盛飯的時候都會讓伙夫給他倆盛的滿滿的,黑面饅頭也要多給一個。
“別忙了!等吃了飯再接著煮也不遲,餓壞了身體就不好了。”見別人都去吃飯了,張五六和常茂卻還在煮硝,管事就隨口說了一句。
“阿巴,阿巴!”張五六用木勺敲敲鍋沿。
管事卻能明白他的意思,“那就煮完這一鍋再去吃,我讓伙房給你們把飯留著。那個拉糞土的你趕緊的快點,咱們這里可不管你的飯。”
毛驤點點頭,“這就走!這就走!”
事情比想象的還要艱難。他卸下糞土就必須要走,無法逗留,更別說常茂張五六搭話了,這里時時刻刻的都有士卒或者管事盯著。”
“阿巴!”張五六突然捂住了肚子,額頭上冒出一陣冷汗,“阿巴,阿巴!”轉身就朝著茅房跑去。
管事用心疼的表情看了張五六,“一大清早就見他喝生水,我就知道沒個好,我那邊倒是有幾顆治拉肚子的藥,待會兒你跟他說到我那里去拿!”
常茂滿臉笑容的點點頭,從鍋沿上拿起勺子繼續的攪動,“阿巴阿巴!”
管事見毛驤的馬車緩緩停下,快走兩步追上去,咋呼道:“讓你快點走,你咋還停下來了!”
毛驤一使勁兒立刻褲襠里面立刻冒出一連串的響屁,管事立刻掩住鼻子,“他娘的臭死了!”
毛驤心中不由得腹誹,“我的屁還比這里空氣臭嗎?”嘴上卻小聲的道:“小人肚子也疼的厲害,也要去茅房!”
管事不耐煩的道:“到作坊外面去拉!”
“來不及了!”毛驤不管三七二十,從馬車上蹭得竄下來,飛奔向茅房。
“真是懶驢上磨屎尿多!”管事的撇撇嘴,兩下里一對比不得不說管事對張五六很偏心哪。
毛驤飛奔到茅房,只見張五六正握著兩片草葉子蹲在茅坑上面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輕聲的。
張五六和常茂的素描畫像,他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不會認錯的。時間緊迫容不得毛驤浪費時間,立刻開門見山的道:“你是張五六吧,我是平江的檢校毛驤!”
誰知道張五六抬頭只看了他一眼,低著腦袋繼續哼哼著拉屎。
難道他沒聽見嗎?毛驤只好再次道:“我是應天安插在平江的檢校毛驤!”
可是這次張五六連看都不看他。
難道認錯人了?不可能呀,那畫像上面明明是他啊,還是他的耳朵真的不好使?毛驤抬起腳尖向外看了一眼,茅房的圍墻不是很高,外面的情景一清二楚。
見沒有任何的人過來,毛驤就走到張五六的身邊,對著他的耳朵道:“我是平江檢校毛驤,我到這里來,有重要的任務給你!”
張五六繼續沉默,毛驤急了他娘的我這是見了鬼嗎?還是他撞邪了?
他伸手一巴掌拍在張五六的肩頭,結結實實啪的一聲響,很真實的一聲響,可是詭異的是這個家伙竟然還是不理自己。
難道還是對我的身份有顧慮?毛驤這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鞋底拿出一抽出一張紙條來,打開給張五六看,上面畫著的是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馬度給他說張五六看了一定會明白的。
誰知張五六只看了一眼,就搶過來直接擦了屁股。毛驤頓時大怒,“你他娘的想干什么,你倒是說話啊,不是真的變成了啞巴了吧。”
張五六提上褲子,抬頭往茅房外面看了一眼,冷聲道:“我倒是想問問你想干什么!你知不知我是一個細作,我身處敵營,周圍都是我的敵人,他們時時刻刻的都盯著我試探我,除了常校尉沒有誰可以讓我信任,但是我并不孤獨,我懷揣夢想,并愿意為之奮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