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想要成立這個顧問委員會,固然有想要加強經濟學院同國內外知名企業及管理學院的聯系,幫助我們辦好經濟學院。”
“更有通過顧問委員會,讓經濟學院可以更好地學習成功企業的管理經驗,學習世界上優秀管理學院的教學內容、方法和手段,并不斷地得到顧問委員會對辦好經濟學院的建議。”
“但也要防止這些委員們,利用自己的影響力對我們的學生造成不好的影響。”
說到這,朱院長頗有深意的看了方辰一眼。
這也算是一種形式的洋為中用,但也要防止鳩占鵲巢,他并不希望水木的學生完全西化掉。
方辰的面容猛然變得有些苦澀。
“我覺得這是件很難的事情,畢竟這些水木的學子們,是華夏乃至于全世界最頂尖的人才胚子,他們有能力,也有資格去他們想去的所有地方。而且我相信美國也會對他們敞開大門。”方辰有些無奈的緩緩說道。
華夏頂尖大學人才流失,已然是個持之數十年的問題。
雖然各方也在做一些補救措施,但是依方辰來看,恐怕很難奏效。
這倒不是說,這些華夏頂尖大學的人才們,就真的不愛國,只是人性在作祟,又或者說,這是資本主義下的必然現狀。
這些人才和資本一樣,他們并不是就真的只愛美國,愛得的至死不渝,難舍難分。
只是因為美國是現在世界上,最為強大的國家而已,其所提供的生活待遇,財富機遇,是其他國家萬萬難以提供的。
換句話說,他們愛的只是美國所提供的條件,而不是美國,一旦有其他國家可以提供比美國更好的環境,更好的福利待遇,他們就會如同狗一樣,瘋狂的跑過去。
慕強,求榮,本來就是人性的一部分,只是資本主義將其無限的擴大化,甚至形成了一種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自私自利且心安理得的思想。
在這種思想的指引下,人類各自所考慮的自然是個體的利益,而非集體的利益,也更從未想過什么我為人人,人人為我,從別人身上獲得幫助,吸取力量,讓世界變得更加美好。
這也是為什么美國如此恐懼,自己失去霸主地位的原因。
因為他很清楚,一旦他不再是霸主,那他現在所有的這一切,資本、人才等等都將毫不猶豫的將其徹底拋棄。
這跟世界上所有國家都是完全不同的,又或者說這個世界上,美國是唯一一個純粹的資本主義國家。
當然了,這條路也是美國的必然選擇。
畢竟,將尋常國家所凝結在一起的民族、文化、信仰、歷史,祖先的血脈傳承等等都在美國不存在。
美國的歷史太過于短暫,而且種族太過于繁雜,這一切的一切,已然注定美國,就是一個充滿著各種不穩定因素的爆炸品。
更別說,還有資本的推波助瀾。
畢竟社會越分裂,資本就越能從中渾水摸魚,獲得好處。
“的確,這樣做并不能完全阻止學生們對美國心向往之,但我們能做多少就做多少,有一份的力就盡一份的力。”朱院長沉聲說道。
人定勝天嗎?
他不知道,他從來也沒指望過,自己能夠改變所有的事情,甚至位置越高他就越發現,其實自己能做的事情寥寥無幾。
也終于理解太祖為什么說,他的話連燕京城都出不了。
沒辦法,華夏太大了,十幾億人就意味著有十幾億個心思,那么憑什么有人能以一己之力將所有人的思想都給統一了?
這一點連太祖這樣的,華夏萬古不出的存在都無法做到,更別說他了。
所以說,他更多的就是想要做一頭老牛,拉著華夏這輛轅駕,能走幾步就是走幾步,能走一步就有一步的歡喜。
“既然您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能怎么說,照辦唄,您打算讓誰來加入到這個委員會,我可以打電話幫忙邀請,畢竟我還是有三分的面子。”方辰無奈的搖了搖頭,但眼神中卻閃過了一絲堅毅的光芒。
既然朱院長都能如此這般,那他還有什么舍不得。
“沃爾瑪百貨有限公司原總裁兼首席執行官、布雷耶資本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
聞言,朱院長立刻拿出來了一份名單。
雖然主要是由水木那邊的人來負責,但對于這些商業大亨們來說,水木那邊的人面子還是太小了,所以有時候不得已,還需要他親自打電話過去邀請。
可他這整天日理萬機的,哪有這么多的時間去做這些事情。
畢竟,這些人都不是那種可以等閑怠慢,他隨便說兩句,人家就愿意來的,他總要跟人好好聊一聊,表現出水木和他個人的殷切期盼才行。
這一聊,即便是快的,那也至少要半個小時左右。
如此算起來,就算是這五十個人中只有二十個人是需要他親自邀請,那加起來也差不多十個小時過去了。
這十個小時,足夠他處理多少公務,看多少文件,所以說真耽誤不起。
而有了方辰之后,那就不一樣了,方辰的身份地位親自打電話邀請這些人,已經足夠給他們面子。
再者,方辰的時間又不值錢,如果雙方愿意的話,兩人聊上個三天三夜都沒有關系。
說真的,如果不是認識方辰太久,知道方辰是什么德行,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像方辰這樣身家六百億美元的世界首富,居然會閑得無聊,整日里陪著女朋友在學校里逛蕩。
依他看來,方辰這樣分分鐘就是上億美元的主,就應該老老實實的坐在辦公室里,踏踏實實的工作。
畢竟方辰一個人工作對國家,對社會的貢獻,頂的上十萬個人,甚至更多。
那就意味著,方辰無所事事就代表著十萬人無所事事,十萬人的勞動被浪費掉了。
但這也是他佩服方辰的一點。
整天屁事不管,公司居然還能發展的如此壯大。
這要是讓外界那些企業主們,估計一個個真是要氣死。
“沒問題,這些人,我親自給他們打電話,請他們過來。”方辰指了指名單上的名字,惡狠狠的說道。
許大秘詫異的看了方辰一眼,他怎么從方辰的語氣中聽到了殺氣。
都到這會了,方辰怎么能不明白,朱院長讓他當這個顧問委員會主.席,讓他去震懾這幫牛鬼蛇神是其一,其二,就是好名正言順的把他抓過來當壯丁。
畢竟按道理說,他作為主.席,那自然應該負責起顧問委員會的所有事情。
那么換句話說,如果這幫人不出這一幺蛾子的話,說不定就沒這一出了。
“行了,這些事情到這了,我問你個事…”
說到這,朱院長不知怎么了,突然猶豫了起來。
“別吱吱嗚嗚的,您見了我,還有什么不好說的。”
見狀,方辰頓時笑了,朱院長見了他,平日里可是吆五喝六,有什么說什么,一點都不帶客氣的。
此時,他著實有點活久見的感覺。
“葉利欽那邊是什么情況。”
見方辰居然敢幸災樂禍的嘲笑他,朱院長頓時臉一拉,慍聲說道。
他只是覺得這樣做,有點像是在跟方辰打聽小道消息,而不是通過正兒八經的外交途徑,又或者情報系統的調查,所以覺得不好意思。
畢竟,他上次打聽小道消息,還是自己上小學的時候。
但不問方辰也不行,畢竟關于俄羅斯,尤其是這次葉利欽的競選,方辰是妥妥的當事人,甚至還是其中的話事人,連葉利欽都被方辰指揮的團團轉,必須依靠著方辰才有競選獲勝的可能。
他要是不向方辰打聽,那就是對華夏的犯罪。
俄羅斯這個鄰國,曾經的老大哥,其總統的關鍵動向,關乎到每一個華夏人的利益。
畢竟沒有一個華夏人,現在還想直面蘇維埃的鋼鐵洪流,百萬大軍。
“我先問您一個問題,您希望久加諾夫做總統嗎?”方辰突然問道。
想了想,朱院長毫不猶豫的說道:“不希望,沒人愿意再次看到蘇維埃的復活,旁邊出現蘇維埃這么個龐大,且具有進攻性的存在,對于華夏來說,絕對是個噩夢。”
死掉的蘇維埃才是好蘇維埃,才是值得懷念的。
而且經過這幾十年的演變,世界各國之間的爭斗,已經從原來以階級制度劃分,變成了以陣營,民族劃分的斗爭。
所以哪怕久加諾夫的信仰跟他是一樣的,他也同樣不支持久加諾夫。
聞言,方辰不由笑了。
“既然您不支持,葉利欽那邊就沒有什么問題。”
感受到方辰話語中的霸氣,朱院長不由眼睛一瞇,心中涌起了陣陣驚異。
畢竟聽方辰的意思,葉利欽是否能繼任,就是他一句話的事。
但仔細一想,好像也的確如此,俄羅斯下一任總統的勝負,全然取決于國內的金融資本階級支持他不,而現在俄羅斯的商業大亨已經全部以方辰馬首是瞻。
那豈不就是方辰決定了。
不過,說真的,葉利欽也的確不爭氣,作為俄羅斯的開國總統,居然混到這個地步,支持率連百分之五都沒有。
就這點支持率,他怎么可能不看方辰,國內金融資本階級的臉色。
“前一段時間,葉利欽鬧了點小脾氣,覺得西方式的總統候選人競選,要跑遍全國,在支持者的面前,一遍遍的演講,許諾是在折辱他,就想改憲法,直接把自己的任期往后再挪兩年,我讓丘拜斯他們給勸了下來。”
雖然聽方辰的語氣是輕飄飄的,仿佛這只是件不足為奇的小事,但朱院長還是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前一段,外交和情報兩個途徑都發出了關于葉利欽和俄羅斯國內情況的警報,說可能會出現大亂子。
但很快,各種各樣的混亂景象就銷聲匿跡了,完全讓人摸不著頭腦。
國內這邊也做了很多猜測,但萬萬沒想到,居然是這么大的事情。
畢竟如果葉利欽真要這么做的話,那以俄羅斯現在的情況來說,幾乎可以代表著內戰開始了。
久加諾夫和其他民眾絕對不可能答應葉利欽這么做的。
俄羅斯如果再次分裂解體固然是好,但現在華夏還不足夠強大,如果俄羅斯一旦再次分裂的話,最大受益者必然是美國。
而失去了俄羅斯這個對抗美國的強大助力,那美國絕對將更加肆無忌憚的打壓攻擊華夏。
“另外,葉利欽的醫生告訴我,葉利欽的身體已經不太好了,但我沒讓他們告訴葉利欽,就當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
聽到這一句,朱院長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的震驚,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的看著方辰。
是在是太膽大妄為了,方辰居然連這么大的事情都敢瞞著葉利欽,更代表著方辰在俄羅斯的地位和對葉利欽周圍人的掌控,已經到了什么地步。
“你就不怕葉利欽身體出點什么事情。”
過了數息,朱院長這才緩過神來,但依舊還有余震的問道。
“怕啊,但現在俄羅斯還沒人能頂的上,所以說只能讓葉利欽上了,如果他命好,那自然一切順順利利,萬事大吉。如果他真出了什么事,那也只能說他命不好,再想辦法就是了。”
方辰的語調中透漏出了一股驚人的冷意。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俄羅斯就是這么個情況,一切只能看命了。
而且現在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就算是勸葉利欽下來,不爭了,恐怕葉利欽自己也不會同意。
再者,從前世的情況來看,葉利欽的命應該還是比較硬的,如果一切沒有什么改變的話,十年陽壽還是有的。
“你真是太大膽了。”
朱院長搖了搖頭,但又無可奈何的說道。
他不得不承認,方辰這個無視,還真是現在最好的解決辦法。
沉默了一陣,也沒什么跟方辰好聊的,朱院長揮了揮手,示意方辰可以告辭,并且讓許大秘把今天晚上跟方辰的談話,抄送給其他內閣成員。
然后他就去休息了,今天晚上他是一個客人不接見,一份文件也不看,好好讓時間來撫平他內心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