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方辰不由看了濱中泰男一眼,能抗得過索羅斯這些歐美基金會和金屬貿易商的攻勢,打的他們丟盔卸甲。
從另一方面,更是在證明現在的東倭,以及東倭企業究竟有多么富得流油。
但這只能說是招禍,取死之道。
畢竟連歐美這些當地主的,家里都沒有余糧了,這東倭一個當狗腿子的,家里居然還有這么多錢。
他們不聯起手來宰東倭,那才叫做奇怪。
“方董,我有些不太理解,您為什么不能這么做?”
濱中泰男抬起頭,滿心不解的問道。
雖然方辰之前說的是“他做不到,也不能這么做”,但他又不是傻子,很明顯,后面這半句才是重點。
“我就明說了吧,你看看對面的陣容,索羅斯的量子基金,羅賓遜老虎基金,加拿大金屬貿易商herbertblack,美國deanwitter基金以及歐洲一些大型金屬貿易商,再加上美國期貨交易委員會,說不定過兩個月,連倫敦交易所都要下場了,你真就沒覺察出了點什么?”方辰直言不諱的說道。
濱中泰男瞬間面色一白,他自然覺察到了點什么,也知道倫敦交易所會下場,要不然的話,他為什么會過來求方辰。
甚至說個不好聽話,前面所說的這幾個基金會和金屬貿易商已經被他打敗,而他又不是在美國的交易所交易,美國期貨交易委員會也管不到他,他為什么還會怕呢?
不就是因為知道,下一步就該是倫敦交易所下場了。
作為在倫敦交易所交易期貨的交易員,一旦倫敦交易所禁止他交易,那一切都完了!
所以,他必須想辦法,在倫敦交易所還沒有下場之前,就阻止美國期貨委員會對他們進行調查。
“換句話說,這就是歐美國家力量,對東倭的一次打擊,一次掠奪。”
見濱中泰男半天沒有說話,方辰有些恨鐵不成鋼,直接了當的說道。
他都已經說的這么明顯了,濱中泰男居然還沒有領悟到,他真不知道是該說濱中泰男豬呢,還是豬呢?
不過這也算是東倭人性格中,十分矛盾的特點之一。
戰術上精于算計,戰略上卻愚笨不堪,所以往往贏了戰場,卻輸了戰爭。
反正不管怎么說吧,對濱中泰男的這次狙擊,既然是美國意志的體現,他怎么能去阻攔?
首先比爾蓋茨和猶太家族是不可能幫他這個忙的,畢竟索羅斯可是猶太人,說不定猶太家族還是這次行動的中堅力量。
而找克林頓吧,不管克林頓答應不答應,都是對兩人之間情分的一種傷害。
終究,克林頓代表著全體美國人,天然的就要捍衛所有美國人的利益,這是他作為美國總統,必須要堅守的立場,最起碼面對其他國家的時候是這樣的。
所以,方辰想了想,還是覺得這五億美元拿著有點燙手,不值得。
濱中泰男面色變得極為難看,其實方辰說的這一點,他不是沒有想到,只是不愿意承認罷了。
他們東倭可是美國爸爸,最親愛,最忠誠的兒子,美國爸爸怎么可能要教訓他們?
如果承認了這一點,是不是就意味著,美國爸爸已經厭惡了他們?
這對于,整個東倭來說,都是不能承受之重。
畢竟一旦離開了美國爸爸的庇佑,誰知道那些環繞在東倭周圍,跟東倭有著國仇家恨的國家,會不會報復回來。
“其實,我覺得,這件事你找我,還不如找你們東倭政府,畢竟你們是東倭企業,更代表著東倭的利益,他們有責任來庇護你們?”方辰認真的說道。
“不可能的,如果真如您所說的那樣,索羅斯他們代表著的是歐美力量,政府里那些該死的廢物,不落井下石就算是好的了。”濱中泰男毫不猶豫的拒絕道。
自家人知道自家人是什么模樣,指望東倭政府那群沒有脊椎的玩意,他還不如指望方辰,指望他自己。
知道,之前簽訂《廣場協議》,除了美國,英國,法國這些發達國家之外,最為積極,推動這件事情的,就是他們東倭負責經濟的大藏省。
如果不是大藏省的積極推動,《廣島協議》也不會簽的這么快,簽成這個鬼一樣。
東倭的gdp看似高了兩倍,但產品卻逐漸賣不出去,對外失去了吸引力。
這對于,東倭如此一個靠外貿的島國來說,簡直是無比致命的。
“既然這也不行,我建議,這件事就此打住,把資金從期貨市場給抽回來得了。”方辰說道。
“這行不通的,萬萬行不通!”
濱中泰男的腦袋頓時搖成了撥浪鼓。
說在實話,作為多頭主力,主要提升銅期貨價格的存在,在期貨市場上,他的獲利并不算太多,從銅價1600美元,拉到現在的3000美元,看似漲幅在80以上,但實際上他的獲利,并不超過30。
沒辦法,他既然要不斷的拉升銅價格,那么洗盤的付出的成本,以及在不同的節點,付出大量的資金等等,都是要算作他的成本的。
根本無法像一些散戶那樣,只需要選擇一個合適的點位進入,然后所要做的一切,便是靜靜等待,然后就能不費吹灰之力的坐電梯,獲得全部的收益!
再者說了,就沖著他手中掌握著數百億美元的資金,其收益率注定就不會高了。
這也算是一種大資金魔咒。
但仔細想想,其實也正常,不管是股票,還是期貨,外匯市場,都會有一些頂尖的散戶,能做到八年一萬倍。
而他可以自信的說,他操盤水平,絕對比那些所謂的牛散要強的多。
可作為掌握著幾百億美元的主力,要是也跟散戶一樣,八年翻一萬倍,那市場,甚至整個人類經濟豈不是要垮掉。
畢竟人類繁衍數萬年以來,攢下來的財富,也就幾百萬億美元。
像美國這樣的世界頭號強國,此時一年的gdp才七萬億美元而已。
而巴菲特這樣的股神,九十年代之前,每年的收益率通常在20以上,有時候還能達到30以上,可現在隨著手中掌握的資金越來越多,收益率也在逐步下滑,甚至都有點連指數基金都跑不過的意思。
既然在期貨市場掙的不多,那他為什么還要這樣費勁吧啦的將期貨價格給炒起來?
其實原因很簡單,還是要落到“套期保值”這四個字,而這也是期貨的本質。
更是住友會社為什么要建立這么個交易部的原因。
作為世界上最大的銅加工企業,以及銅礦主,可以說銅價每上升一百美元,都能給住友會社帶來數億美元的龐大利潤。
如果再算上其他的銅加工企業,銅礦因此而增加的利潤,簡直以數十億美元計。
可以說,將銅價提升到三千美元一噸,差不多意味著,全世界但凡使用銅的制造企業,將額外多支出上千億美元。
而這上千億美元去哪了?
不就是落到了他們住友會社和其他銅加工企業,以及銅礦主手里了嗎?
這就是,住友會社和其他銅加工企業,銅礦為什么會讓他把銅期貨價格炒到這么高的原因。
嗯,沒錯,支持他的力量中,除了住友會社以外,還有一些其他的大型銅加工企業和銅礦主們。
要不然的話,他哪來那么大的力量,能打敗索羅斯他們這么多歐美基金會和金屬貿易商的聯手攻擊。
可正是因為如此,也就決定了,跟索羅斯他們這一仗,他只能有進無退!
畢竟他要是退了的話,不但意味著在期貨市場會面臨數十億美元的損失,更意味著在現貨市場上,要少賺數百億美元,甚至更多的錢!
見濱中泰男這幅不見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死硬模樣,方辰不由翻了個白眼。
他真不知道,這東倭人是不是都是一根死腦筋貫穿到底,還是說太過于貪婪?
這掙了錢的,就必須一直掙錢,但凡不讓他掙個錢,他就要跟 人拼個你死我活不可。
但轉念一想,方辰不由就笑了,東倭人不是一直如此嗎?
當初二戰之時,東倭對勝利希望所寄托的基礎,簡直不同于全世界其他國家的見解。
其所叫囂的必勝,而是因為其覺得以精神對戰物質,則精神必勝!
當時東倭的報紙,經常說:“如果我們害怕敵人,我們就不會開戰,敵人資源豐富,并不是由這場戰爭創造的。”
甲級戰犯,荒木所寫的《告東倭國民書》上更是清晰的寫到,“東倭的使命就是,弘皇道于四海,力量懸殊不足憂,吾等何懼與物質。”
看到方辰這樣的表情,濱中泰男頓時變得失魂落魄,雖然方辰并沒有明說,但他已經得到了答案,不是嗎?
沉默了兩分鐘,濱中泰男再次一個響頭磕在地上,神情堅毅的說道:“方董,這次打擾您了,也謝謝您的好意,無論如何,我都會跟索羅斯他們戰斗下去的。”
“我其實就想問一下,如果你們失敗了,你打算怎么做?”方辰突然問道。
濱中泰男楞了一下,然后說道:“不知道,索羅斯他們愿意怎么做都行,我能接受一切的結果。”
聽了這話,方辰頓時笑了。
就如之前所說的那樣,東倭是個十分矛盾的民族,剛才濱中泰男這話也體現了,東倭人刻板又懂得變通的特點。
刻板是指的是,東倭人認準一條道,就必須走到黑。
但遇到不可抗拒之力的時候,就會順著這股力量,隨意搖擺,這股力量想怎么擺弄他們,就能怎么擺弄他們。
“比如說,住友會社損失幾十億美元,你關進監獄個幾年?”方辰笑瞇瞇的問道。
濱中泰男頓時大驚失色,不由自主的開口問道:“為什么還要把我關進監獄里!”
住友會社損失幾十億美元他想到了,可憑什么把他一個操盤手給關進監獄里,沒道理吧?
他只是在執行公司的指令而已,而且什么時候有做多期貨,要判刑這條法律了?
“泄憤而已,索羅斯他們是什么德行,什么做派,相信你也有所耳聞。”方辰淡淡的說道。
雖然,前世給濱中泰男,按了不少違規操作,沒有經過住友會社授權的罪名,然后判了七年,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是怎么一回事。
濱中泰男又沒有把錢往自己兜里揣,掙的錢全部都還是住友會社的,現在說他是在違規操作,誰信啊?
其實在他看來,無非就是,濱中泰男后來的那幾次,打的索羅斯他們臉面全無,丟臉丟的太大,所以這才會報復到濱中泰男個人身上的。
一想到其中的關節,濱中泰男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剛才之所以能那么堅決,全然是因為即便輸了,那也是輸公司的錢,跟他個人沒關系,頂多就是他不做這個交易部長,被閑置幾年而已。
全當休息了。
可現在,知道了自己還有坐牢的可能,他怎么能淡定的下來。
當然了,想要判他的刑,必須要經過東倭方面才行,可是他對東倭司法部門真的是一點信心都沒有。
甚至他已經想到了,如果有東倭司法部門不判處他的話,第二天就會有親美國東京地檢特搜部找上門來。
這些東京地檢特搜部的檢察官,每個人都必須前往美國cia進修過,經過嚴厲的考察后,才能任職。
“住友會社想怎么做,你想怎么做,我全然管不了,但我可以給你一條活路。如果你有需要的話,可以給我打個電話,我能安排你和你的家人,平安前往俄羅斯。”方辰突然說道。
濱中泰男猛然一驚,詫異的看著方辰,嘴唇微動想說什么,最后還是什么沒說,只是再次一個響頭磕在了地上,恭恭敬敬的說道:“方董,您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
說完這句話,濱中泰男便站起身子,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等濱中泰男一走,吳茂才頓時就忍不住跳出來問道:“九爺,您管這小鬼.子,這么多事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