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高斯林越想越覺得奇怪,恐怕在他們公司,知道Oak的人都不多,方辰一個遠在華夏的華夏人又是怎么知道Oak的?
方辰笑了一聲,“Oak是我一個程序員朋友告訴我的,說Oak很好用,是世界上最好的通用編程語言,不受平臺的限制,并且省略去了運算符重載、多重繼承等模糊的概念,還能通過實現自動垃圾收集大大簡化了程序設計者的內存管理工作,最重要的是它可以用最簡單的語言,編寫復雜的程序,對小型機特別的友好。”
聽著方辰的夸獎,高斯林嘴角上揚,已經笑得合不攏嘴了,他開心的說道:“你的程序員朋友一定是世界上最頂尖的程序員,要不然不可能發現Oak這么多的優點。”
“至于最后一點更是說對了,Oak本來就是為了家電設計的編程語言,你應該知道的,家電并不像電子產品那樣需要太復雜的功能,但家電產品也沒有太強大的CPU,更沒有龐大的內部存儲器,所以通過Oak編寫的程序是最適合家電類產品的。”
高斯林興奮不已,感覺真是遇到了知音了,要不是方辰的這個朋友不在,他真想跟這個人徹夜長談。
方辰有些無奈的瞅了高斯林一眼,有這么夸自己的嗎?
照高斯林的說法,能看出來Oak這么多優點的就是頂級程序員,那他這個設計出Oak的,又該怎么算,大宗師?大乘期修士?
不過,在計算機行業內,高斯林似乎還真是貨真價實的大宗師,要不然怎么能混個高司令的諢號。
方辰的神情有些怪異。
“你知道嗎,Oak不但是世界上為數不多的跨平臺編程語言,而且還是世界上最為優秀的跨平臺編程語言,沒有之一的那種,你知道我在設計出Oak之前,所研發的軟件,需要編寫出多份適用于不同平臺上的代碼,造成重復開發,這是嚴重影響了開發效率事情…”
“而Oak讓我最自豪的是,它是強類型語言,要求變量必須定義之后才能使用,一旦一個變量被指定了某種數據類型,如果不強制轉換,那么它永遠是該數據類型…”
在高斯林雙眼放光,滔滔不絕的訴說著Oak多么優秀的時候,方辰的神情也變得越來難看了,他真沒想到高斯林是這么一個話癆。
“我昨天還見過比爾蓋茨,并且他還邀請我去參觀微軟公司和他的豪宅。”方辰突然說道。
他相信高斯林應該是很在意比爾蓋茨的,要不然也不會想辦法研發JAVE,這么一種跨平臺的編程語言。
這話如同在高斯林的嘴上畫了一個禁言符般,他驟然戛然而止,然后難以置信的看著對面的方辰,“為什么?在什么地點?”
他著實不敢相信,方辰昨天竟然還見過比爾蓋茨,要知道比爾蓋茨在他們程序員之中,簡直就是神一般的人物,十幾歲就靠著編寫軟件獲得了第一桶金。
并且任何程序員都清楚,自從微軟公司發布Windows3.0操作系統之后,微軟的崛起將無人可擋,甚至說微軟未來壟斷家用電腦操作系統,他都絲毫不懷疑。
現在微軟公司將近五百億美元的市值,以及比爾蓋茨本人將近一百億美元的身價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
所以說,他所研發的Oak,針對的也是Windows。
倒不是說他覺得Oak可以打破微軟對未來家用電腦的壟斷,他在設計的時候,只是覺得他的程序不可能只應用在Windows上,而是應該兼顧其他操作系統。
再者,他們太陽公司生產的服務器,也不可能使用Windows作為操作系統,他們有自己的Solaris操作系統,他總要兼顧自家的操作系統才行。
但他還是有些不理解,方辰這么一個華夏大富豪,是怎么會跟比爾蓋茨認識的。
看著高斯林吃驚的模樣,方辰輕嘆一口氣,總算是打住了,高斯林話癆的讓他頭大。
“昨天,在阿肯色州,克林頓州長舉辦的競選募捐晚宴上,我和比爾都為克林頓先生捐款了一千萬美元。”方辰故作隨意的說道。
高斯林頓時愣住了,一千萬美元,州長的競選晚宴,比爾蓋茨,這三者聽起來的確是挺搭配的,甚至可以說再合適不過了。
但比爾蓋茨這種公司市值超過五百億美元,個人身價在一百億美元的大富豪,自然能捐的起一千萬美元,可方辰的公司,是微軟規模的幾十分之一,那方辰憑什么也捐款一千萬美元。
要知道,即便是同樣的捐款數目,但隨著身價的不同,對于捐款人的含義自然也不同,如果說這一千萬對于比爾蓋茨來說是九牛一毛,那對于方辰來說就是大出血了。
他著實不理解方辰為什么會這樣做。
大概猜到高斯林在想什么,方辰輕笑了一聲,然后對著高斯林說道:“小霸王公司只是我名下諸多公司的其中之一,而且雖然我名下公司的規模加起來只有微軟公司的六分之一,但如果算身價的話,我大概只比比爾差一點點,畢竟我是獨資。”
高斯林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方辰的身形在他的心中無限拔高,這么算的話,方辰這樣的身價在美國也算得上有數的大富豪了,基本上能排進前三十名以內。
而且考慮到華夏的情況和方辰的年輕,這份成就似乎更了不得,似乎比比爾蓋茨還厲害。
“高斯林,你就不好奇我什么會提到Oak嗎?”方辰輕笑道。
拋出比爾蓋茨,打斷高斯林的話就夠了,剩下的沒必要說那么多,畢竟他又不是來炫耀的。
此話一出,高斯林才醒悟起來,他是帶著無數疑問來的,而且對面的人也不是其他程序員,更不是他的老板,而是一個第一次見面的華夏大富豪,他沒必要過多的宣傳Oak。
“好奇。”高斯林老老實實的說道。
“正如剛才所談的那些一樣,我現在對Oak很感興趣,所以我希望獲得Oak的所有權,以及你。”方辰指了一下高斯林。
“我?”高斯林頓時愣住了,難以置信的說道。
不過,他現在倒是終于明白過來,方辰是來干啥的,然后不由陷入了沉思。
見狀,方辰背靠在椅子上,深吸一口氣,感覺這談話終于走上了正軌。
過了許久,高斯林不太敢肯定的問道:“您希望獲得Oak,也希望我為您工作?”
方辰輕輕點了點頭。
JAVE對后世的影響,可以說是革命性的,這是世界上唯一可以對抗微軟壟斷的武器,而且也關系到未來安卓系統的誕生。
當然了,雖說即便JAVE不掌握在他的手中,也不耽誤他未來研發安卓系統,但如果能拿到JAVE的話,豈不是更好。
甚至他還可以依靠JAVE,跟微軟掰掰腕子。
在PC時代,微軟的確是無敵的,無數以Windows操作系統為平臺核心開發的生態環境,就是微軟無敵的護盾和長矛。
畢竟,電腦對于用戶來說,其根本還是這一個個應用程序所組成的。
假設如果沒有這些應用程序,電腦回歸于本初,也就是說只有計算功能的話,那恐怕真就如IBM董事長,托馬斯.沃森在1943年說的話:“我看全世界對計算機的需求量總可能只有五臺。”
甚至美國最成功的企業家,世界第二大計算機公司,DEC的總裁和創始人還曾說過:“沒有任何理由能證明,人人都想在家里擁有一臺計算機。”
或者說,沒有應用程序的操作系統,就如同沒有APP的智能機一樣,都是極端無用的東西。
但一旦操作系統擁有大量的應用程序,比如說辦公軟件,游戲機,瀏覽器,影音軟件等等,人們就會如同碰到吸鐵石的鐵塊一般,瞬間被吸附走,甚至產生仿佛毒.癮一般的效果——網癮。
并且因為操作系統的排他性,也就是說以這個操作系統平臺開發的應用程序,不可以應用到其他的操作系統上。
這就產生了一個現象,強者恒強的馬太效應。
安卓系統對手機的壟斷也是這么個道理,甚至可以說,如果不是蘋果公司以自己強大的科技實力,將蘋果電腦的IOS系統移植到手機上的話。
又或者,蘋果公司晚于安卓系統推出智能機的話,安卓系統將如同Windows一樣,一家獨大,壟斷全世界。
并且要知道,即便有IOS的存在,安卓系統所建立起來的生態堡壘依舊比Windows系統建立起的生態堡壘,強大牢固數十倍。
甚至就連國內,騰訊的生存和強大,也是因為這個道理,不是沒有別的即時通訊軟件想過挑戰騰訊的地位,只是他們都失敗了。
而他們失敗的原因,不是說軟件做的不好,只是因為用戶在QQ,微信積累了大量的親人,朋友,同事,同學,離開這些軟件,就意味著離開了自己的社交圈,甚至被社交圈摒棄在外。
在這種情況下,那些一個個前赴后繼的挑戰者,自然避免不了失敗的命運。
國內喊缺芯少魂,喊了快三十年,其中缺芯指的是缺少各種CPU,而缺魂則指的沒有操作系統。
方辰自然想過改變這個局面,但他不得不說,在PC時代,他不可能打敗微軟的,除非他能早穿越五年,趕在Windows3.0發布之前,研發出更出色的操作系統,并將其推廣出去。
而他所能做的,就是降維打擊,把自己升到一個更高的層級,比如說智能機時代,利用比Windows更為強大無數倍的安卓系統,來打擊Windows,搶奪Windows的市場。
想到這,方辰心中暗笑,如果比爾蓋茨知道自己一直在算計他和微軟,恐怕就不會這么熱情的邀請他來參觀微軟公司,以及他的科技豪宅了。
過了許久,高斯林緩緩抬起頭,然后一本正經的說道:“方先生,我感謝您對我以及Oak的厚愛,請原諒我并不能為您工作。”
聞言,方辰不由眉頭微皺,剛想說什么,卻被高斯林給打斷了。
只見高斯林緩緩說道:“我知道,您這樣一位大富豪,竟然肯千里迢迢的專門來硅谷找我,以及從您剛才的話中,我已經聽到了您對Oak的了解和喜愛,也清楚您真的是想把Oak做好,做大的,請我為您工作也是具有百分之一千的誠意,也會為我提供很優渥的福利待遇,但我還是想留在太陽公司。”
說實話,剛才考慮的時候,他的確是心動了,他相信方辰絕對是不可能虧待他的,但他真的挺喜歡太陽公司的工作氛圍。
雖然因為綠色家電項目的失敗,他和其他三個小伙伴都被閑置了,但公司不但沒有責怪他們,并且一分錢的工資也未曾給他們少發過,甚至還任由他們在公司隨便的打游戲,即便翹班出去玩,都沒有任何人來處罰他們。
這樣的公司氛圍,實在是太好,太令人舒服了,他怎么能舍得離開。
方辰面無表情的看著高斯林,心中有些無奈。
他現在突然覺得自己在招攬人方面,的確是挺失敗的。
當初招攬段勇平的時候,段勇平也是死活不從,直到他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從陳健仁手中把小霸王買過來,段勇平嘗到什么是背叛的滋味,這才徹底死心跟了他。
然后招攬任政非失敗!
招攬姜萬錳和孫燕生失敗!
現在招攬高斯林似乎也要面對失敗的結局。
但轉念一想,他也有成功的案例,比如招攬馬昀成功,招攬別列佐夫斯基成功,招攬馬華滕成功。
可馬昀,似乎是自投羅網的,他當初不讓馬昀跟著他去蘇維埃,馬昀死乞白愿不要錢也要去蘇維埃長長見識。
至于別列佐夫斯基則算是已經走投無路,畢竟當時別列佐夫斯基已經落魄到連咖啡都喝不起地步。
對了,別說咖啡了,別列佐夫斯基連頭發都洗不起,身上的衣服也已經洗的發白發黃,并且已經好幾天沒吃過飯了。
所以在自己解衣衣人,推食食人的攻勢下,很快就降了。
可天地良心,他當時只是打算通過別列佐夫斯基搭上卡丹尼科夫這條線去倒賣飛機而已,是卡丹尼科夫非要成立汽車聯盟,并且讓別列佐夫斯基做總經理的。
至于說,馬華滕?
方辰眨巴眨巴眼睛,他忘了馬華滕是怎么被自己招攬過來的,好像莫名其妙,輕而易舉的就變成自己的員工了。
這樣算起來的話,小馬哥似乎有點不值錢啊,竟然沒在自己的腦中留在任何的印象。
看著高斯林,方辰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他其實應該想到的。
在前世,高斯林在太陽公司足足工作了26年,直到太陽公司被甲骨文收購之后,才離職的,這對于頻繁跳槽的程序員們簡直就是個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