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日科夫,卡丹尼科夫,蓋達爾三人也一臉懵逼的看著方辰,瘋了!真的是瘋了!
但卻不知道怎么的,看著臺下山呼海嘯的民眾,以及耳邊震耳欲聾的“方先生萬歲!”,以及屹立在他們身旁,接受百萬民眾崇拜,高高在上,仿佛有光環籠罩的方辰。
他們的心中有突然升起了一陣熱血沸騰,血脈賁張的感覺。
有種沖動。
一種豁出一切,孤注一擲,也跟剛才一樣,做出跟方辰相同舉動的沖動。
但這種感覺稍縱即逝,仿佛一盆涼水瞬間砸到他們腦袋上一般,整個人都清醒了。
跟不起,真跟不起!
現在正是公投前的關鍵時期,他們每個人都可以說是日理萬機,手里面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忙活。
這里的局勢已經被方辰穩定住了,他們哪還有這閑工夫在這里呆著,再待一會差不多就得了。
而且也不是每一個人都有像方辰這樣的膽氣,有決心陪著這些民眾三天三夜,并且當著這些民眾的面吃飯睡覺的。
再者,五月份的俄羅斯雖然氣溫已經逐漸升高,但也不是他們這些五六十歲的人,能在露天睡覺過夜的。
“說真的,就方這聲望,如果是俄羅斯人的話,真的可以競爭下一屆的總統了。”卡丹尼科夫有些艷羨,甚至吃味的看著方辰。
他這么一個貴胄子弟,天縱奇才之人在俄羅斯生活了四十多年,自問也做了不少貢獻,但是論起在民眾這里的聲望,恐怕連方辰十分之一都沒有。
甚至連跟盧日科夫比都遜色不少,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也幸虧方辰不是俄羅斯人,沒有競選下一屆總統的可能,要不然還麻煩了,我們的那位總統可不是什么大方的人。”
盧日科夫面無表情,冷若冰霜看著正前方,如果不注意他微動的嘴唇,根本不知道他小聲跟卡丹尼科夫嘀咕著。
“這倒也是,應該值得慶幸才對。”
卡丹尼科夫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如果跟蓋達爾,丘拜斯斗一斗,他到是無所謂,甚至求之不得。
如果不是這兩人擋在他前面,他現在說不定已經是俄羅斯第一副總.理,此間事了,便能理所當然的順利接過葉利欽的總.理之位。
瞥了一眼,嘀嘀咕咕的盧日科夫,方辰心中閃過一絲怪異的之色,他是該說盧日科夫有先見之明呢,還是說盧日科夫思想太黑暗呢。
不過盧日科夫這么一說,他到是知道盧日科夫前世為什么能選擇雌伏了。
在自己聲勢蒸蒸日上之時,能及時認清自己,并選擇低頭做小,本來就是一件了不得的本事。
就如《三體》中的那一句,“弱小和無知不是生存的障礙,傲慢才是。”
在前世,因為治理莫斯科出色,整個莫斯科的經濟蒸蒸日上,盧日科夫大概也獲得了跟他現在差不多的聲望,然后被葉利欽視為競選的最大威脅。
但就是因為盧日科夫的明哲保身,及時向葉利欽表達了自己不會競選總統的意愿,讓葉利欽對他的態度大變,并邀請盧日科夫作為自己的競選搭檔。
也正是經此一役,這才奠定盧日科夫在俄羅斯長達十四年第三把手的地位,即便葉利欽倒臺都沒有影響到盧日科夫被人們稱之為莫斯科市的太陽。
不過說真的,聽著這兩人一本正經的在那討論他沒有成為俄羅斯總統的可能,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魔幻了。
他只能說盧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太看得起他了。
臺階之下,敢于第一個吃螃蟹的民眾,磨磨蹭蹭的終于走到了柜員小姐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從胸口的口袋,顫顫巍巍的拿出了一張淡綠色的憑證。
可以看出,這張憑證對于他而言很重要,這張出世時間并不長的憑證,整張紙面上已經布滿了深深的折痕,并且連邊緣都已經有些發毛了,這一看就是經常翻看的結果。
柜員小姐看到這張綠色的憑證不由長吁一口氣,如果這張憑證不是假的話,那么這就是俄羅斯第二大龐茲會,俄羅斯財富龐茲會的憑證,這就好辦多了。
雖然她們已經經過了簡單培訓,市面上大部分龐茲會發放的憑證都認識,并且具備一定的辨別真假能力,但也不敢保證能認識所有市面上存在的憑證。
畢竟有些龐茲會的規模真的不大,保有量才剛剛超過萬張。
而且這眾目睽睽之下,自己的大老板還在上面看著自己,這要是出了什么錯,她還能有好?
說不定下一刻就從華夏銀行滾蛋了。
將對方的憑證編號和身份證明,都輸入電腦中,見所有信息都能對的上,柜員小姐懸著的心這才算是徹底落下來。
作為一家坐擁華夏第一大軟件公司,旗下有著華夏第一程序員的大型企業,求伯君帶著雷俊等一干金山軟件的諸多程序員們,在三天時間內就拿出了這套輸入查詢程序。
在方辰的支持下,金山軟件的發展速度超過了之前四年全部的發展速度,在短短幾個月之內,規模擴大了25,可即便如此,從擎天撥付給他們的經費,求伯君和雷俊兩人還是有種花不完的感覺。
一夜暴富,想買什么就買什么,想怎么花就怎么畫,大概也就是這么個感覺了。
而且公司里說的算的,是求伯君和雷俊這兩個程序員出身的管理層。
一時間,各種亂七八糟的小程序,小軟件層出不窮,整體技術實力可謂是一日千里。
按照之前已經演練過上百次的程序,她熟練的將華夏銀行的憑證打印出來,然后雙手遞給桌子前面,眼睛瞪得跟銅鈴大小,目不轉睛盯著她手中憑證的男子,并溫柔的說道:“你拿著這張憑證就可以去背后的大樓內取錢了。”
也顧不得看看這張憑證究竟長什么樣,男子拔腿就朝著大樓跑去。
他實在是太渴望這十美元了,前一段時間,妻子生病,醫院沒有藥,他托人從黑市高價買的藥品。
現在妻子的病情是已經穩定了,但因為這筆不小的花銷,再加上他因為照顧妻子,已經足足兩個月沒有上班,家中早就已經坐吃山空,如果今天再拿不到錢,他連明天怎么吃飯都不知道。
一想到家中瘦骨嶙峋,虛弱的妻子,以及嗷嗷待哺的女兒,他就有種心如刀割的感覺。
目送著這位男子跑進大樓中,剩下的百萬人心中滿是期待和忐忑,方辰和葉利欽究竟有沒有騙他們,也就看此時了。
并沒有讓他們等待太久,才三分鐘,就只見這個中年男子一臉興奮的從大樓中跑了出來,手中還揮舞著一張綠油油的美元,鈔票中間的美國第一任財政部長,亞歷山大·漢密爾頓是頭像迎著風,隨意飄揚彎曲。
“我拿到了十美元了…”
正一路飛奔高喊時,這民眾突然腳下一踉蹌,仿佛被絆馬繩絆住的奔馬一般,雙膝直直跪在了地上,發出一陣悶響。
但他并立即沒有起來,而是雙手捂住臉,淚水止不住的從手縫中流了出來。
他太難了,真的是太難了!
這幾個月的時間,直到這一刻是他真正感覺到生活,再次充滿了希望和陽光。
這十美元保證了,他在找到合適工作之前,家里的妻子女兒不再忍饑挨餓,甚至還能買一點點漂亮的頭花和手鏈,這幾個月家里實在是太缺少這些能讓她們娘倆心情愉悅的小玩意了。
看著不遠處跪下的民眾,方辰下意識的就想過去扶,但是卻被吳茂才給拉住了。
“九爺,萬一是刺客呢,我去。”
聽吳茂才這么一說,方辰不由楞了一下,看著走過去的吳茂才,突然有種老懷大慰的感覺。
并沒有任何意外發生,吳茂才扶起這男子之后,對著一旁華夏銀行的員工說道:“給他點食物,然后派人把他送回家,不要讓他出現什么意外。”
說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吳茂才加了個重音,他可不想這第一個從華夏銀行領到錢的人,突然不明不白的死了,而以他對魯茨科伊的了解,這種事情魯茨科伊做得出來。
另外他的心中起了一點點憐憫之心。
他剛才扶起這男子的時候,著實有種熟悉的感覺,這男子的雙臂上一點肉都沒有,干巴巴的,就跟他之前沒跟著方辰時的狀態沒什么區別。
這是典型的營養不良,最起碼兩三個月都沒好好吃飯了。
回來之后,看到方辰贊許的目光,吳茂才瞬間忍不住咧開嘴,露出十來顆大牙,嘿嘿的笑了起來。
他如果屁股上能有根尾巴的話,現在已經翹上了天。
見真有人平安無事的拿到了錢,人群一下子激動了起來,也不再小心翼翼了,各個大跨步的朝著不遠處的柜員小姐奔去,甚至就連之前已經坐下,準備排隊拿食物的民眾也不由興奮的站了起來。
既然有食物和飲水作為分流,再加上有方辰等一眾頂級大佬坐鎮,民眾們并不像原來所想的那么瘋狂和狂熱,柜員們的壓力雖然不小,但到也撐得住。
隨著時間的流逝,見幾乎每個人都拿到了憑證,換取到應該拿到的十美元,這百萬民眾的心就變得更加安定了起來。
急著拿著錢的,就排隊拿錢,不急著拿錢,肚子里缺東西的,就該吃吃,該喝喝,就是偶爾會抱怨兩句,為什么會沒有酒。
至于一些家里還有事的民眾,則悄無聲息的走了。
他們的家底還算是豐厚,再加上還有妻兒老小在家,只要確認能拿到錢就行,早點晚點并沒有什么太大的關系,實在犯不著在這里風餐露宿。
當然了,也有不少人是在方辰這里吃過飯才走的,甚至他們還打算這三天每頓飯都在方辰這里吃。
所以他們就更不急著把自己的憑證換成華夏銀行的憑證了,這要是沒了這憑證,方辰不讓他們在這里吃飯,那他們豈不是虧大發了。
方辰這邊自然是允許他們來去自由,他巴不得華夏銀行廣場內的人越少越好。
但是好景不長,上百萬從莫斯科周圍各州而來的民眾,也從四面八方,浩浩蕩蕩的趕到了華夏銀行廣場,大量的車輛瞬間將整個華夏銀行廣場給堵的水泄不通。
方辰和盧日科夫四人頓時緊張了起來,不由站起來,朝著廣場的對面遠眺而去,對于他們而言,真正的大考要來了。
毫無疑問,這從莫斯科周圍各州過來的民眾才是最難對付的,這些人本來就是魯茨科伊地盤上的人,對于整個葉利欽一系都可以說是好感欠奉,自然不怎么會聽從他們。
而且不管是方辰,還是盧日科夫,卡丹尼科夫的影響力,大都是在莫斯科。
這出了莫斯科,知道他們是哪根蔥的人就不多了。
就比如盧日科夫,莫斯科市的人自然知道盧日科夫的名頭,甚至很清楚盧日科夫的厲害,手中掌握這多大的權利。
但是對于葉卡捷琳堡的市民而言,鬼知道你盧日科夫是誰?
跟他們又有什么干系!
對于他們而言,盧日科夫就是把嗓子給喊破了,他們也不會理睬的。
現代社會,幾乎很少有人會知道隔壁省隔壁市的市長是誰,一百個人,大約有九十九個人都回答不上來。
方辰到是還好一些,畢竟擎天在俄羅斯的這三大公司,是在俄羅斯全境活動的,每一個俄羅斯人都最起碼跟他名下這三大公司的其中之一打過交道,也多多少少知道他方辰是誰。
但方辰的活動范圍也大部分在莫斯科,出席過的一些活動,參加的電視節目等等都是在莫斯科。
出了莫斯科,他的影響力不說衰減一半,最起碼衰減三分之一。
相比較而言,卡丹尼科夫到是比較占便宜一些。
再者,這些民眾既然是魯茨科伊地盤上的人,然后又被魯茨科伊扇動跑到莫斯科要錢,鬼知道魯茨科伊給他們灌了什么迷魂湯,下了什么眼藥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