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馬昀殷勤的給方辰泡了一杯茶,然后便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心中有些忐忑。
吳茂才嘴角一撇,心中暗道,馬屁精!
不過看在都是自己人的面子上,他就不追究馬昀搶他活的事了。
方辰抿了一口茶,然后看了一眼馬昀,“行了,這也不是你的問題。”
聞言,馬昀頓時松了一口氣,他作為倒爺這塊的負責人,現在倒爺這塊存在這么大的紕漏,他責無旁貸,更別說這事竟然還是盧日科夫專門提醒的方辰。
代表著這事其實已經很嚴重,影響很大了。
今天方辰一說,他頓時感覺心里被一座大山壓住一般,堵得慌。
幸好,他前幾天跟方辰匯報工作的時候,談了這事,要不然他現在才無地自容那。
“既然要管,那就管的徹底一點,我準備把阿斯太給扒了,然后建一棟百貨大樓出來,以后大家想做生意的話,就在這百貨大樓里做吧。”方辰看著窗外凌亂,破爛的阿斯太市場,手輕輕一抹,淡淡的說道。
馬昀和胡赤民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把整個阿斯太市場給扒了,尤其是剛才方辰的手勢,簡直就如同一只擎天大手要將阿斯太市場給抹去一般。
“方總,這動靜是不是太大了一些?”馬昀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剛才陪著方辰視察了阿斯太市場的時候,他也在考慮如何管理這些小倒爺的問題,但誰知道方辰竟然是打算推倒重建,真是大手筆,大的超乎了他的想象。
方辰緩緩卻堅定的搖了搖頭。
他昨天晚上想了一個晚上,既然要管,那就管的徹底一點,將整個阿斯太市場納入他的管轄范圍之中,并且讓這些倒爺規范起來,懂的什么是規矩。
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打破舊秩序,建立新規則,讓大家知道誰說的算。
把阿斯太市場推到重建,大概是最震撼人心的,他要推到的不僅僅是阿斯太市場,更多的是大家心中原有秩序,畢竟破廟中神易,破心中神難。
并且建好的百貨大樓,也方便馬昀他們去管理,所有的交易都在這個樓里面。
再者阿斯太市場是在是太破,太擁擠了,太不現代化了,保持現在這樣的貿易規模都如此的艱難,更別說以后擴大貿易額,建成之后的百貨大樓,至少比現在的實際使用面積多三倍以上。
他準備把阿斯太市場打造成俄羅斯的義烏小商品市場,把偷偷摸摸的倒爺生意,做成光明正大的國際貿易。
今天走這一圈,所看到的一切,更加深了他做出這樣決定的信念。
“那些店主恐怕不會同意吧?”馬昀猶猶豫豫的問道。
阿斯太市場這些店鋪,除了方辰靠著盧日科夫的關系硬生生殺出來,搶走三分之一以外,其他的都在俄羅斯人手里,華夏倒爺只是租賃他們的鋪子而已。
現在方辰要將其推倒重建,可以說是直接砸了那幫俄羅斯人的金飯碗,他們怎么可能同意。
“由不得他們。”方辰再次堅定的搖了搖頭。
他之前能仗著盧日科夫的關系,拿走三分之一店鋪,現在就能拿走所有,這件事他已經跟盧日科夫通過氣了,盧日科夫表示支持。
這事是挑起來的,他可能說不支持嗎?
再說了,俄羅斯還沒有開始私有化,一切都是國家的,這些所謂的店主以為拉幾個破集裝箱在阿斯太市場,這里就是他們的地盤了?
這里的土地還是國有的,他想收回就收回,想賣給方辰就賣給方辰,大不了賠他們幾個破集裝箱而已。
他們依仗的不過是拳頭大一點而已,可再大,能比他盧日科夫的拳頭還大嗎?
方辰唯一覺得美中不足的就是,建百貨大樓沒有合適的工程隊,別說俄羅斯了,就是國內現在的工程建筑都屬于起步階段,華夏人基建狂魔的基因還沒有被催化,要是有前世那種,十九天蓋好一棟摩天大樓的隊伍,他什么事都不愁了。
要不然把馮倫他們調過來?
新廠區的建設,到是讓馮倫他們積累了不少的建設經驗,也帶出了一批隊伍。
見狀,馬昀只好閉口不言了,他其實也覺得方辰這樣做是挺好的,且不說到時候這百貨樓的店鋪租出去能掙多少錢,僅僅方便他管理這些倒爺,就足夠讓他支持的了。
畢竟要知道,最終這些倒爺還是要交給他管理的,方辰做的越到位,清理的越干凈,他以后做的就更容易一點,只是他覺得這樣做難度有點太大了。
現在方辰既然堅持要這么做,那他再出言反對,就有點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意思了。
再說了,他相信只要方辰要做,這世間還沒有什么能攔住方辰的,在他的心中,方辰戰無不勝。
“我現在想知道,倒爺這一塊,有多少大倒爺?有多少人賣這些假冒偽劣產品?”方辰問道。
正所謂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先把幾個大一點的勢力給控制了,那剩下的小倒爺自然就好說多了。
另外他昨天琢磨了一晚上,覺得像這樣大批量假冒偽劣產品進入俄羅斯,絕對不可能只是一些小倒爺的個人行為而已,肯定背后有大倒爺的支持才行。
“現在賣假冒偽劣產品的倒爺們,著實不少,除了我們之外,剩下的這些倒爺,多多少少都有賣假貨的行為,畢竟這樣利潤更大,也更容易脫手。”馬昀說道。
假貨賣的比真貨便宜,自然就更容易賣出去,而且利潤還比真貨高的多,除了質量差一點,簡直就是百利而無一害,大家肯定愿意賣假貨,甚至時間長了,大家恐怕都不愿意再賣真貨。
“至于說大倒爺,一個月能拉來六百噸以上貨物,也就是說一個月能有十火車皮的大倒爺,其實除了咱們,就三個,劉麻子,尖頭悶,張麗。”馬昀如數家珍的說道。
方辰微微一愣,詫異道:“這怎么聽著都是諢號,而且怎么還有女的?”
馬昀訕訕的笑了兩聲,“做倒爺的,有幾個手底下不黑的,甚至就連這張麗都有個外號,黑蜘蛛,只是沒人敢當她的面叫罷了。”
這條從莫斯科通往華夏的西伯利亞大鐵路,實在是太亂了,殺.人劫.貨都是家常便飯,有俄羅斯的,有華夏的,甚至還有白俄和烏克蘭的。
說個不好聽的,能做起來的大倒爺,哪個手里不沾的血?
要不然他們也不可能把貨安安穩穩的運到莫斯科,更別說做大做強了。
有的倒爺,甚至還會在路上,做起黑吃黑的買賣。
就連方辰這邊,如果不是有宗原這批人拿著家伙事鎮著場面,有人敢動歪腦筋,就直接子彈招呼,這生意也早做不下去了。
替方辰干活這一年來,他著實見識了什么叫做鳥為食亡,人為財死,這錢著實都是在拿命掙的,知道了什么是赤果果的人性,在金錢面前,人性這兩字一文不值。
聞言,方辰神情有些凝重的點了點頭,這些事情他自然知道,剛開始倒爺這塊不都是他親自操持的,只是說位置高了,接觸的少而已。
不過令他有些欣慰的是,馬昀著實成長了不少,已經再也看不出,當初拿著五千塊就敢開翻譯社,結果生意慘淡,一片哀嚎的模樣,那時候馬昀就是個單純的大學老師,現實給予了他巨大的歷練。
“他們都是什么來歷?”方辰問道。
“劉麻子是中俄邊境村莊出身的,手底下大概也有一二百個人,靠著他吃飯的小倒爺不多,只有三四百人而已,其甩貨的價格太高不說,而且手太黑,有些小倒爺寧愿自己千里迢迢的從華夏背貨,愿不愿意為他散貨。”馬昀說道。
他手底下直屬的人,也就是宗原他們這些武裝力量,再加上采購員等等,也就二百多人,但靠著他吃飯的,比如說胡赤民等人,以及亂七八糟各種從他手里拿貨的小倒爺,足足有一兩千人之多。
由此可見,劉麻子在小倒爺中多不得人心。
其甩貨的價格高了,留給小倒爺的利潤自然就低了,而且仗勢欺人,有些小倒爺不知怎么得罪劉麻子了,被打斷了腿,黯然離開了莫斯科的有,甚至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然后幾天后在郊外發現尸體的也有,有人說這是劉麻子下的手。
“尖頭悶是胡建人,是南方,也就是江浙閔粵倒爺的代表,個子不高,胖胖的,整日一幅笑瞇瞇模樣,跟個彌勒佛似的,手底下大概也有二三百人吧,但靠著其吃飯的小倒爺,幾乎差不多有一千來個人,這些小倒爺也幾乎都是南方出身的,手也不算太黑,但我估計俄羅斯市場的假貨,大都是尖頭悶賣出來的。”馬昀說道。
聞言,方辰輕輕點了點頭,現在民企,尤其是中小企業,大都是在南方經濟活躍地區,瑞桐縣,鳳里縣,中關村,以及東甌,這全國四大制假中心,南方獨具其三,所以說假貨大都是從尖頭悶手中出的,他一點都不奇怪。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