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王五,慧明,甚至吳茂才都走了,方辰一動不動,靜靜的坐在辦公室中。
此時的方辰給人一種無比詭異的感覺,雖然炙(熱rè)的陽光灑在了在方辰(身shēn)上,但卻絲毫無法感受到方辰的存在。
仿佛方辰已經和辦公室完全融為一體了,陽光和黑暗在方辰的(身shēn)上相互交織。
過了許久,方辰宛若木乃伊一般,緩緩蘇醒,他拿起電話,然后又放下,似乎內心在掙扎著什么。
最終,方辰還是把電話放了下來,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不得不說,背叛真的是把雙刃劍,他雖然已經經歷過三四次的背叛了,自認心中已經十分淡然了,可是當自己獨處的時候,還是有種被無邊黑暗吞噬的感覺。
似乎,一瞬間,人心都不可信了起來。
華夏這邊自己離開了這么久,然后就出問題了。
那俄羅斯那邊哪?
雖然他留下的陳鳴永,幫自己看著,但是陳鳴永能看住別列佐夫斯基,看住馬昀嗎?
甚至,會不會監守自盜?
這一個個的疑問,就在他心中不由自主的冒了出來。
他剛才想給陳鳴永打電話,讓他去查查馬昀,查查別列佐夫斯基,甚至他在想是不是要在華夏銀行安插點別人,讓別人看著陳鳴永?
可是,他現在放棄了,陳鳴永,別列佐夫斯基,馬昀,三人的品(性性),他還是比較相信。
這三個人,幾乎都是他在其窮困潦倒之時,提拔上來的,他給他們大量的錢,他們三個不論哪個人的工資,都是普通人的百倍,千倍!
給他們最好的待遇,吃的,穿的,住的,全部都是最好的,并且對他們委以重任,給他們巨大的舞臺,讓他們施展才華。
他覺得人心還沒有恐怖到那種地步,恐怕到他剛離開就出問題,畢竟人心的改變是需要時間作為催化劑的。
如果真出問題,那早就出問題了。
長時間的話,他沒什么信心。
他不是對陳鳴永三人沒信心,而是對人(性性)沒信心,面對巨大的利益(誘yòu)惑,恐怕很少有人能忍住的。
但是短時間的話,他對他們三人還是有信心的。
而且,他不想變的這么神經過敏、疑神疑鬼,對所有人都抱有深深的懷疑,將別人任何的話語都曲解為惡意,從此不相信人心,終(日rì)帶上面具的人。
他更不想變成一個所謂的孤家寡人!
這樣的人,就算是再有錢,再有權,那活著又有什么意義?
他學不來曹((操cāo)cāo),學不來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允yǔn)天下人負我。
罷了,想那么多干嘛,監察室已經成立了,一起都按照制度來便是,真要是他們出問題,那也是他們對不起自己。
想到這,方辰自嘲的笑了笑,怪不得他前世到死之前,經過了那么多年的努力,也只能說混個不上不下,根本沒有成為富豪的可能。
他剛才的想法,就已經注定了他成不了大富豪,因為他的心不夠狠,甚至可以說幼稚的可笑。
馬昀杯酒釋兵權,一個鞠躬,十八羅漢便從創始人,成為了單純的高管。
聯想柳傳至親手將自己選定的接班人,孫洪斌送進了監獄。
華為少帥李一南出走,建立了港灣網絡公司,華為內部立刻成立了打港辦,任政非親自下指示,只要有港灣參與的競標,無論多低的價格都一定要成功,否則競標人員自動走人。
與此同時,華為更是阻止港灣賣給西門子和諾基亞,并且以港灣在知識產權方面對華為侵權為由,起訴港灣。
華為一連串的打擊,可謂是十面埋伏,招招要置港灣于死地,最后在上市無望,投靠無望,四面楚歌的(情qíng)況下,李一南被迫將港灣賣給了華為。
在簽約儀式上,任政非親自出席,并說:“這兩年我們對你們的競爭力度是大了一些,對你們的打擊重一些,這幾年在這種(情qíng)況下,為了我們自己活下去,不競爭我們也無路可走,這就對不起你們了。為此我表達歉意,希望你們諒解。”
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華為對港灣的攻擊,已經超過了所謂了商業競爭,完全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自殺式攻擊。
當時華為上下對彌漫了一種,要將叛徒趕盡殺絕的氣息。
說實話,如果哪天段勇平,或者陳鳴永,別列佐夫斯基背叛他,方辰平心自問,是下不了這么狠的手,頂多就是老死不相往來而已。
想到這里,方辰突然又笑了起來,如果這輩子不是有了重生這個金手指,他恐怕再努力十輩子,一百輩子,都成不了大富豪。
他從骨子里就是個小人物而已。
“真是高處不勝寒啊。”方辰幽幽的說道。
接下來,出乎方辰的預料,杜俊事件并沒有在小霸王內部進一步的發酵,甚至更沒有如方辰所想的那樣,出現什么人心惶惶的局面。
大家似乎都在明里暗里的罵著杜俊。
在他們看來,杜俊一個月工資兩三萬,平(日rì)里也沒少拿供應商的好處,可竟然還做出這樣的吃里扒外的事(情qíng),別說送進監獄里了,簡直就是死不足惜!
更是把供應商們給嚇的(屁pì)滾尿流,一個個主動跑到小霸王這里,哭天抹淚承認錯誤的有,信誓旦旦發誓自己從沒這么干過的有,可以說是各方人馬齊登場,千人千態,千姿百態。
沒辦法,小霸王作為香山最大的企業,嶺南最大的電子企業,全國最大的游戲機企業,這樣的大客戶,他們真舍不得丟,也不敢丟。
只是可惜,方辰仿佛消失了一般,誰也找不到,這些供應商唯一接到的通知就是,最近方總會出席供應商大會,到時候就自見分曉了。
眾多供應商,只得忐忑不安的焦急等待著,等待著命運的審判。
而此時,被人滿世界尋找的方辰,卻出現在了鵬城。
鵬城南山區南油工業區,一棟破舊的大樓前。
吳茂才一臉嫌棄的說道:“九爺,您怎么老(愛ài)找這種破地方,(日rì)華破就不說了,這個什么叫做華為的公司也沒強到哪去。”
這棟大樓上下左右都爬滿了爬墻虎,可以依舊掩蓋不住,大樓已經有不少墻皮掉落的事實,遠遠看去,簡直跟癩蛤蟆皮一般,要多丑就有多丑。
尤其是這棟大樓的后面,還有一棟十多層的大廈,而且一看新建的,玻璃擦的锃亮,在陽光的照(射射)下,都反著光,氣派無比。
這么一映襯,更是把他們面前這棟大樓給襯的無比難看。
方辰頓時笑了起來,“你別看地方破,破地方出鳳凰,現在小霸王不就是在(日rì)華那個破地方飛出來了,再說了,有錢之后,門面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這話說的真好,說的吳茂才無言以對。
他到現在都記得當初(日rì)華的那個破門,門欄銹跡斑斑不說,最慘的是門柱,基本上已經塌了一半,要多慘不忍睹就有多慘不忍睹。
可現在好家伙,光那個破門就花了三十萬,兩旁的門柱足足有十來米高,大門擴寬的,能同時并行五輛大卡車,要多氣派就有多氣派。
而且在新廠區的設計規劃中,更氣派,說那個門至少要花五十萬去弄,并且九爺的意思,還要在門口弄個十來米高的擎天柱,算起來,這個門臉沒個百八十萬的,絕對打不住。
“不過,這個叫華為的公司,也要有錢弄門面才行啊,反正我是看不出這華為能有把門臉弄得跟小霸王一樣的潛質。”
“而且之前給鵬城分公司的人打電話,讓他們查這家叫華為的公司,他們說連這么破的大樓都不是華為的,華為只是在這里租了一層而已,這連(日rì)華都不如,雖然(日rì)華破了點吧,但地皮總歸是自己的,誰也攆不走。”吳茂才嘟囔道。
方辰笑了笑沒說話,他上下打量著這座破舊的大樓,嗯,沒錯,這里應該就是現在華為的總部。
而且在五樓還掛有華為的標牌。
他現在的心(情qíng)十分的微妙,前世做了半輩子的通訊人,和華為也沒少接觸,看到現在還沒有發跡的華為,著實感觸頗深,五味雜陳。
他更不知道,有他的出現,華為會將繼續輝煌呢?還是徹底沉淪!
方辰徑直走了上去,可是上去一看,五樓空空如也,別說華為了,什么都沒。
難道走錯了?
方辰問了一下其他樓層公司的人,他們說華為以前的確在這,前一段,房租到期,嫌棄這里的房租太貴了,就搬走了。
吳茂才瞬間就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這華為比他想象的還不堪,這地方都破成這樣了,租金還能貴到哪里去?
可即便如此,華為還嫌棄,那華為的實力如何,似乎已經不用言語了。
方辰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問了下華為現在的地址,就帶著吳茂才和慧明過去了。
反正也不遠,方辰索(性性)連車都沒有坐,直接步行過去的。
到了之后,吳茂才一看華為現在的(情qíng)況,頓時笑的合不攏嘴。
果然比那個辦公樓還破,那個不管怎么破吧,但總算是個辦公樓,可現在華為這里,簡直就是個大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