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5章陸寒的力量 溫嫻此刻的臉上,多了一抹詭異的淡綠色,雙眼失去神采,更多還是懊悔之色,身軀和兩個兇物造成的震顫一起抖動。
她藏身的大樹,樹頂早已被撞斷,中間部分也開裂,難以支撐多久,唯獨距離地面五丈左右,因為太過粗壯,以及根部牢固,似乎不會被全部拔起。
但被巨翅席卷而來的狂風,裹挾蟒蛇亂噴的毒霧,就從兩側呼呼飄走,她藏身在盤根錯節之間,幾乎三面通風。
沒錯,溫嫻中毒了,即便她早已屏息,仍然沾染了毒霧,非但臉上逐漸變色,全身上下如螞蟻爬過,一道道墨綠色絲線,正從脖頸向各處蔓延。
“該死的孽畜啊,快滾吧!”
距離藏身之地僅有三百丈,兩棵殘破的樹根之間,一株奇花看似非常孱弱,僅有兩尺高,三瓣兩葉,花莖紫紅色。
周圍草木,在已經齊根被削斷,到處狼藉一片,幾種數萬年的仙藥,也各個慘不忍睹。
但此花只是隨風搖曳,并未遭到明顯損害,因為有一層半透明的氤氳靈光,正將此花護在其內。
更詭異的是,這株奇花還在移動,如溫嫻一樣,盡量在貼近樹干,并且花瓣枯萎,花葉和根莖在萎縮變小,似乎隨時都會凋零死亡。
“我的仙藥啊…不對,還有陸道友的神藥啊,就要自己跑掉了。”
本來是在右前方的小山洼旁,溫嫻要弄走兩株九萬年份的仙藥,但她卻在山洼內發現了那株奇花,里面相陽光,內部荊棘環繞,只有幾尺寬的縫隙。
此花正在縫隙間搖頭晃腦,肆意享受溫暖照射,似乎附近較為靜謐,又有鋒利密刺防護,正是吸收至陽精華之時。
但才采下一株仙藥,就有這條路過的大蟒,從山崗上發現自己,惡狠狠快速撲來。
那只雙頭惡禽,還算此女的半個救星,未等大蟒撲下山崗,高空又掠來一道黑影,接著就開始干上了。
蟒蛇左右扭曲擺動,拼命想掙脫,但除了造成一塊塊鱗片被扯落,血肉模糊而痛楚嘶鳴外,并無法改變命運。
雙頭惡禽每一爪抬起,都向前再次落爪,并且抓掉幾塊鱗片,大蟒足有數十噸中,但惡禽也分量不差,雙翅邊緣如刀鋒般,幾尺粗的樹碰到就斷。
因為是玄仙之軀,法體密實的猶如鑄鐵般,劇毒滲入較慢,但體表已經遭到腐蝕性破壞,有幾處開始發黑,尤其是雙腮,小塊肌膚即將蛻皮。
“這兩個孽畜,不能等它們分出死活了,我去將神藥趁機弄到手,并引開惡禽的注意力,你盡量揪出溫仙子!”
陸寒摸了摸鼻梁,然后大踏步走出,向山下縱越而去,殷元基再次扶額,心忖那大翅膀只需一掃,就能帶走半條命,然而他還是跟了出去。
那朵奇花枯萎的只剩半尺,并且即將沒入樹根中,氤氳光罩噗的碎裂,附近裸露的樹根,緩緩向一旁移動,似乎遭到詭異壓迫。
其他地方再無遮擋,除了緩坡就是坑洼,連巨石都無法存在,狂風呼嘯,所過之處開始掀起地表,仙藥早已粉碎失蹤。
陸寒拿著黝黑短棍,距離枯萎掉的奇花還有千丈,便融入飛沙走石之中,不時有東西打在身上,砰啪亂響。
他的腳下,也開始出現腳印,每一步都逐漸加深,似乎身負山岳。
‘嘎——!’
‘嘶!嘶!’
那只雙頭惡禽,目光無比銳利,另一腦袋立即轉動,想靠近的陌生動物看去,兇光隨即跟上,發出威脅之音。
而大蟒則張開大嘴,向惡禽最前方那只利爪咬去,似乎已經無法忍受劇痛,然而惡禽另一個腦袋,豈會放棄大好良機,猛地向下啄到。
另一個腦袋,也被帶著同時向下,眼睛里瞬間失去了陸寒身影,那對狂扇的巨翅,也出現短暫停頓。
大蟒張嘴反撲,但在半路猛地掉轉方向,腦袋忽然向上,噴射出幾道腥臭刺鼻的污穢黏液,然后再次向利爪咬去。
惡禽怪叫,急忙扭頭規避,那幾道黏液將虛空都腐蝕的冒出白煙,似乎是殺手锏。
可惜又被成功躲了過去,但惡禽那只利爪再沒有好運氣了,僅僅抬起幾丈高,就被大蟒成功咬住,鋒利獠牙立即釘死在上面,毒液開始向外瘋狂輸出。
變化再起,一道寒光從斜刺里飛來,旋轉著從大蟒七寸處劃過,如犀利無比的金屬風輪,又落入下方狼藉草叢。
正死死咬住惡禽右爪的獠牙大嘴,立即失去了力量,粗壯身軀幾乎差點分家,只剩下方尺余厚的肉皮相連,霎時血水飛濺。
惡禽猛的彈腿,巨大頭顱跟隨來回甩動,反復幾次才被甩開,一塊足有幾尺大的肉皮,也同時脫落而下,也帶走了才注入的劇毒。
就在這時,那棵老朽的粗壯樹根,被一股巨力硬生生打歪,陸寒影城及到了附近,揮拳運氣,無比剛猛的一擊,他和雙頭惡禽的右側羽翅,僅僅距離十丈。
‘嘎!’
前方,此刻也多了個身影,正蹲在斷樹下方,將另一個人拽起,兩人迅速向遠方跑去,一個縱越足有幾十丈。
惡禽:‘…?’
枯朽樹根盡數歪倒,地面被拱起數丈,那株藏匿的奇花,跟隨一塊土塊拋向了天空,土崩瓦解,神藥現身。
那是僅有三尺長,通體散金色澤的孿生賺,類似兩個胡蘿卜的東西,彼此糾纏在一起,還有幾根筷子粗細的血線,從頂端蔓延到根須處。
‘嘎!’
雙頭惡禽一眼看到,立即四目放電,充滿貪婪和狂熱,奮力轉身撲來。
然而陸寒更快,身軀率先縱起,在幾丈高處探手將神藥抓到,但惡禽鋒利的長喙也不慢,已經連他也作為目標,一起兇猛啄來。
左手的黑色短棍,只好迎上去,掄圓了帶著力量,狠狠砸在堅硬長喙上。
惡禽腦袋被砸的偏移數尺,與陸寒擦肩而過,但另一個腦袋也兇狠啄到,那株神藥也發生異變,通體一陣流光閃動,表面冒出一股粘稠之物,無比順滑。
陸寒竟然無法抓住,導致此藥掙脫大手,其成功落地,立即滴溜溜轉動,硬生生鉆了個洞,很快沒入半個身軀,眼看即將在眼皮底下逃脫。
但他必須揮動拳頭,還要對付第二張大嘴,已經腥風撲面,惡禽的兩只爪子,也放棄了垂垂將死的蟒蛇,正奮力一抓地面,全力對付自己。
‘哼!’
一聲不高不低的冷哼,從陸寒鼻孔莫名傳出,就見惡禽那四道兇狠的目光,立即迷離起來,并且紛紛翻白,整個莫大身軀,頓時失去力量。
神魂攻擊,瞬間低下了頭顱,當場昏死。
陸寒迅疾轉身,右拳更改方向,狠狠砸在下方地面,這一拳,用了法體的最大力量。
轟隆——!
數十丈內,都被震得粉碎,地面非但沒有下限,反而被盡數拋起,多達十幾丈的厚度,被巨大力道拋入半空,而且都成了齏粉塵沙。
那株神藥,也神奇的鉆到了兩丈深處,一層淡淡靈光護體,速度越來也快,然而巨震中,神藥跟著哆嗦了幾下,就變得黯淡無光了。
被直接震暈!
然而上方黑暗壓下,龐大的雙頭惡禽,在慣性中,鋪天蓋地向陸寒壓來。
再想規避已然不急,他只好將再次到手的神藥,迅疾咬在嘴里,雙手高舉,接住如山岳般的重量,雙腳陷入地表。
一股真元灌入全身,整個法體如鋼筋鐵骨,舌尖盯住上顎,雙膝微微彎曲,爆炸般的力量在積蓄,幾個呼吸之后,猛然向前拋擲。
‘那只惡禽真討厭,陸兄雖無兇險,但肯定會受傷,速去救援。’
溫嫻掙脫了被拉住的手臂,立即飛身沖向大戰之地,但她的身軀踉踉蹌蹌,似乎法體已經受損,尤其是整張臉都綠了,氣息開始衰敗。
‘你不能去啊,還是躲起來,小心其他兇獸,我一人足矣。’
有些急躁的殷元基,速度后發先至,越過溫嫻后回頭喊道,他本想說你去了也會拖后腿,只需放哨警戒即可,但終究改了方式。
‘哎呀!那只惡禽要飛走,肯定抓了陸兄,快用這把刀砍死它,決不能這畜生騰空,否則再無回旋余地。’
那把短刀被溫嫻用力一擲,迅速劃過虛空,殷元基接過,雙腳狠狠踏地,整個身軀騰空十幾丈,如猿猴跨越山澗,雙手巨刀就要落在惡禽脊背上。
然而讓他驚訝的一幕出現,雙頭惡禽向前滑翔了一小段距離,雙翅并未揮動,順著下坡飄了下去,似乎哪里不對。
劃過后的地面,有個身影陷入地面,腰部以下已經看不到,雙手攥著兩把羽毛,鼓起的肌肉形如虬龍,爆炸性的力量正在退縮消退。
雙頭惡禽被扔出去,飄了幾十丈,又摩擦一段距離才停下,仍在昏迷。
“妖畜的神魂,本就差得很,這次算我作弊。”
陸寒壞笑,他在剎那間,動用了一抹法力,否則硬撼此獠,還真是有些兇險。
玄仙的法體,其實要收拾這些飛禽走獸,如捏豆腐一般,但仍需要法力作為支撐,仙靈氣繚繞,真元逆轉全身。
此刻法力皆無,只用真氣運轉,是最羸弱的狀態,他們調動的真元,僅有玄仙能動用的萬分之一,仿佛看著偌大寶山,卻無法全部帶走。
噗通!
溫嫻被絆倒了,窘態不堪入目,但眼神里仍是欣喜的,被陸寒的力量震撼到,可惜四肢正被毒素麻痹,逐漸陷入僵化。
一炷香時間后,在兩座山之間的狹窄深溝里,陸寒放下溫嫻,拿出四五個小瓶,其中兩個扔給了殷元基。
“一瓶解毒,一瓶療傷,你的神魂未恢復前,基本已經無法效仿我,用沖擊筑基的紕漏,從儲物戒里取出東西。”
“溫仙子徹底恢復后,完全可以嘗試一二,你們兩人就在此地找個小型洞府暫且躲避,陸某要出去走一走,爭取以最快速度查清附近形勢,最好找出離開這里的方法。”
“也好!反正我二人,難以給陸兄當個合格的輔助,反而處處拖后腿。”
“溫仙子說得對,我們自保和防御絕對無虞,若真能找到出處,只需陸道友回轉通知一聲即可。”
兩人頗為慚愧,溫嫻身上的速度,需要藥力從體內揮發,然后向外逼迫出劇毒,并滋養經脈和肌膚。
但不能用法力導引,真氣調動藥性非常緩慢,如常人服用中藥般,徹底恢復至少需要數日。
陸寒才不會過分浪費時光,他和兩人本就沒有交情,如今已經仁至義盡,甚至毫不吝嗇的說,一株最差的神藥,也比他們的性命重要。
翩然離去!
他的背影,開始恍惚,他的動作,逐漸飄逸灑脫。
‘嘎——!’
“陸兄要干什么?”
“他要駕馭那只惡禽嗎?”
一聲凄冷尖鳴,接著還有狂風呼嘯之音,然后一只雙頭惡禽,狂扇翅膀滑翔而起,但他的背上卻多了個白衣身影。
溫嫻見此情形,顧不得身軀不適,猛然站起來,滿臉震驚的低呼。
殷元基瞠目結舌,怔怔望著這一幕,腦海里有些空白,似乎無法理解。
轉眼,千丈高空,蘇醒的雙頭惡禽,一陣搖頭晃腦后,將暈乎乎的感覺甩掉,接著就兇狠起來,因為它背后有人。
翻騰,俯沖,轉動…無所不用其極,只想將欺負自己的家伙甩掉,然后用爪子撕碎,一點點吞進腹中。
“孽畜!再敢放肆,一擊斃命!”
陸寒緊緊抓住羽毛,任憑惡風冷冷,天旋地轉,眼神里殺意迸現。
‘嘎!嘎——!’
惡禽凌云,無法甩開背后的累贅,感受到威脅,逐漸驚懼惶恐,直接插入云霄,如離弦之箭消失于天際。
他體內的仙嬰,原本正在沉睡,一道出現,嗡嗡開始轉動,仙嬰驀然睜開眼睛。
也有一道強大至極的神念,瞬間一放而收,兩三萬里的情形盡數掌控,然后恐怖威壓稍微外泄,停轉,緩緩消失。
雙頭惡禽驚恐莫名,立即抖若篩糠,有一根黑漆漆的短棒,從頭到尾亮起又熄滅,泄露出陰煞氣息。
“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