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未覺醒的古跡 “我…真的不知陸大師所言何意啊?他們寒冥殿如何歹毒,都是以無上實力做后盾的,我們星外下族式微,任人宰割弱肉強食…啊——!”
段巖愁還未說完,就以一聲慘叫收尾,碩大身軀如炮彈般,被奇絕距離直接打飛,門廳厚重三尺,竟然被直接撞碎,又飛出百丈滾落地面,全身衣衫盡碎,肌肉寸寸裂開,可見內部骨骼經脈,已經重傷欲死。
幾個蒼元境修士,無不震驚駭然,紛紛呆立當場,莫名寒意向頭部涌來,神魂瑟瑟冰霜撲面。
他們自然不知為何,但堂堂下族的首領,被陸寒一擊而至如此,誰能抑制膽戰心驚?
他能反手覆滅宗門,更可以輕松踩碎這里,方才明言能拯救眾生,可見喜怒只在無形中,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此刻無疑增加了幾分變數。
更重要的是,段巖愁到底因何而觸怒上尊,當前生死關頭,此人竟敢將幾十萬生靈至于危險,著實讓人惱恨失望。
“下一個,灮古博!”
“啊?啊…?!”
大殿內,轟然之音傳蕩而出,門口立即有個身影差點癱倒,面色如紙已經失魂落魄,正是桓狹荒脈里,地位僅次于段巖愁的另一個蒼元中期強者,他感覺自己雙腿有點不好用。
灮古博再看了段巖愁一眼,發現他只是昏死而已,畢竟老命還在,恍然間腦海中閃過一絲光明,幾乎猜測到為何如此,臉上又出現無限陰云,躊躇不決訕訕走了進去。
在不遠處的蘇柳子,雖然也被嚇了一跳,但內心反而感覺有點順暢,這個糟老頭子如此不識抬舉,自己的地位或許要開始向前挪動了,桓狹荒脈不應該總在原地踏步,守舊就是失敗。
“你來說!”
陸寒看向灮古博的目光,已經有些陰霾幽冷,作為再次掌舵許久的領頭羊,這兩人豈會是井底之蛙,他們掌握的東西,沒人能逼其更清晰,可惜那段巖愁終究不識趣啊。
“陸…陸大師,段道友有難言之苦啊,晚輩也非愚昧之輩,是我們早已被逼,很久前就發下了曠古血誓,一出口便當場血崩而亡,無論如何都會死的啊,嗚嗚…!”
“廢話!陸某豈能不知,但那廝直接和我打啞謎,分明不存在任何尊崇,顯然已經鐵定效忠了寒冥殿,區區血誓詛咒,只是微末小丑而已。”
灮古博聞言,又深吃一驚的抬起頭,他發現陸寒有些太狂了,竟然連血誓咒怨也視若土狗,差點被氣急而笑,但猛然感覺眼前一花,身軀竟憑空被大手直接攝走,轉眼到了主座近前。
“你你…您可是陸大師,我罪不至死啊…大師饒命…嗚!”
根本猝不及防,說殺人就下手,灮古博立刻亡魂大冒,聲嘶力竭為自己爭辯,但倏然再也無法發聲,僅僅剩下喉結涌動,臉色面如死灰般絕望。
陸寒伸出食指,在他額頭快速一點,灮古博頃刻兩眼翻白,身軀抽搐幾下就昏了過去,轉眼又被一團銀霞卷住,憑空橫著飄起,靜靜懸浮于面前。
‘血誓?只是一個大類而已,包含的方法浩若煙海,雜七雜八千夫不同,然而追索源頭,又可以從萬千錯亂中,能找出僅僅十二規律,這些規律還被種族所限制,區區人族,呵呵噠!’
下等界面的那點神法,在經歷過道君級別的陸寒面前,已經如同虛設,就算這具身軀施展,也只是過程繁瑣點而已,況且若非動用那些絕跡的古法,發誓之人牽涉進來的最高誓源,都無法達到仙界級別。
姚云在身旁一眨不眨,似乎就連陸寒的動作,都已經成為它模仿學習的契機,抬出的每道法決,都能在眼里變成小星星似的癡迷。
只見陸寒伸出手掌,立刻在掌心凝聚出一個僅有核桃大小的符文,輕輕對準灮古博眉心按下,那具身軀頓時抽搐起來,直至兩個呼吸才逐漸停止。
緊接著他全身,都如沐浴銀河中,無數銀光鉆進鉆出,開始時璀璨無暇,但沒過多久便開始遲緩,而且還形成幾道絲線,似乎要向外拉扯什么東西。
‘鎮!’
陸寒驀然沉喝,雙手在面前劃出一個小型紋陣,僅僅不足三尺寬,可是已經包羅萬象,酷似一方世界虛影,最為清晰的是座法壇,無數渾濁燈火圍繞著個身影。
只見背部難覓真容,滿頭華發垂到腰間,每根晶光淋漓,仿佛天河瀑布倒卷,雙肩寬厚虎背熊腰,背后凝聚的法相最為特殊,一輪黑日中間,三只金色靈鳥來回飛舞。
咕咚!咕咚咕咚…!
當虛影凝結完畢,灮古博的身軀,忽然渾身血液沸騰,信條堪比戰鼓敲擊。臉上出現猙獰神色,極其痛楚齜牙咧嘴,但在陸寒屈指一彈后,任何景象戛然而止,只有道金黑色光絲,從他丹田出驀的竄出,向外慌忙激射而去。
但僅僅閃動十丈,就凌空自動爆開,帶動一股強烈沖擊波,里面充滿恐怖怪異氣息,再看灮古博的狀態,已經渾身大汗淋漓,神情安逸熟睡正酣,已經疲憊非常。
“陸兄,他的血誓這就被解除了?”
“可以這么說,每個誓言都有誓源,就是主持公平的承受者,在重大場合或者生死之事,通常都用道祖起誓,但之間相差太遠了,能否有效全憑天意。”
“那個虛影是玄界的人嗎?你強行破碎血誓,是否等于對誓源不敬,以后會給自己惹來麻煩?”
“有一點,大多強者都在乎聲望,扯斷這根弦,就仿佛他無端毀約,縱然所知之人甚少,但并非任何修士都心懷寬廣,然而也無可奈何,畢竟你我還在下界。”
在姚云一知半解的好奇中,過了大半個時辰,躺在地上的那個身影,忽然翻身站起,警惕異常如臨大敵,少卿才長出一口氣。
“陸大師,我…方才…沒事吧?”
“血誓已經解除,有沒有事要看你自己,陸某其實也會幾百種更厲害的,更會對人搜魂。”
噗通!
“不不!像我們這種卑微者,在夾縫中兩頭難做啊,既然陸大師能保桓狹荒脈,恩賜我等崛起,也沒有什么可以隱瞞的。”
灮古博即便如此說,陸寒也視若未聞,他已經察覺此人恭敬地同時,悄悄運轉一絲法力,仔細查看自己的全身,顯然不相信血誓解除。
“寒冥殿之詭詐,的確瞞不住陸大師的卓絕,但他們更深層次的目的,仍然不是旁人可以揣度的。段道友所說也句句屬實,寒冥殿向這里無數次運送資源,看似要拋棄老巢大舉北遷,憑借天險和荒涼絕地,盡量避開影哭族的圍剿追殺。”
“暗地偷偷為前往最兇險的鬼蜮,也屬于千真萬確,寒冥殿屹立此地幾萬年,并非對鬼蜮一直置之不理,實則將那里打造成宗門弟子的歷練之所,已將外圍開發的七七八八了。”
鬼蜮之兇,暗蟲無敵!
在荒脈西側,一直延綿到界面盡頭,有塊不曉得地方,終年不見光亮,蒼穹黑光粼粼,將那里打造成酷似地獄般的環境,惡山惡水惡靈橫生,兇蟲毒獸極其狠辣,天長日久成靈成怪,因此被稱之為鬼蜮。
唯一被整個界面忽略的原因,就是里面之物永遠自封,從不主動沖出為禍四方,但外界任何生靈入侵皆亡,井水河水各自安好。
“這里呢?”
“這里…其實才是寒冥殿最終的目的地,表面大量資源來來往往,看似故作疑兵虛虛實實,但他們的意志的確是桓狹荒脈,因為地下深處,藏匿著從未見過的上古遺跡。”
灮古博說完后,立即無比緊張的屏住呼吸,又凝神檢查自己的肉身,額頭汗漬津津,似乎命運之手即將降臨。
“啊——!”
猛然間,一聲痛叫響起,只見他雙手抱頭,似乎神魂里遭到蛇蝎進攻,無法忍受的劇痛襲擊全身,差點導致神經痙攣,將姚云也嚇得嬌軀微顫,難道剛才失效了?
“哈!哈哈哈!沒事了,血誓毫無動靜,陸大師果然驚為天人,這一劫終于過去了,其實一旦寒冥殿得手此地,他們也不會放過我。”
“上古遺跡?沒發現多久吧?!”
似乎早知會有此景,陸寒根本沒抬眼皮,只向前推出一杯靈茶,這已經算做展示善意,解開了壓抑緊張的氣氛。
“正是,僅僅不足七年,而且至今未曾開發,因為距離地面太深了,無人知道被埋藏多久,幾十上百萬年都未可知,古籍里沒有,任何資料全部空白,最淺的地方也有四百里。”
姚云目瞪口呆,就連陸寒也瞳孔微縮,這讓他瞬間想起,九華城地下的那條通道,以及極為珍貴的‘魔源石’,同樣深度無比知者渺渺。
但不開發,未及仔細了解,寒冥殿就想傾巢而來,多半仍舊被影哭族逼得不得不如此,否則異族再晚十年八載入侵,結果必定完全迥異。
上古二字,牽涉時間頗為綿長,深埋四百里以下的遺跡,完全超越正常范疇,數十萬年的光陰安全可能。
“有多大?”
“不知!但是寒冥殿太上長老的猜測,古跡的規模,至少有十五萬里之巨,這里如此荒涼,卻巨山環繞自成一系,似乎也和地下的東西有關。
寒冥殿太上?
陸寒只見過霓霞宗那老太太,其修為已經驚為天人,但并非每個超級大宗都有這等逆天強者存在,整個界面信手掂來,估算也就六七位,區區寒冥殿竟然占了一位。
似乎已經預見,曾經遠古某刻,這里靈氣濤濤幾乎霧化,強者叢生萬物無窮,有渾天大陣被建立于桓狹荒脈,法則流淌符文翻飛,無比廣袤的宮殿皆由玄冰打造,神靈愜意巨獸自在,一副天地初開的異象。
當時光沉淪,歲月幾經變更,一片世外桃源,被無數次顛覆而埋沒,此后近乎神隱,再未重現人間,如今終于露出端倪。
一刻鐘后,灮古博精神煥發的走了出去,手里緊緊攥著兩瓶法華丹,如釋重負酷似重生,掃過段巖愁仍舊昏死的身軀,僅僅閃過幾絲悲哀。
“你,就在此地短暫閉關,將我指點的劍訣,盡快領悟透徹,爭取以劍入道突破化神中期的桎梏。”
“嗷!”
姚云就這樣被扔在大殿,自己施施然去了后院,她心中縱然好奇翻涌,也只能吞咽口水強行忍住,知道陸寒必然去親自查看,那么遙遠的古跡啊,嘖嘖嘖!
幾個蒼元境各有所命,一支五萬精銳軍團,被帶到這延綿前哨的遠方,在三千里外接連布下四層大陣,對外防御的同時,開始大肆選拔精英,從芝麻堆里遴選晶砂的浩大工程開始了。
蘇柳子很郁悶,他一直守在主殿門口,許久也未見陸寒出現,無論內外都沒有自己的任務,倏然間從勞動好手變成了閑人,導致其渾身煩躁坐立不安,似乎被扔進幻陣的修士,一時間茫然惶惶。
從這里向北,再飛遁二十萬里,才屬于星外下族核心大本營,一個名為‘天云盤’的突出之地。
在五百里外遠望,面前也算一座巨城,地面突兀崛起,和周圍完全不同高度,最低落差也有二百丈,遠看就像橢圓形的圓盤,起起伏伏獨立在荒原中央。
縱橫六百里的城池,包容星外下族總數八成多人口,炊煙裊裊生機盡顯,雖然遠非外面任何一座巨城的繁華,也熙熙攘攘各有特色。
主城周圍二百里外,還有八個巨石鑄成的小鎮,如拱衛般環繞一圈,戰時可做前沿防御,交相呼應自成體系。
根據了解,此刻負責天云盤主城防衛的,僅剩下九個化神后期修士,與三萬僅次于前方軍團的普通修士,大多都在金丹境內徘徊,如此也實屬不易了。
他要深入的地方就在腳下,估計距離地面最淺之處,是由此向東七千里,僅有萬人的荒廢部落盤踞在那里,但他要的是從零開始。
躊躇片刻后,陸寒整個身軀就逐漸淡化,一輪殘月懸浮前胸,然后原地騰的蕩漾出一圈圈氣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