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借道而掃八荒 “我——不——信!”
東丘常立刻將那尊大印,蓄力到極致狠狠砸了過去,他已經是蒼元中期境界,就算在任何后期強者面前,也不可能一擊而敗北。
那么這個自稱吞天王的家伙,該是有何種恐怖,是巔峰?還是上玄?
說好的界面法則呢?難道對異界生物置若罔聞?
那把邪兵,飄悠悠繼續橫推,時而漆黑如墨,轉眼又奇光琉璃,怪刃幾乎可以切割陰陽,是蘊含重力和鋒利的無上至寶。
在上下兩側,已經形成六個無聲旋渦,堪比九幽吹襲的陰風,黑紫色晶光炯炯,看一眼就能吸走三分神魄,總之如此多元素,匯合城一輪輪霸占諸天的波動,三百里內風云瑟瑟,萬千生靈不能昂頭。
咣當!
就像種鐵打在洪鐘上,那尊大印爆發的黃芒,將整個蒼穹都變為一色,土黃之光頃刻碾壓紫黑厲芒,一時間草木瘋長,藤蔓巨樹充塞世界。
荒荒生機覆蓋住邪兵,就連高大的吞天王,也被纏繞束縛,并且在外層,加持了一層百丈厚的的土墻,硬度堪比鋼鐵裝甲。
呼——!
見此情形,東丘常長出一口氣,趕緊向嘴里扔進半瓶靈丹,劇痛感覺開始消散,但下一秒便身軀巨震,哇的又噴出一口精血,那張臉上更加震怖。
以無上法力施展的神通,僅僅維持兩個呼吸,就被盤古巨力從內部寸寸撐爆,轉眼紫黑邪光再次綻放,吞天王的身軀,卻也忍不住踉蹌半步。
“嘎!看來,這里終究還是有幾個入眼的小丑,那就讓本王這具化身,再提升一段實力吧,爾等皆要為奴!”
本就站在天地之間的巨大身軀,那無可抗衡的身軀上,氣息再次向上攀登,東丘常差點就傻了,這明顯感覺這個異界邪佞,真的跨越了蒼元境,向那更高層次的尊者級別攀升,頭頂黑云越發陰郁濃厚,幾道雷光開始閃爍。
那尊大印,又傾力抵抗片刻后,被邪兵猛然橫掃,無比尖銳之哀鳴聲中,從中間齊齊削斷,東丘常的臉上,頓時慘白如紙,再無一絲血色。
‘化身?這只是一具化身?’
他驚駭的幾乎要暈厥,已經交戰兩個回合,竟然沒發現絲毫異常,這僅僅是一個復制的本體,就將自己逼迫至此,所謂的吞天王,該是何等恐怖和厲害?
麻蛋的你不早說,否則誰能不跑!
咕咚!
就像流星砸在大地,任何氣息和沖擊,都是達到極點的震撼,黑紫魔神降臨了,帶著無可匹敵的魔威和氣勢,欲要掃平一切。
那把邪兵之鋒芒,裂裂中切割虛空,如匹練般向東丘常斬下,又停在半空再撤回,卻有不見劃痕的空間裂縫,一往無前吞噬萬物,那是鋒芒的繼續。
吞天王化身的五只巨眼,無一不充滿冷絕和淡漠,沒有絲毫情感,身上的強大充斥滿了,反而再次寂靜下來,仿佛多么普通。
邪兵所致,鬼哭狼嚎!
消失吧,螻蟻!
東丘常消失了,黑色裂縫細而狹長,把他所在的大地,一通吞噬百丈深,留下不可揣測之溝壑,向前筆直無限延伸。
“吼!該死的,你竟然還有后手!”
咆哮充滿暴怒,吞天王化身大驚失色,繼而一股排山倒海的恐怖掌影,直接覆蓋原地周圍三十里,如拍打面團般干脆。
轟隆隆…!
因為看似絕對可以毀滅任何強者的一擊,卻斬在一副突然出現的星空圖上,仍然屬于土黃色,上面五顆無比巨大的星球,帶著亙古之力緩緩旋轉,內部充滿無窮浩瀚。
在接觸間,原本布局玄妙的五顆土星,眨眼連接成一條直線,接二連三承受卓絕一斬。
噗噗噗…!
和天翻地覆的威能不同,并非有任何氣勢和特效,響聲非常輕微,更沒有阻擋這一斬的去勢,星空圖也隨之消散,卻同時失去了東丘常的蹤跡。
這一斬,正如吞天王化身所料,開天辟地無與倫比,沒有強者可以接下,但結果并非他想要。
“出來!該死的詭詐者,我要撕碎你!”
三十里覆蓋,接著又震爆五十里,繼而向遠方接連碾壓,巨爪拳罡接連碎轟,這片土地已經不在屬于人族,請隨意好了。
漆黑幽紫的邪兵,在吞天王這具化身的掌中,一直持續沉重鳴叫著,就像遠古惡神被他喚醒般。
無比恐怖的氣息反復動蕩,切碎天地的威能,在暴躁惱火中胡亂劈砍四方,很久時間內,浩浩蕩蕩的強者之威,不但讓天地間持續變色,邪惡暴虐的颶風似乎從地獄吹來,猶如鬼王駕臨呼喚幽冥,世間萬物瑟瑟發抖。
恐怖的威壓,猛地爆發開來,仿佛海嘯般席卷天地,向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整整肆虐半個時辰,方圓三百里的虛空,被吞天王化身毀滅了無數次,一陣陣憤怒嘶吼將天上云層全部震散,最終聲音越來越小。
反而那道被他撕開的虛空之門,繼續向外涌入不可計數的異類軍團,仿佛無窮無盡一般,以排山倒海之勢奔赴遠方,當這塊大地陷入寂靜,已經是兩天以后了。
地下足足20里深處,在幾塊鵝卵石交雜的縫隙呢中,一個黃豆粒大小的土黃色圓珠,開始發出不可抗拒的排斥,努力從夾縫里擠出,然后砰然爆裂。
從中噴射出道道發白的霞光,繼而凝聚為一幅畫滿星晨圖案的長卷,上面六個星球逐次排開,卻僅有一個還能煜煜生輝,剩余的已經蒼白凄慘。
那顆僅存的星球,也僅僅忽閃出幾次光芒,然后便寸寸破碎,自里面走出一個身影,氣息萎靡茍延殘喘,除了東丘常還能有誰。
“太驚險啊!老伙計,多謝你又救了我一遍,看來沒有百年時光,咱們將無法正常相見!”
東丘常對著這幅星空圖卷,絮絮叨叨說了幾句,嘴角血跡還在向外冒,滿臉的惋惜之色。
那幅畫卷全部六顆星辰,逐一破碎小時候,就連周圍茫茫星空,也逐漸開始褪色,終究整幅畫卷都化為一張蒼茫白紙。東丘常反復撫摸幾遍,才痛心的緩緩收進袖筒,這件鎮宗之寶為東丘常立下的不世功勛,只有他自己知道,從而導致靈力消耗殆盡,徹底進入長久的休眠。
悄悄返回地面后,所見場景堪比修羅地獄,讓這個強者也倒吸一口涼氣,被邪冰撕裂的空間裂縫還在。幾百里空間昏暗無比,凌厲的風堪比地獄嚎哭,即便吞天王帶領大軍已經遠走,此刻殘余的威能也足以殺死任何元嬰境界修士,世界末日也不過如此。
‘這次大劫,絕非我等我能抵擋,只要保住老命不死,已經算是最大造化,就看那些潛伏多年的老鬼能否出手,但若吞天王本體降臨,他們也是送死的犧牲品,普天之下能拯救黃昏大陸的,或許真的要指望那個人了,傾覆西荒制霸南界,嘿嘿…!”
當雪上云離開密室,來到講道法談的時候,陸寒早已離開,同時滿門弟子中也少了一人,那個有幸踏足洗靈池的女娃被帶走了。
而現場昏昏然一片,萬千女修鶯鶯燕燕,卻都垂目苦思,耳廓中收獲的精粹之音不斷回蕩,仿佛陸寒還在。
制造這一切的主謀,已經離開十三萬里,正撕開虛空跨步踏入,方向直指東南。
“前輩,我也能和您一樣,跨越空間的同時,不會有半點傷害嗎?晚輩的境界…”
深藍百花裙裹身,嬌軀玲瓏有致,容貌不過十多歲,話音卻充滿穩重老練,那雙深眸似乎蘊含星辰,輕咬紅唇略帶羞赧,還掛著些許擔憂。
她本來就坐在最前排,正被陸寒的講道震撼,所聽之言和以往修行大相徑庭,卻有讓人深陷其中,如醍醐灌頂無法自拔。
忽然間就被拎著帶走了,沒有任何原因,啥也不知道,也不敢問,眼見面前空間裂開,立刻驚嚇不已,這是平生第一次,近距離感受撕開空間的震撼,而這位陸大師,似乎很不靠譜。
“姚云小丫頭,凡事要多看多聽,陸某走的路,豈能有絲毫差錯。倒是你自己太有趣了,進入洗靈池后,別人一躍千里,享受萬眾目光,你卻反其道行之,現在連元嬰都差點潰散,嘖嘖!”
陸寒不容此女廢話,一把抓住其皓腕,毫不猶豫踏進域外黑淵,光明轉眼不在,隨著裂縫玉盒快速消失。
“啊——!”
驚呼聲帶著軀體發顫,終于無法壓制的爆發出來,被陸寒稱之為姚云的女娃,立即向前撲去,僅僅保住唯一能依靠的人,哪還顧忌陰陽之大防。
莫要說元嬰境界,即便化神強者,若無重寶護身,踏入外域也會九死一生,這陸大師…莫非是要讓自己消失滅跡么?
他的防御靈寶呢?
怎么連結界都沒有?
感覺…這外域竟然不冷,那一片溫熱傳來,頓時讓此女驚醒,立即拉開些許距離,但那雙手仍然死死箍住前面的腰。
姚云開始慢慢睜眼,想打量四周深空,然而無比的黑暗,直接讓她微微失望,只有昂頭向上,才看到非凡絢爛的奇景。
遙遠不可求的九霄,星辰如雨異常絢爛,使者茫茫黑暗唯一的光彩,冷月高掛天河倒卷,如此美麗的景色下,卻充滿死亡和危險。
因為就在三丈外,罡風唰唰亂竄,就像劍氣般刺耳破空,每一道都可滅殺元嬰修士,還不時有殘破碎石擦過身旁,帶著堪比強者重擊的力道,奇快無比眨眼間消失。
此人不用法寶,也無結界護身,這萬千奪命的恐怖,卻完全無法近身,他到底如何做到的?
“陸…陸大師…?!”
“哪來的大師,你雖外貌酷似女娃,卻早就過了二八年華,資質窮極無可比擬,陸某都有些羨慕,不如就喊我一句兄長吧。”
“這如何使得,您可是冠絕界面的…陸兄…!”
后半句全是客套話,才說出幾個字,姚云便突然感覺太過枯燥,強烈逼迫自己喊出了那倆字,瞬間又仿佛春風拂月,來拿宗門里的那種拘謹都消失了。
“不錯!你能遇見陸某,就該先感謝雪上云,若非她當初慧眼,恐怕辭了的凡間又多了一個貴婦,任何宗門都不會將寶貴資源,支持以恒的浪費在沒有希望的人身上,雖然你大有未來。”
先前再次進入宗門,陸寒第一眼就看到此女,就連雪上云都忽略開去,這位月余前見過一眼的女娃,轉眼再次發生巨變。
洗靈池何等恐怖,就算一個廢物進去,也能打造出可觀靈體,從而進入修真界縱橫數百年。但是姚云此女,在洗身伐髓后,境界上匪夷所思的快速跌落。
在講道時,陸寒就明顯感覺,有至少七八十道目光,如利劍般射在此女后背,那種憤恨和嫉妒,不知積攢多少年而疊加的越發深厚。
一個逐漸失去希望的人,仍然站在前端,將原本能降臨給其他人的恩寵,以及大把靈材屢次奪走,如無底深淵般持續至今,那份怨念實屬正常。
“唉!想當初被宗主看中時,我曾經興奮的數日未眠,也以為自己可以一飛沖天,沒想到體質之復雜苛刻,當真萬年難遇,這修行進度更震古爍今,在整個界面都能留下千年笑柄。”
苦修無數年,一朝之間連原本的境界也沒了,無數珍貴的靈材,反而變成一棟高墻,將他的修行路逐漸堵死,最后就是心死道消。
“所以我帶你走,那些弟子就算歡呼雀躍,也根本沒有錯,唯有不斷殘酷實戰,才能更加快速配合陸某的道法,將你磨煉的燁燁生輝。”
姚云大吃一驚,他們走的方向,若向西北才合常理,那里的遠方,有已經重新洗牌的西荒,飛花島和九華城,都是這位陸大師的家。
但是東南平靜無波,超級宗門無數,和陸寒實在沒發生過任何糾葛,又哪來的驚天大戰?
幾個呼吸間,一次跨越已經瞬息幾萬里,虛空某處再次劃開,那光線射進來,對姚云來說仿佛久違了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