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謝謝主子,嘿嘿嘿…!”
花妖老祖猛然暴睜雙眼,亮出無窮色彩,一顆心頓時激動起來,對于自己的資質當然最清楚不過,以前靠四處橫行耍狠,得到大量修仙資源,才比別人快了幾步,化神境內沒有敵手。
洗靈池的存在被證實,兩大宗門之主親自掌握,絕對稀奇珍貴限制頗多,比他資質好的修士太多了,如今只等三年就能洗身伐髓,砸到頭的莫大機緣,豈能不欣喜若狂。
“你們三人在此靜候,一切聽從霓霞宗主吩咐,其余的盡數前往飛花島!”
華霆和莊陽愣了,顧飛烈有點蒙,他們被陸寒點名后,都迷惑的面面相覷,心忖主子不要自己了?讓一個老虐婆呼來喚去,到底是啥意思?
‘噗嗤——!’
然而沒等到進一步指示,只見陸寒向前伸了伸手,高空就出現一個漩渦,黝黑深洞不可見底,仿佛通向無盡深淵,一道流光激射而進,他們的主子隨即消失蹤跡。
在場眾人都驚嚇出聲,對這種跨越虛空的神通聞所未聞,四長老冷紅離微瞇雙眼,吶吶半晌才收起目光,袖袍中的右手逐漸緊握,一股狂熱崇拜涌上頭頂。
葉仙云和冥九媚徹底無語,酸溜溜暗自腹誹幾十遍,這家伙說走就走,眼下只能一行人慢慢狂遁了,還多了花妖老祖和南宇飛兩個人。
陸寒這等跨越虛空的神通,根本不是他們能承受,更高層次的空間法則,只有上玄境大尊勉強領悟和施為,甚至可以跨越數萬里。
‘藍暖,不能有事,雖然她只是抱自己的大腿!’
以他現在的狀態,每天能行進八十萬里,這具身體才經過改造錘煉,又立刻被運用到極限,但仍不及他所掌控空間法則之萬一。而普通上玄境的極限,也只是這個速度的八成左右,還要面臨法身崩解的風險,不安全因素同時激增。
在乾元宗和飛花島邊境,兩只大軍遙遙對峙,每一方都有近千人,自九天之上到地下深處,無不存在修士的身影,戰線延長千余里。
對面青光滾滾,一支扭曲蕭殺的指天長戈,高達三百丈并且扎在大地上,強芒直沖天際,表面紋路縱橫,無數條細小的蝌蚪狀來回亂竄。
下方十丈高臺,白色獸皮的太師椅上,紅衣男子臉色寒霜,目光殺伐甚巨,如冰冷的兩道劍芒,死死盯住飛花島一方的舉動。
他身旁還有兩個身影,一人肚皮敞外露十分肥胖,背后黃氣升騰組成斑斕猛虎虛影,肩上一座玲瓏小塔。另一個黑色甲胄裹身,黑布蒙面只有雙眼,綠色眸光讓人不寒而栗,和頭頂陰煞滾滾的小型狂風,給此人平添幾分陰毒。
“二長老,不要再等了,否則那陸魔頭來了,咱們再想占便宜揉入癡人說夢。”
“對頭!這個梁子根本無解,不如多殺點夠本,只要把飛花島的修士殺光,他陸寒再來又如何,咱們的底牌猛然拿出,就怕他無法活著見到明天。”
當黑甲人有些不耐煩的說完,胖子立即拍手迎合,在此刻雙方人數對等時,他們乾元宗占據底氣上的優勢,有黑水崖一干人質在手。
最忌憚的陸寒還遠在幾百萬里外,等他到達此地,見到的無非是滿地亡魂,神通再逆天又如何,在生死面前無人具備回天之力。
“你以為我不想?這要去問問那些蠢貨,狂妄自大目空一切,那巫王竟然要親自結果陸寒狗命,哈哈哈哈…!”
額…?
兩股怒意頓時騰空,三人的臉色又難看不少,不約而同回首,望向某個方向的天際,鼻孔中冷哼陣陣,不妙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和他們乾元宗對陣的,是飛花島副宗主飛自空,以及僅存的兩位長老,還有一個蒼元境尊者,似乎是某個一流宗門的供奉。
一面古樸的土黃色大旗,在大軍面前撲啦啦擺動,表面電弧彈動,隱隱有風雷之聲,雙方不知對峙多久了。
陀螺紫海距離邊境并不算遠,但這處隱秘之地,從未經過任何風雨,內部靈氣濃郁如常,不時有護法掠過高空。僅僅半個時辰后,一道閃光忽的射來,還未等怒叱警兆響起,就聽見三道結界接連傳來輕微悶響。
“大膽來人,竟敢強行進入九華城秘地,速速受死!”
“怎么?我不可以嗎?”
“啊啊…陸大師嗎?晚輩有眼無珠,實在對…不住您,請莫怪罪。”
在幾個身影心驚膽戰時,甲字號某間密室前,一只手抬起剛要敲門,大門已經徐徐打開,從里面走出一個中年美婦,對陸寒略施微笑并深深施禮。
“才沒多久,陸道友越來越讓我看不透了,仿佛不曾出現一般,難道這是幻象?”
纖斕微微掃視陸寒,就驚訝的晃了晃腦袋,臉上還掛著苦修的疲乏,內斂的威壓比往日不可同語,進境速度著實驚人。
“嘿!喊我一聲陸前輩,似乎更加受用好聽,速速和我去霓霞宗,有一莊大機緣時間很迫切。”
還未等纖斕反應過來,有銀芒就將她籠罩,下一刻便徹底消失在原地,陸寒身軀漸漸模糊,當密室大門合攏,原地再次空空如也恢復寂靜。
頭頂高空,一輪殘月灑下懶散光輝,周圍空曠無聲,溫度寒涼幽幽,微微感應就激靈靈打了幾個冷顫,陰寒眨眼穿進身軀各個部分,任何防護盡數無效。
但是卻感覺一股無法形容的舒爽,又從體內逐漸沸騰,由寒轉暖到靈力澎湃,元嬰用力吐納每一縷寒涼,似乎十分吃力。纖斕拍了拍額頭,壓制住驚嚇并且小心凝神的觀察自己,地面有個淡淡的影子,感覺如同身處廣寒,孤零零獨身一人。
‘這到底在哪?陸道友在嗎?’
無人回應,唯有那輪殘月恍恍惚惚,就像怠工的車夫,距離下方中年美婦越來越遠,夜色逐漸籠罩…
不知多久,一縷異香撲鼻而來,纖斕霍然站起,發現前方花鳥互動,無數女子翩翩起舞,突如其來的陌生環境,卻如同夢想中的世界。
“歡迎纖斕道友光臨‘無恨園’,陸大師已經安排好一切,請隨我到小閣一敘,妾身元瑤,位居霓霞宗二長老。”
“無恨園?”
“對!原來就是無恨海閣老巢,被陸大師覆滅后,此刻攢由我宗門掌管,半日前改了新的名字。”
纖斕頓時一捂嘴,瞬時又感覺失態了,被震駭折騰的臉色顯紅,她才閉關不久,這塊大陸就少了一個超級宗門,又收服一個超級宗門。
經過短暫交談,才知道陸寒果然早已離去,乾元宗再次挑釁,想必用不了多久,恐怕整個西荒只有飛花島一家獨大了。
混坤大陸各地,無數光芒一路向西,瘋狂趕路不知疲憊,其中氣息頗為強大的,都動用了宗門飛寶,或者腳踏靈舟,或者駕馭飛梭,一難以企及的驚人毅力,奔向再次矚目所在。
那里烽煙再起,兩大超級宗門對壘,這幾年間風云變幻,一個名字如同夢魘,在任何修士腦海中揮之不去,他就是——陸寒!
接連打爆超級宗門,但親眼見他出手的修士必比靈寶還稀少,此次各大勢力不惜代價,派遣大批密諜拼命趕路,只為目睹那個被誤會是星外下族的青年,親眼見證他的不凡。
東川四大宗門,三座巨城爭先恐后,密諜已經到達流云城附近,北疆的兩宗三城自然不甘落后,中州太玄門早就聞聲而動,其余四宗四城如近水樓臺,近百身影和戰場觸目可及。
在乾元宗大軍后方五萬里,天高地深幽谷密布,宛若大地上的無數刀疤,縱橫交錯占地百萬畝,煙瘴騰騰迷霧飄蕩,毒氣偶爾噴射與虛空,燒灼的元氣滋啦啦亂響。
但在深溝巨壑內部,黑壓壓濃密身影不計其數,順著陡坡一路延綿,數量不下萬計,強大氣息者無法估計。
“雪蠻王,若那些廢物沒了耐性,已經和飛花島廝殺起來,我們的神武便很難在整個界面掀起巨大震動。”
嗡嗡轟鳴的話音,從某處三岔路口忽然響起,聲音晦澀古怪,絕非人族語言,而且充滿鄙夷和不甘,只是濃霧森森之中無法看清其具體容貌。
“嘿——!將來被滅的又不是他乾元宗一家,我們極北冷蠻族是天下間最守信用的部落,協議里只對付陸寒,誰生誰死已不影響結果,那兩樣東西不是已經到手了嘛。”
有蒼老聲音壓過一切,隨后又陷入寂靜,除卻類似先前聲音的一聲嘆息,偶爾暗風拂過,將迷霧輕輕撥開,露出一個個粗壯高大的軀體。
烏云滾滾匯聚,似乎知道將有大戰發生,數千里的空間內都暗沉沉的,涼風更加急速,一座占地百里的小城,也因為兩軍對壘變得萬眾矚目。
戰線西北方兩萬里,小黑烏城內氣氛緊張到極點,每個修士都如臨大敵,戒備森嚴法陣全開,只因為地下深處的幾座黑獄內,關押著一批叛逆,不久前他們之間還來往密切。
昏暗骯臟的監牢內,只有不明材質的細細鎖鏈,偶爾閃爍幾次微弱光芒,映襯著一張張疲乏蒼白的臉,其中有兩個身影較為嬌小。
在城中核心新建起的高大平臺上,兩個身影各處一方,雙目微閉靜坐深深,左側是是個銀袍老者,白發橫眉胡須撅起,背后白色寒焰騰騰,三只冰鳥不斷圍繞飛舞。
右側的幾乎非人非妖,即便盤坐在地,仍舊如一尊高大塑像,重約千斤體寬雄壯,慘白色肌膚冰紋無數,周圍如墜寒窟,地面霜雪厚達半尺。
其猙獰的外貌,能嚇壞三神五仙,僅僅一只手腕就宛若大腿粗細,尤其是表面的瘢痕,時白時紅非常妖異。
‘嘎嘎——!’
陡然間,蒼穹上大鳥齊鳴,三道黑點如流星墜下,緊接著護城大陣便微微晃蕩起來,如黑墨般的五尺長怪鳥,先后鉆進某個房間沒了蹤跡,閃過的眼神中充滿驚懼。
“他…來了!”
轟——!
來自兩軍對壘的方向,沒有任何身影,粗壯猙獰大漢霍然站起,外凸的雙目陡然精光閃爍,一股龐大神念聚攏,隨后射出肉眼無法看見的細絲,他直接動用了神識。
仍舊五半點收獲,但那種感覺絕對沒錯,仿佛沛然壓力加持在雙肩,莫須有的凝重感告訴他,陸寒的確來了。
豢養的三只‘驚恐鳥’擅長偵查,目力幾乎窮究無極,能看見千里外的一點芝麻粒,卻最為膽小,被驚嚇到此等程度,簡直讓人大跌眼鏡。
“把我的人放出來!”
‘嗡嗡嗡…!’
一輪輪撕裂虛空的沖擊波,乍然震絕于小城,如巨型震爆彈凌空滅轟,呼吸間就席卷無數遍,頓時無數血水狂噴,金丹以下盡數震死,元嬰修士內傷累累。
高臺上,一個身影憑空走出,銀光素裹分外皓潔,被無盡光輝籠罩在核心,就像月宮之主降臨。
護城大陣直接被忽略掉,幸存的修士都是強者,被嚇得面如土色,內心狂駭不已,這護城大陣,還被兩位尊者經過加強處理,仍然成了陸大魔頭眼中的擺設。
銀袍老者接連倒退好幾步,忽覺不妥又向前一步,那三只冰鳥立刻咔吧吧爆裂狂漲,幻化成雙翅寬達三丈的巨鳥,雖然沒有冰霜冷凍,但是徹骨奇寒有過之無不及,他還在自己身前布下三座厚厚冰墻。
然而陸寒對銀袍老者根本無視,從現身的剎那,一直都盯著面前這個非人非妖的怪物,目光逐漸收縮。
站起來足有兩丈高的龐大身軀,幾乎讓他向上仰視,那滿身壯碩肌肉,上下只穿著一件不知名棕色靈草編織成的短褲,獠牙外露宛如魔獸。
古老蠻橫的氣息,還有些許發霉的味道,似乎與世界隔絕了千年,至今才從地下走出,尤其那股強橫的威壓,似乎不屬于蒼元境所有。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