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氣甬道在向東大陸擴張,第五玄的靈體緩步的跟在后面,腦子里忍不住思索著與美人魚王的對話。
這次對話,幾乎把整個大陸的秘密都展露在祂面前,終于讓祂對這個世界有了清晰的認知。
同時,如此大的信息量,祂也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而此時再次出發去東大陸,并非祂不再恐懼那母樹之根,而是美人魚王給了祂肯定的答案:
母樹之根動不了。
那母樹之根根本移動不了,而包裹母樹之根的黑暗,正是培育母樹之根的力量。
第五玄也詢問了有沒有可能,糾集一些神級圖騰,直接打過去。
想來那精靈雖然是神級,也不可能以一敵二,如果能,那就讓祂以一敵三、四、五…反正仙界中就有好幾個神級,不怕數量不夠。
但美人魚王否決了第五玄的想法,按照祂的說法,母樹之根中帶有生命之樹的力量,雖然不能主動出擊,卻不是神級能解決的,而圣者…
圣者意識主體處于世界本源之中,具體什么情況,美人魚王也不知道,至少不斷減弱的圣者殘識,是不知道主體情況的。
所以,圣者在這件事上不能幫忙。
這話說出來,第五玄想了想,點頭認了。
那母樹之根終究是在東大陸,而且它沒有沖擊出來的力量,暫時倒也不必顧忌它。
放下東大陸,第五玄又開始詢問西大陸的麻煩能不能得到幫忙了。
畢竟若是不了解眾神山的底細,自己妄自尊大也就算了,如今知道那是曾經的圣者尸體及靈魂弄出來的,祂可不覺得自己斗得過。
美人魚王說的很好聽,祂說,如果圣者能回歸,幫助第五玄攝取、洗滌眾神山完全沒有問題,但如果不能回歸,眾神山那里就要第五玄自己解決了。
這話沒什么意義,第五玄卻不死心,直接問圣者殘識能不能幫忙。
結果就是圣者殘識需要在大路上壓制生命之樹殘根,絕對走不出中央大陸,而且很可能隨生命之樹殘根慢慢越見強大,祂的力量會無限縮小。
第五玄當時就瞪大了眼睛,驚問那生命之樹殘根還會壯大?
答案是肯定的,隨著生命之樹距離這里越來越近,那殘根的力量會越來越強,而圣者殘識要全力對付,所以要收縮。
第五玄無奈的詢問會收縮道什么程度。
美人魚王左右看看,說差不多跟祂這半殘的水幕一邊大。
第五玄左右掃視,發現這空間還不如聯盟中祂最大的神廟呢。
圣者是指望不上了,第五玄卻不死心,把目光望向眼前的美人魚王。
美人魚王無論如何也是曾經差點成圣的強者,比一般神級應該強很多,有祂的幫助和支持,總是好的。
結果答案把第五玄氣的頭疼,美人魚王非常干脆拒絕了第五玄的請求。
“我在嘗試讓人魚一族離開這個世界,在這件事完成之前,我不會出去。”
祂拒絕的非常干脆,但也告訴第五玄,如果祂能把敵人引到這里,祂倒是可以幫忙。
這話聽得第五玄腦袋嗡嗡的,合著圣者的計劃倒是有了,只是實施起來全是問題。
美人魚王這里更是干脆開始準備逃跑了,就給第五玄留下一個“救世主”的稱號,然后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幫助?
如果當時第五玄面前有桌子,祂肯定當場掀桌子。
這還玩個屁啊,能力強的不是陷入困境就是要逃跑,偏留下祂來扛著。
這也就算了,美人魚王還一副“你是救世主,你這活好啊,干好了你就是偉人了,還能成世界之主”的模樣,當時氣的第五玄半天說不出話來。
心中憤怒難平,但第五玄終究還是用理智壓下了憤怒,詢問能得到什么實質性的幫助不能。
美人魚王給了祂一個美美的微笑,笑容甜美,一切盡在不言中。
告辭。
第五玄拱手一禮,轉身就走,心中對這美人魚王是一絲好印象都沒有了。
就這么一路胡思亂想的來到東大陸岸邊,腦海中莫名想起前世看過的一本書中的一句話:
我的前面是聰明的敵人,后面是無能的同伴,我必須同時與這兩者搏斗。而且我自己也不是眾望所歸的目標。
“生活酸甜苦辣,可我卻嘗不到酸甜辣。”
這么呢喃一句,第五玄踏上東大陸,開始尋找翼。
尋找翼,自然是要收服龍圖騰,把龍圖騰納入自己體系之內。
這是一股可以馴服的力量,若是以前,第五玄或許還希望循序漸進一點,可如今,第五玄已經沒有半兒點耐心。
壓力太大,自己的情緒都顧忌不過來,哪顧得了別人。
一路來到草部落叢林,第五玄走在叢林小路間,這環境,倒是能讓祂松弛一些。
恰此時旭日東升,萬道霞光破空而出,射入叢林,通過枝葉照射在第五玄身上,又斑駁的落在叢林小道之上。
恍惚間光明見亮,給人一種心中升起無數希望的錯覺,第五玄忍不住駐足凝視。
足足待了好一陣,第五玄就這般陷入寂靜之中,直到地上有踩踏落葉聲傳來,才把第五玄驚醒。
苦笑一聲,暗罵自己幼稚,居然看到初晨,就覺得又有了希望,仿佛這般一想,黑暗中就會過去,就有無限力量一般。
這些,都是錯覺。
祂見過正午烈日下原始人的廝殺,那滿是豁口的石刀割破老人或是孩子喉嚨的時候,參差的傷口上沒有正義與道德。
那些殺人的人,亦有安樂而死者。
祂也見過黑暗中彼此報團取暖,長者或是孩子掏出自己藏著的肉干遞給要餓死的同伴,他們的口中沒有任何大義之言。
那些行善的人,亦有成為路邊凍骨。
好與壞,善與惡,不隨著世間萬物轉移。
“難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又難怪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第五玄說著,祂的靈體上泛起一股特殊的氣息。
這氣息非常獨特,既不顯得沉重,也不顯得輕盈,既不犀利如刀,又不是柔軟似水。
它從第五玄的靈體中散發出來,空靈似乎無物,但它就在那里,不可描述,引人注視。
踏著落葉而來的阿爾忒彌斯停住腳步,震驚的站在那里,直視第五玄,久久不能言。
而當第五玄的目光望向祂的時候,祂只覺得那空洞似無情的雙眼中,仿佛有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