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神山來的?”
莽皺著眉走上城頭,望向遠方的金光問道。
“恩。”
石點了點頭,看向他道:“你不去見見?”
莽是半神,沒有石這種禁錮。
“不見。”
莽搖搖頭,說道:“女神媽媽說我沒有神格,遇到強力神,一定打不過的。”
石點點頭,并不意外。
如今太初聯盟對眾神山也不是一無所知。
“莽,凓那里,不用照看一下么?”
照也來到城墻上,猶豫著說道。
他怕趕過去的凓受到傷害,事實上他此時還不知道,自己的兒子也絞在了里面。
“他們應該不敢殺人。”
石思索著說道。
“不一定。”
莽搖搖頭說道:“那邊并不把人命當回事,伽倪墨得斯你又不是沒見過。”
莽略一猶豫,便說道:“那我去看看吧。”
他說著,直接從城墻上跳下去,一路向著金光覆蓋的地方而去,照緊隨其后,在大地上奔跑追趕。
石依舊站在城墻上,但他的目光卻沒有落在金光處,而是望著那向前推進的濃霧,靜靜的等待著。
“我聽說你們部落的石,有一種以人類挑戰諸神的方法,你不會么?”
赫爾墨斯大步走向凓,臉上帶著笑容,在經過拖著狼人的趙灼時停了一下,特意看了狼人一眼,才再次向凓走去。
“我沒有老師厲害。”
凓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疼痛的身軀說道。
“那真是可惜了,我還是想見識一下那種力量的。”
赫爾墨斯說著,右手向前一伸,一種無形的力量把凓禁錮住,隨后赫爾墨斯開始上舉右臂,凓便被禁錮著吊了起來。
“事實上,你很快就能見到。”
凓震動圖騰力量掙扎,可惜只是徒勞。
這種禁錮顯然比神域更強,不是可以依靠體內為數不多的靈氣就可以掙脫的。
禁錮的力量突然停滯下來,赫爾墨斯的目光帶著思索,目光透過空中掙扎的凓,望向那席卷而來的靈氣。
“太初,我來此并無惡意。”
祂遙望著靈氣,向第五玄喊話。
第五玄在仙界光球中居高臨下的望著祂,什么也沒說。
言語和心,都會欺騙人,但行動不會。
不告自來,在第五玄看來,已經是對祂的冒犯了。
“石打得過他么?”
大塊頭首領湊在第五玄旁邊問道。
“應該沒問題。”
第五玄輕聲說道。
赫爾墨斯見自己的喊話沒有得到回應,目光不滿的向遠處那仙界光球望了一眼,右手突然抓緊。
“住手。”
一聲怒斥傳來,是莽,關鍵時刻,他終于趕了過來。
“呵。”
赫爾墨斯嗤笑一聲,右手繼續縮進,強大的力量在擠壓著凓,若不是有龜殼擋著,他幾乎瞬間便要被擠爆。
“嗖。”
一把青銅長劍凌空飛來,那長劍上閃爍著陰陽圖騰力量,同時還附加著一些靈氣和一絲深綠色力量。
“阿爾忒彌斯?!”
赫爾墨斯的聲音中帶著驚訝,目光死死的盯著莽:“你是誰?”
“太初聯盟巫,莽。”
莽報出自己的名字,身影已經來到戰場,飛行間低身抄起凓掉落在地上的青銅長劍,他直接奔著赫爾墨斯襲來。
赫爾墨斯的右手握拳,左臂上多了一個金色光芒組成的盾牌,擋住莽的刺擊。
“我問你跟阿爾忒彌斯什么關系。”
他厲聲質問道。
長劍點在那光盾之上,根本不能突破。
“那是我的女神媽媽。”
莽嘴角翹起來說道。
他的話,讓赫爾墨斯整個人驚呆在那里,他呢喃著:“可祂是未婚時期的女神啊,祂拒絕了那么多人…”
莽可不會管他是否發呆,手中長劍微微回收,瞬間向前一步,尋著盾牌的縫隙,再次刺出青銅長劍。
“啪。”
赫爾墨斯的手上瞬間出現一把金色長劍,擋住了莽的進攻。
“你的父親是誰?”
赫爾墨斯兀自不能相信。
“后面的就是我的父親。”
莽說著,手中長劍連連揮動,赫爾墨斯還處于驚愕之中,只是本能的抵擋,根本沒有還手。
他的目光望向落在地上的凓,眼中盡是不可思議。
眾神山的女神,被這個老頭…天哪,他不敢相信這個消息,甚至于覺得這是莽在騙他。
“你騙我。”
赫爾墨斯右手金光長劍擋開莽的攻擊,厲聲道。
“如果我騙你。”
莽微笑著問道:“那你覺得我怎么擁有狩獵與森林女神的神力的?”
赫爾墨斯再次驚愕,然后莽的長劍再次刺出。
“啪。”
哪怕是僅憑本能,赫爾墨斯也能用盾牌抵擋住莽的進攻。
可以看出,莽的力量在赫爾墨斯面前,還是顯得有些無力。
“舅舅的力量,果然不是伽倪墨得斯能比的。”
莽倒是不覺得這有什么意外,對于眾神山的戰力,母親給自己講過。
按照母親的說法,他是沒有與強力神對戰資格的。
半神就是半神,與伽倪墨得斯那種憑借寵幸上臺的神戰斗還好,與赫爾墨斯這種神子,是不能相比的。
赫爾墨斯的父親是眾神之王宙斯,他的母親是風雨女神邁亞。
阿爾忒彌斯與祂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但單純從戰力上來講,阿爾忒彌斯更勝一籌。
因為阿爾忒彌斯的母親是泰坦女神勒托,勒托還是與宙斯的堂姐。
而赫爾墨斯的母親風雨女神邁亞雖然也有泰坦血脈,但她的母親是大洋神女普勒俄涅,這導致赫爾墨斯的血脈遠不如阿爾忒彌斯純凈。
眾神山上眾神的強弱,與他們的血脈有直接關系。
“不要叫我舅舅。”
赫爾墨斯像是被踩到尾巴,炸毛的貓一般應了一句。
“你們…你們這是在侮辱眾神的血脈,你們都該死,都該死。”
赫爾墨斯說著,臉上充滿了暴虐的望向莽,祂右手的長劍和左手的盾牌消失,一根雙蛇纏繞的法杖幻化而出。
祂的頭上也出現半個怪異的太陽帽,他的腳下出現一雙長著翅膀的鞋。
莽的臉色一變,母親可是跟他說過的,他這個“舅舅”全副武裝的時候,就是要開戰的時候。
祂的法杖能讓人陷入昏睡或是進入幻境,祂的帽子能讓祂隱身,甚至于宙斯都不能發現。
赫爾墨斯曾用這個辦法偷過宙斯的權杖、波塞冬的三叉戟和阿爾忒彌斯的長弓,還有莽親舅舅阿波羅的牛。
而他腳上的鞋,則可以讓他自由的在幽冥中行走。
“不至于吧。”
莽瞪大眼睛緩緩后退,退到凓的身邊,還說了一句俏皮話。
“爸,祂嫉妒你。”
凓瞪了他一眼,便把他拉到自己身后。
自己這孩子奸詐的很,能讓他后退,肯定是眼前的敵人很強大。
而這個時候,作為父親,他會頂在前面,哪怕他知道,自己不是兒子的對手,更不是眼前這個敵人的對手。
責任和能力不可能永遠匹配的,這個時候勇敢就突顯出來了。
“父親,你的龜殼硬,我就不跟你搶了。”
莽在凓后面拍了拍他身上的龜殼說道。
“你不該刺激他。”
望著憤怒的走過來的赫爾墨斯,凓一邊從龜殼中鼓動更多海藍色力量出來,一邊說道。
“我真不知道眾神山混亂到這個樣子,幸虧母親明智的選擇跟我姥爺要來了未婚時期的女神神位,否則…”
在凓回頭的怒視下,莽終于閉上了嘴巴。
“我會把你們活活的鞭打致死,讓禿鷹吃掉你們腐爛的肉,然后把你們的靈魂,置于地獄之中。”
赫爾墨斯上前,右手法杖揮動,一聲鞭響回蕩在叢林中,隨后有一道不可見的鞭子向凓抽打過來。
“嗡。”
凓身上的龜殼如同有靈性一般自動從他身上脫下來,貼在他的左手上,迎著不可見的鞭子而去。
“啪。”
鞭子抽打在龜殼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印記,凓的身體被這猛然大力帶動著撞向旁邊的樹干。
“轟…”
撞倒樹干,這力量兀自沒有停歇,帶動著他在地上翻滾了好一陣。
赫爾墨斯繼續轉動著手上的法杖,便要抽打站在原地的莽。
“我母親脾氣不好,但我舅舅阿波羅脾氣好,你覺得你要是殺了我,他們誰會為我報仇?”
莽笑著攤了攤手,語氣中帶著嘲諷問道。
“啪。”
鞭子還是落了下來,但顯然沒有抽打凓的那么重,在莽的臉上留下一道鞭痕。
“我替你母親教育你。”
有深綠色血液從莽的臉上流淌下來,莽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深綠色血液,再抬頭看向赫爾墨斯的時候,眼神變得毫無感情。
“你會為此付出代價,雖然不是現在。”
莽說著,再次拿起青銅長劍沖了上去,一邊沖鋒,一邊喊道:“你們走,祂不敢殺我。”
凓的眉頭一皺,立刻起身向赫爾墨斯沖去,哪怕知道這個人不會殺死自己的孩子但會殺死他,他還是義無反顧的發起沖鋒。
“愚蠢。”
赫爾墨斯連連揮動法杖,“啪啪”兩聲鞭響傳來,把迎著祂沖上來的二人抽的倒飛出去。
照在后面想要接住兩人,可他的力量又哪能頂得住這樣的攻擊,不過是被裹夾這一起向后滾動而已。
就在赫爾墨斯向前一步準備繼續攻擊的時候,靈氣終于涌動到這里,把幾人包裹在其中。
赫爾墨斯見了,眼中的怒火終于消失了一些。
祂抬起頭,望向太初都城方向,真見到一身黑衣的石,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