炘迷路了,之前追殺的太爽讓她失去了方向。
想要重新找回方向,只能等明天太陽升起,最先亮起來的方向,就是東方。
這個方法不光大陸上好用,在東海上也好用。
火神說過,大地是圓的,走來走去,總能走回原地。
她也不急于一時,便找個地方停下來,躺在地上休息。
一路奔波本就累了,剛剛吃了東西就發生了戰斗,又一路追擊到天黑,身體困乏的嚴重。
當她慢慢睡下的時候,她的身體下,人魚應正漂浮在那里,看著她的側臉,眼中滿是仰慕。
她調整著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的身影與炘重合,就像是兩個人躺在一起。
“嚶嚶”
旁邊的人魚戰士與之對話,卻被人魚應憤怒的斥責,隨后他們幾個拿著炘的行李和武器,躲的遠遠的,獨留人魚應躺在炘的身影下。
這一夜炘睡的很好,痛快的殺敵發泄了心中的抑郁,讓她一覺睡到天亮。
當她睜開眼的時候,恍惚看到冰面下有一張臉正看著自己,正疑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冰面中就傳來“咚咚咚”的聲響。
她仔細觀看,發現是幾個人魚部落的戰士,正用骨制三戟叉瘋狂的在下面鑿冰。
她看那幾個人有些眼熟,想起是跟著人魚應的那幾個戰士。
“咚咚咚。”
炘用力的對著冰面踩踏,幾下就讓冰面出現一個深坑。
退讓開,不多時地下的人魚戰士就徹底打通了冰面,人魚應最先從冰面中一躍而出。
“你好厲害啊。”
人魚應出來,就瞪著閃爍星光的雙眼望著炘說道。
“你們怎么找到我的?”
炘沒有理會她的夸獎,這種夸獎她在火部落聯盟內聽得多了。
詢問人魚怎么找到自己的,這是她昨天就有的疑惑。
昨日追殺初期,她基本都是以人魚為坐標,哪里有嚶嚶聲,有交戰聲,哪里就有血影部落戰士。
“通過人魚之歌。”
人魚應回答著,伸手指向尾巴下的堅冰:“人魚遍布在堅冰下,哪里發現了敵人,哪里的人魚就唱起人魚之歌,這樣一來就能準確的找到敵人了。”
“人魚之歌?我昨天怎么沒聽到?”
炘疑惑的問道。
“人魚之歌只有人魚才能聽到,人類聽不到的,這是我們用來示警的,最初創立人魚之歌,好像就是為了防范你們人類的獵捕。”
炘微微尷尬,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原因在里面,但她看向人魚應,卻沒從她眼中看出仇恨。
“你不仇恨人類?”
炘疑惑的問道。
“這是很久遠之前的事情了,我也是聽迎婆婆講的,所以并無太多仇恨,只是覺得那個時候的人類很可惡。”
炘點點頭,她不知道迎婆婆是誰,也沒有興趣,甚至這個名字對她來說也只是一個發音,跟應沒有什么區別。
“嘭。”
冰窟窿中炘的行李被扔了上來,隨后是她的武器,最后幾個人魚戰士也竄了上來。
“嚶嚶”
“嚶嚶”
幾個人魚戰士對她說了一些什么,但炘完全聽不明白。
“他們在夸獎你,說你很厲害,我們昨天都看到了你的戰斗。”
人魚應翻譯道。
炘點點頭,上前看了看自己的行李,里面的黃粟都被泡濕了。
這樣的天氣想曬干是不可能的,以后再吃黃粟,只能吃冰黃粟了。
“你們跟他們有多大仇?布置那么多人魚在冰層下面追擊他們。”
炘一邊擰干自己的行李,一邊問道。
“有仇的是海人魚部落,那些人魚在冰層下也不只是為了幫海人魚部落,而是海底深處的家園中充滿了兇獸,我們不得不離開家園,來到冰層下面躲避。”
人魚應的眼中透露出一些悲傷,可以想象他們思家之苦。
與海中相比,大陸上反而更安全一些,每個部落都有自己的幸運和不幸,這并沒有什么區別。
炘給她一個無奈的假笑,并沒有說什么安慰的話。
悲傷不是可以被安慰的,思念也一樣。
“你還要繼續追下去么?”
人魚應沉默了一下又問道。
“會的,直到殺死全部影部落戰士,或者有一個不讓我追擊下去的理由。”
炘重新把包裹收拾起來,又起身撿起自己的武器,一一把它們恢復到紅銅短劍的模樣插在腰間。
做完這一切,她立刻收回所有圖騰力量,只以身體的力量抵抗風雪。
感受了一下身體中的圖騰力量,只有平時的三分之一左右,這里距離火部落聯盟太遠了,想要通過祈禱獲得力量已經變得不可能。
而靠著身體緩慢的恢復力量,不知要多久才能恢復,她必須節省。
“那你跟我一起好不好,發現了敵人,我們一起過去,不然你在風雪中尋找,太困難了。”
炘一愣,望向人魚應,又看了看她的尾巴,道:“你在冰上的速度太慢了,我又下不了水,你在水下跟著我么?”
人魚應搖搖頭,道:“只要得到我的祝福,你就能獲得在水下生活的能力,不過每隔一段時間就需要再得到一次祝福,否則就不能繼續水下生活。”
炘的眼睛一亮,這不失為一個方法,她自己本身也會游泳,但想了想,她還是搖頭拒絕了。
“我游泳的速度太慢。”
“得到我的祝福,只要你使用圖騰之力,就可以在水中擁有跟我一樣的尾巴,到時候速度就不慢了。”
人魚應再次說道,這給炘一種她很想給予自己祝福的感覺。
“我的圖騰力量不多了,還要留著戰斗。”
炘的目光向西方望去,那是火部落的方向,也是她力量的源泉。
人魚應有些失望的沉默著,突然炘開口問道:“你是貝殼人魚部落巫?”
“是的。”
人魚應答道。
“那我能信仰你們貝殼人魚圖騰么?我不是真的信仰,只是為了獲得力量。”
炘加了一句,怕引起誤會。
“這樣你的圖騰不會生氣么?”
人魚應驚訝的問道。
炘想了一下,覺得火神不會生氣,因為她小時候好奇,把火部落聯盟的圖騰幾乎都信仰過一遍,火神也不是很在意。
而且火神還經常鼓勵火部落族人,去自己喜歡的部落。
喜歡音樂的去音部落,喜歡預言未來的去星辰部落,喜歡制陶的去陶部落,很多族人在他的鼓勵下改變了信仰,他也從不生氣。
“不會,他倒是經常鼓勵我們這么做。”
炘笑了,笑的很開心。
可能是昨天的發泄讓她的心結化解開一些,又因為想到了小時候和火神,她才會笑靨如花。
人魚應被她的一笑驚艷到,目光都透著溫柔的光芒,雙手托著下巴望著炘。
“可以么?”
炘不知道人魚應怎么了,她的這個狀態有點像少女懷春,可自己也是女人啊。
“可以。”
人魚應毫不猶豫的回答,又問道:“現在么?”
“不,我還有一些力量,我想等徹底用完這些力量。”
炘說道。
如果可能,她更希望自己擁有的是陰陽圖騰力量,而不是貝殼人魚部落的力量,但這種情況下,可做的選擇不多。
“那么,先讓我給你祝福吧。”
炘點點頭,靜靜的等待人魚應給她祝福。
人魚應得到炘的回答,高興的蹦蹦跳跳的來到炘的身邊,伸手就要捧起炘的臉。
“你做什么?”
炘皺著眉,伸手擋住人魚應問道。
“給你祝福,必須這樣啊。”
人魚應無辜的說道。
炘審視的看了她一會而,從神色中看不出撒謊的味道,只是有點兒期盼。
“來吧。”
炘皺著眉說道。
人魚應立刻雙手捧起炘的臉,慢慢閉上眼睛,把嘴巴向著炘的嘴巴印過來。
如果這是男人,炘早就一巴掌打過去了,甚至可能把眼前這個人腦袋打碎。
在火神的影響下,火部落聯盟非常在乎男女之防,對那些投奔進來的部落和野人,第一個要求也是這方面的。
火神好像非常受不了族人四處進行生殖崇拜,不知道什么原因。
炘瞪著眼睛看著人魚應慢慢把嘴巴湊上來,印在自己的嘴巴上,隨后嘴唇有一個濕漉漉的東西想著她的嘴里鉆進來。
她最開始以為是舌頭,憤怒的想要推開人魚應,但人魚應睜開眼睛,微微的搖了搖頭,示意不是舌頭,她才張開嘴。
如同一條冰冷的小魚從人魚應的口中滑入她的口中,隨后那小魚順著她的喉嚨進入她的身體。
肚子中有一種冰涼的感覺,炘慢慢的嘗試使用圖騰之力覆蓋身體,下半身確實出現了變化,幻化成一條魚的模樣。
但那條魚剛剛形成,炘的圖騰之力就暴躁起來,隨后魚身被撐破,霸下的虛影慢慢顯露出來。
“鞥”
一聲兇戾的吼叫遠遠傳蕩開,人魚應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們身后的人魚戰士也警惕的拿起三戟叉。
炘并沒有發動進攻,只是疑惑的看了一下自己周身的力量,這是圖騰靈體,類似凓的圖騰靈體。
“你…你已經有了祝福,這是誰的祝福?”
人魚應望著炘身上的虛影,感受著那強大的力量,疑惑的問道。
“霸下。”
炘感受了一下身體上的力量,笑著說道。
霸下,那是她小時候的玩伴,自己小的時候,最喜歡拿他的尾巴蕩秋千了,不知道因此被父親批評了多少次,可每次火神都會幫她。
那是她的童年記憶,也是最珍貴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