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力量在石的臉上泛起,血肉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但金黃色力量依舊在血肉中肆意破壞。
鉆心的痛不停的涌動,石卻視而不見,甚至于臉上的肌肉都沒有絲毫顫抖。
不怕疼痛,是因為石習慣了比這還強烈的疼痛。
日夜與黑霧力量抗爭,那痛苦如寒冰刺痛靈魂,石要日夜與之對抗。
至于臉部肌肉的應激反應,對于能把圖騰力量控制融入本能的石來說,更不是問題。
伽倪墨得斯的目光掃過石,驚訝的神色一閃而逝。
“忘了你也有這種力量了。”
伽倪墨得斯甩了甩手上的鞭子,微笑著望向石。
“抽臉太血腥,我們換一個地方。”
他說著再次揮動鞭子,這一次是奔著石的脖子去的,鞭子如靈蛇一般纏住石的脖子。
“殺死一個圖騰,對火神來說是冒犯,殺死一個神奴,想來他不會在乎的。”
伽倪墨得斯臉上帶著殘忍的笑容,右手一點點拽緊鞭子。
鞭子在縮緊,深深的陷入石脖子上的血肉中,要把他的脖子勒斷。
石的眼神終于出現變化,他抬起頭冷冷的望著伽倪墨得斯,眼中兇光畢露。
此生至今,石還從來沒有用過這樣的眼神看人,也沒有在戰斗中陷入這樣的窘境。
目光帶著冷冷的殺意,如藏了一世的鋒利刀刃,刺入伽倪墨得斯雙眼。
本沒有什么力量的目光卻刺的伽倪墨得斯心頭一跳,目光本能的躲避著石的視線。
“死。”
屈辱感升上心頭,伽倪墨得斯憤怒的說著,再次勒緊鞭子,想要把石的脖子夾斷。
“嗥。”
貪狼怒吼一聲,趁著伽倪墨得斯的注意力在石的身上,猛然躍起,咬向伽倪墨得斯的脖頸。
“找死。”
伽倪墨得斯回頭,控制神域力量禁錮貪狼,直接把它定在半空中。
“殺。”
炬一聲怒吼,率先躍起,圖騰力量灌注在手中的紅銅長棍上,瘋狂的砸向伽倪墨得斯的神域。
在他吼叫的瞬間,犽也動了起來,他其實早就想動手,只是怕自己上去添麻煩而已,此時有炬在前,他也不再忍耐。
狼圖騰的力量匯聚在紅銅石刀上,犽的步伐靈巧,后發先至,早炬一步來到神域旁,手中紅銅石刀捅入神域。
“射。”
早就準備好箭矢短矛的戰隊戰士們也紛紛出手,重箭短矛如雨一般向著神域灑落。
“都要死。”
伽倪墨得斯怒視漫天箭雨,眼中只有瘋狂,沒有畏懼。
他會害怕血腥,會害怕石的眼神,但是對于這些世俗的力量,他打心中看不起。
他是神,是眾神山上高坐巔峰的神敕封的魅力與幸運之神,怎么可能恐懼這些神奴。
“噗噗噗…”
神域不停的遭受攻擊,但沒有絲毫晃動,這就是神的力量,是本質上的超越。
所有箭矢與短矛都被神域裹夾,包括犽的紅銅石刀和炬的紅銅長棍,同樣陷入其中,不能拔出。
“是無知讓你們敢對一個神動手么?”
伽倪墨得斯的右手一抖,鞭子從石的脖子上收回,他揮手向后一揚,先是抽了貪狼一鞭子。
隨后又是一個抖手,鞭子向著神域邊緣探去,裹住箭矢與短矛。
“都給我去死。”
伽倪墨得斯掄圓了鞭子,奮力向外一扔。
箭矢與短矛無規則的電射出去,如雨一般的灑落在戰隊隊伍之中。
“噗噗噗…”
一瞬間不知道多少戰士中了箭矢短矛,他們紛紛痛吼一聲,或是躺在地上,或是半跪不起。
在他們的傷口上,都有一縷金黃色的神力,在不停的破壞著他們的身體。
縱然經歷過長久的抗打擊訓練,這樣的疼痛依然能讓他們瞬間失去抵抗力。
炬的紅銅長棍沒有被裹夾,他借機拿回紅銅長棍,再次奮力擊打。
“轟。”
凝結了他一身的圖騰之力,奮力的擊打在神域之上,強大的力量居然讓神域有了一絲細微的顫抖。
借著這個機會,貪狼再次撲向伽倪墨得斯,而石則瞬間調整身體上的動作,用左右手握住自己的脖子。
“該死。”
伽倪墨得斯怒吼一聲,鞭子上突然灌滿神力,奮力的向后一揮。
“嗚嗚嗚…”
這一鞭子打在貪狼的肩膀上,居然把他肩膀劈開,留下一個半尺深的傷口。
從傷口上望過去,貪狼的半個胸腔內的器官都看得到。
“不要探尋我的底線,別以為你是火神的人我就不敢殺你。”
伽倪墨得斯兇戾的望著貪狼,但隨后目光就從貪狼破開的胸口處移開。
他的目光望向外面的炬,此時炬已經疲憊的坐在地上,剛才那一擊是他最強進攻,一擊之后再無余力。
“能把力量一次性釋放出來,你的本事也不弱,臣服我,做我的神奴,否則死。”
這是伽倪墨得斯第一次在這個大陸上正式招攬手下,之前不管是兇獸大軍還是部落大軍,在他看來都是一些臨時打手,不夠格當他的神奴。
炬面無表情的望著伽倪墨得斯,嘴巴動了動,一口痰吐在神域之上。
“呸。”
沒有更多話語,但這個動作已經說明了一切。
“你找死。”
伽倪墨得斯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他憤怒的向前走了兩步,準備把這個人綁起來帶到巫兇獸大軍中,讓野獸吞噬他。
“是你找死。”
一個冷酷的聲音響起,伽倪墨得斯的動作一怔,扭頭望向發聲的人,眼中充滿驚訝。
說話的人是石,他的雙手依舊握著脖子,左手上冒著綠色光芒,右手上冒著黑色濃霧,兩股力量在他脖頸處交匯在一起。
“你…怎么能在我的神域中說話?”
伽倪墨得斯不可置信的問道。
“你們戰斗的時候,我在尋找解決之道,目前看來可行。”
石的雙手緩緩放下來,同時草綠色力量順著他的左手蔓延到左半身,黑色濃霧順著他的右手蔓延到他的右半身。
他的左眼里充滿黑色濃霧,他的右眼中充滿綠色光芒。
腳下的太極也不再是黑白,反而變成綠與黑,代表著生與死。
“我只是按照火神的猜測,嘗試了更加強大的搭配。”
石并沒有急著進攻,而是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左手與右手。
又抬起頭,四周掃視了一眼,最后目光在死傷無數的戰隊身上略作停留。
他左眼看到的世界一片死灰,看人身體的時候會發現有深淺變化,看向神域的時候也有這樣的變化。
他的右眼綠意盎然,看人的時候深淺不一,神域中也是如此。
兩者對比,石發現綠色濃的地方,灰色就淺;灰色濃的地方,綠色就淺。
“火神的猜測?什么猜測?你為什么能突破神域,你一個神奴,如何能擁有神的力量?”
伽倪墨得斯的不能接受石的回答,在他看來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他想不通,也不明白。
石冷笑一下,緩步向著伽倪墨得斯走去,眼中滿是兇戾之色。
這是少見的,石殺人的時候一向冷漠,不以此為榮,也不以此為恥。
在他的觀念中,殺人就是殺人,沒有什么高興不高興的區別,更不用搞出一副兇戾之色。
以前他奪走無數人的生命,在出招的時候,覺得那跟他從小對著大樹練習沒有什么區別。
出拳、出刀、射箭,總之就是用練習千百次的方法奪走一個生命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
但這一次不同,這一次他真真正正的憤怒了,那種憤怒來源于伽倪墨得斯的高人一等。
在這個人的眼中,圖騰高于人類,圖騰不只是信仰,還是他們的主子。
主子?
石一邊走一邊發出獰笑,獰笑這個人根本不懂火部落。
火神從來不是這樣對待他的族人,當石沒有力量的時候,是火神賜予了他力量,為他打開嶄新的世界。
當他擅自動用圖騰力量的時候,多少聲音在說那是信仰的領域,多少人在火神之前跳出來指責他,甚至六代首領都以此打壓他。
但是火神是怎么做的?
支持,肯定。
這是他以一個普通族人卻可以與六代首領抗衡的根本,若是沒有圖騰的默許支持,部落首領打壓不住他一個普通族人?
那個時候,他可還沒有逆天的本事,最多一打十。
是火神支持他一步步走過來,而反過來,當父虎不停暗示他吞噬圖騰的時候,他輕輕一笑,不以為然。
父虎根本不理解火部落的圖騰和族人之前的感情,如父子,若兄弟。
彼此可托付此生,所以他讓火神北上,他西來。
“只要火部落好,其他都不重要。”
幾步之間,石想了很多,猙獰、兇戾慢慢的在他臉上消失,他再次變成了曾經的他。
就像火神說的,別人不理解,你沒必要因此生氣,我們做的只是為了火部落,不是圖騰,不是族人,而是整個部落。
我們榮辱與共,一體同心。
“你別過來。”
伽倪墨得斯真的怕了,他頭一次見到有人可以在神域中肆無忌憚的行走,看那架勢,還不止是行走這么簡單。
他不是神,可怎么能做到那些戰神才能做到的事情?
伽倪墨得斯在后退,可石的步伐更快,腳下圖騰力量閃爍,一個縱身他已經來到伽倪墨得斯身前。
一瞬間,伽倪墨得斯的鼻尖仿佛能感受到石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