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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對話州牧

  步入府中,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假山流水構造的綠色園林,布置得極為精致。

  正對府門道,有一座蜿蜒的石拱橋。

  石拱橋后面便是一間寬敞的里堂大廳,內有雕飾精美的楠木隔段,正堂上整齊擺著幾張檀木椅,于堂中掛著一幅風水名畫,顯得格外端莊精致。

  管家引著高郅穿過石拱橋,沿著走廊一路向里,直至廳堂之中,于幕下站定,徐徐而退。

  等了片刻,穿戴完畢的劉虞,從走廊外踏入大廳,坐上主位,同時召等候的高郅上來。

  “你是何人,來尋老夫,又有何事情?”

  州牧大座上,正經端坐的劉虞,看著面前風塵仆仆的騎士,一臉疑惑的向其問道。

  本來聽到府兵通報的他,是不準備見這幾人的,畢竟不熟悉,而且來路不明。

  還是因為聽到是有關公孫瓚的緊急軍情,出于看熱鬧的心情,才臨時改變主意。

  不過現在,見到高郅的他,卻是不禁升起一絲后悔。

  看著高郅如今這一身滿身鮮血,袍亂襟散、蓬頭污面、臉龐上滿是淤青,狼狽不堪的樣子...

  劉虞表示,他的內心是抗拒的。

  這倒不是說怪他是高眼看人。

  很多時候,人的第一印象,往往會取決于接下來的對話交談的進展。

  至少目前來看,高郅給他的印象是不甚好的。

  說實話...

  如果站的再近一點的話,仔細去聞聞,在高郅的附近,還能夠聞到,有一股刺鼻的血腥惡臭味。

  “稟告州牧大人,在下高郅,乃是右北平太守、都亭侯麾下白馬義從屯長。”高郅聞言,抱拳拱手回道。

  你沒有聽錯,高郅他說的就是屯長。

  反正,之前公孫瓚不也有意封他一個曲長的嗎?

  雖然被他讓給了趙云,但是...他當個副手還是可以的吧?

  不過分吧?

  什么?_?

  你說這是欺詐?

  No,no,no,這是語言的技巧,善意的謊言!

  畢竟,要是說個太低的職位,劉虞覺得你和他說不上話怎么辦?

  可不要小瞧了這些談話的技巧。

  事從緊急,高郅還是能夠分得清輕重緩急,做到面不紅心不跳滴~

  “哦?屯長?”

  劉虞眉頭微蹙,腳步悄然向后挪動,拉開距離后,上下打量了一番高郅。

  如此年輕,便已身兼屯長一職了?

  “哦?那公孫瓚不在他的右北平好好待著,派白馬義從來尋老夫,所謂何事?”劉虞撩撥一把胡須,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

  “特來求援爾。”高郅瞥了一眼上方一臉淡然的劉虞,心里決定下一記猛藥。

  “原來是求援...嗯?求援?”劉虞愕然一愣。

  試探、虛與委蛇...

  關于公孫瓚派來此人的原因,他猜想很多,卻唯獨沒有猜到這個理由。

  求援...

  公孫瓚這樣的犟驢,也會向自己求援嗎?

  “公孫瓚會向我求援?”劉虞聽得莫名相笑。

  “是的,大人,正常情況下,如果按公孫將軍的性子,他自是不會向你求援,但是這次不一樣,為了百姓,他不得不求!”高郅眼中一亮,故意說道。

  “為了百姓?呵呵,什么時候他公孫伯珪除了征伐打仗外,也會關心百姓了?”搖了搖頭,劉虞表示不信。

  “是的,大人,公孫將軍,真的是為了百姓而力戰不休,我敢保證,這一次如果沒有他,死去的百姓將會比現在,多上數倍!”高郅同樣的搖了搖頭,聳肩道。

  “死去的百姓?等等..!到底發生了什么?”劉虞眉頭一皺,留意到高郅言語中的話語,驟然出聲喝問。

  “...州牧大人可能還不知道吧?...”高郅看了一眼面前臉色陡變的劉虞,見似乎吊起他的胃口后,暗笑一聲,繼續說道。

  “就在一天前,烏桓、鮮卑扣疆,席卷幽州邊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抄略邊境,所至殘破。”

  “事從緊急,公孫將軍率軍出擊,于葬馬坡一役,擊潰烏桓軍萬余人。”

  高郅一邊說著,一邊偷瞄注意著劉虞的表情。

  畢竟,歷史上,劉虞和公孫瓚,可沒少為此而大動干戈。

  果不其然,當聽到公孫瓚擅自出擊的時候,這位主張柔和的州牧大人,怒了。

  “啪!”劉虞氣得胡須真顫,一拍桌子,怒道“公孫伯珪!無謀匹夫!竟然擅自出兵,目無朝廷!端地不為人子!”

  “大人...”

  “州牧大人!”高郅突然吼叫的聲音,打斷了劉虞的發泄。

  “大人!我知道你想要和平共處,但是,現在問題是,我大漢的子民、澤袍,都被已經深陷困境。”

  好言勸說到此時,高郅也是急了。

  說實話,對于劉虞的這種想法,作為一名后世之人,高郅他也是非常不屑的。

  止戈為武!

  和平,從來都不是靠送點東西、祈禱,所能夠求來的。

  歲月歷史證明,貪婪是永無止境的,如果一味想著給予換求和平,那最終你將一無所有。

  因為給予,始終比不過索求的速度,你給得越多,別人要得只會更多!

  就好比大漢,自漢高祖劉邦起,至漢武帝時期,歷經七帝,數百年。

  因為當初劉邦的白登之圍所造成的陰影,采取“和親”政策,一直成為漢朝籠絡匈奴、維護邊境安寧的主要手段。

  但是,每一次和親,又能夠管上多久呢?

  十年?

  亦或是二十年?

  王昭君...

  這個與貂蟬、西施、楊玉環并稱中國古代四大美女,眾人應該都不陌生吧?

  也是漢朝和親的最大犧牲者!

  別看什么所謂的“昭君出塞”成為后世美談,但其實,背后又有著多少的無奈?

  出塞..

  呵呵,出塞!

  如果可以,誰又愿意遠離故土,去到一個天寒地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別看王昭君,在匈奴的影響地位,貌似還很高。

  去世后,還專門被葬于大黑河南岸,墓依大青山,傍黃河水;后人稱之為“青冢”。

  可誰又能夠理解一個女子,孤身一人,身處異地的感受?

  就在她婚后的第三年,即公元前31年,呼韓邪單于去世。

  王昭君向漢廷上書求歸,漢成帝卻敕令“從胡俗”!

  依游牧民族收繼婚制,王昭君只能復嫁給呼韓邪單于長子,復株累單于!

  是的,不可否認,后期的王昭君確實參予了匈奴的政治活動,對于匈奴與漢廷的友好關系,也著實產生了不少溝通與調和的作用!

  但是!

  那是犧牲了一個女子一生的時間,換來的“短暫”和平。

  沒錯!就是短暫的和平!

  相比起一個人的一生,王朝的更替,自然顯得短暫無比。

  所以...當王昭君的女兒,即漢元帝的皇后王政君在位時。

  她有個著名的侄子王莽,先謙躬下士博取虛名,后玩了一套所謂堯、舜、禹時代的“禪讓制”,奪取西漢政權,建立“新朝”。

  但匈奴單于認為“非劉氏子孫,何以可為中國皇帝?”

  于是邊疆迭起,禍亂無窮。

  眼看自己創造的和平歲月毀于一旦,王昭君在幽怨凄清絕望中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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