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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七十一 中年文士

  不得不說,也許張揚他在地方管理方面,委實要比呂布稍稍的要強上那么一丟丟。

  但是,論起戰爭廝殺方面,呂布就完全吊打張揚。

  單挑方面,張揚更是完全弟弟級別的。

  真的要是把他們兩個人放到一起,呂布就算是讓他一條胳膊,不...就算是讓他兩條胳膊,用腳踹,都能吊打張揚。

  這一次,于并州上黨進行戰役的一次,呂布更是給予張揚他沉重一擊。

  一戰之下,直差點沒有把張揚打得半死,一路上丟盔棄甲的狼狽不堪。

  這一次戰役里面,張揚他所丟失掉的,不僅僅是上黨這一郡之地,同樣也丟掉了原本作為名義上并州洲牧的威信。

  連自己手下人都無法鎮壓得住,這種人,又如何能夠繼續坐鎮于州牧的位置?

  他又怎么能夠震得住手下的并州悍士?

  如此一來,損兵折將倒尚且還在其次,威信掃地才是最為重要的。

  更何況...

  如今漢天子已經崩殂,名義上能夠鎮壓眾人的“皇權”已經逐漸消散。

  如果呂布真的將張揚他給擊敗,并且掀翻了他的統治,那么,毫無疑問,新一任的并州州牧,就會自動的轉為呂布!

  所以,張揚與呂布之間的戰爭,絕不會短暫得到終結。

  “膽小的張稚叔,溜得還真是快,不然我便可以一戰而定之,成功拿下并州!”

  想到這里,呂布的眉頭微微蹙起,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冰冷起來。

  “必須要盡快的安穩住上黨,然后繼續追擊,拿下并州的同時,出擊掃蕩那些入侵的外族狗!”

  “好的,我會盡快的配合你。”一旁的張遼,點了點頭。

  見張遼答話,呂布正色道:“這方面便是需要文遠你們的配合了,我呂布乃是一名武夫,不修文德,只以征戰殺伐為業,卻也同樣的有大局觀,對待民族大義上,同樣也有驅逐外族的責任。”

  “好的,放心吧奉先,我已經將城內兵力整合。”

  剛剛平定的上黨郡內,如今,依然有張揚的殘兵盤踞其中,作為呂布所新任命的上黨太守,剛剛接下這塊燙山芋,不得不說,張遼的壓力還是很大滴。

  畢竟,在高順外調的情況,說起來張遼他也算是呂布麾下第一個獨當一面,單獨執掌一郡的大將了。

  而上黨郡如今鎮守地方的部分軍隊的戰力層次不齊。

  哪怕是強如呂布這一次所帶上的,都是他麾下并州軍直轄的精銳部隊,哪怕只是普通士兵,都是一般的地方強軍也無法企及。

  可是同樣的,差的士兵,便如地方的戍衛部隊,只能勉強維護地方治安,鎮壓土匪山賊。

  呂布麾下的精銳部隊雖然戰力高強,可畢竟數量少,還需要大量普通的兵士協助才能鎮守地方,畢竟,呂布的目標,可不僅僅只是上黨一郡,而是整個并州!

  呂布直起身軀,笑著拍了拍張遼的肩膀,道:“我在來之前已經知道,上黨周圍方圓百里地勢平坦,我這數千騎兵可以縱橫無礙,張揚他手下均是步兵,若是再一次出城交戰,我等只需尾隨襲擾,不與正面交鋒,不出二十里,那家伙的兵力雖倍多于我,必然大潰!

  如此,最最重要的還是保周邊郡縣無虞以及內部安定,這些就靠你了。”

  “放心吧,我一定竭盡全力。”雙手抱拳,張遼刀刻般堅毅的面龐上,似乎帶著幾分期待,又隱約透著些許的鄭重感。

  “對了,奉先,先生已經到了城外軍營,說是有新的想法,關于進一步的計劃,讓你有時間過去一趟。”在走出去之前,仿佛想到了什么,張遼又回身跟呂布補充上一句。

  “哦,好的。”呂布撇了撇嘴,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對于張遼口中的那個“先生”,呂布這些天的接觸下來,也是慢慢的,開始嘗試著對其產生些許的信任與依賴。

  畢竟,有了那個文士的加入,他還真的是覺得,自己的日子,確實是過得更加舒服了。

  之前上黨郡內張揚所留下的一副爛攤子,在他們口中的那位先生的手中,亦是很快煥然一新。

  軍士效命,百姓各安,援送到上黨之地的物資,也都按時按量地送到了張遼手中。

  不過數日,上黨已經變了一副氣象。

  索性無事,不如去見一見也好。

  活動了一下筋骨,呂布隨便騎乘了一匹戰馬,獨自奔城外而去。

  墨色的夜空中,沒有半點星光,厚厚的烏云沉沉的壓在半空,不時有隱隱的悶雷聲在云層中滾動,像一只野獸狩獵前的低聲咆哮。

  就在上黨郡主城偏西三里左右的山林之地,一座諾大的軍營,肅然林立。

  在這片林地與山巒結合之處立營,所選之地,卻也并非沒有什么講究。

  倘若仔細觀察,便能夠發現,這支軍隊所選擇宿扎營寨的地方,非常的精妙,算得上是易守難攻之勢。

  于營寨所選擇的地段的背后區域猶如一個扇形的掃帚頭,十分空曠。

  營帳前方的山道,則又恰如掃帚柄一般,乃是途徑此處營寨的必經之地。

  可以知道,這支軍隊的指揮者,之所以選擇控扼此處,便是打算盡可能利用地形上的優勢。

  “嘩嘩嘩——”

  遠遠望去,可以看到營中一隊隊手持長矛的士兵來回巡邏,隱隱傳來甲胄和兵器鏗鏘作響的聲響,卻絲毫沒有喧嘩之聲。

  營帳的正中央,一座大型軍帳旁,豎立著一根巨大的旗桿,一面赤色大旗正在風中獵獵作響,映著帳門口的跳動的篝火,斗大的“呂”字分外顯眼。

  大帳中,一個中年人正負手而立,手中抓著一卷竹簡,眼睛卻專心致志的望著懸掛在帳壁上的一幅地圖,只見他中等身材,面容清瘦,眼中隱隱有光芒閃動,顯得精神矍鑠。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地圖的正中央,赫然正是一個大大的“并”字,但卻已經用筆墨,畫上了一個刺眼的大叉。

  黃巾之亂,亂民蜂起,九州震動,戰火幾乎燃遍了大漢帝國的整個北方。

  即使最后官軍成功的鎮壓住這場規模空前的叛亂,也是元氣大傷。

  畢竟,在這之前,數十年的平羌戰爭已然使得國庫空虛、民生凋敝。

  而這之后,又有董卓霍亂京都,焚燒洛陽,遷都長安,接連引動無數的變故,使得大漢的最后遮羞布被掀開,本就已經為數不多的威嚴掃地。

  再經過這么一折騰,大漢的國運堪憂,天下黎民的命運堪憂啊…

  中年男人的眼睛微微瞇起,輕輕的搖頭嘆息了一聲。

  “呂奉先啊...呂奉先,真不知道,投靠你,是不是某的良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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