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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零四 人肉盾牌

  那好,攸在此,倒是先謝過高將軍你的信任,拋開之前的恩怨,這一次,定不辱使命。”

  荀攸的嘴角微微一翹,一抹自信的笑容流露在臉上。

  說到最后之時,荀攸眼中閃過一抹驕傲,但又讓人看不出他驕傲的樣子,高郅知曉這種驕傲是一個人深入骨子里面的驕傲。

  從平時的交往中,縱然你覺得此人彬彬有禮,平易近人,但卻又覺得此人有一種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驕傲。

  這股驕傲,并不是故作姿態,恐怕連荀攸本人都不知道,那是一種源自血脈的,真真正正的潛移默化的底蘊。

  “攸方才打量一圈四周,對面據守的將領,無非是倚靠著狹窄的有利地勢,以及董卓囤積于內的大量物資,才能源源不斷的施展箭矢,阻攔攻擊的進度。”荀攸想了想,開口道。

  “將軍你現在最缺少的,還是時間,倘若要不是急于趕在貂蟬大軍反應過來支援的緣故,相信,此堡攻克,完全不在話下。”

  寥寥幾句,荀攸便已經簡單的分析了高郅他所面對的困難局勢。

  “將軍所憂慮的,其實好破,只需將軍先將外圍因為李傕逃竄而引起混亂的西涼潰卒,全部驅趕到一處,趕往那據守之地,大事成已。”

  頓了頓,荀攸又補充道“倘若要是敵將鐵心放箭,則守軍士氣必跌,同樣的,以潰軍之勢,大概率會憤慨反攻,正好以他們為驅,強破堡關。”

  高郅聽罷,臉上的不禁流露出敬佩之色,嘖嘖贊道:“兵法之道,就在隨機應變四字,先生此計委實大妙,高某佩服。”

  “來人,聽令!”

  瞬間,高郅他的話音落地后,武將中只見并州副將和牛莽二人赫然出列,對視一眼,一臉的剛毅模樣紛紛抱拳大喝道:“末將在!”

  “暫停攻勢,你們分別率領麾下騎兵,一左一右,按照公達先生之計,給我收攏戰場上的兵卒,全力壓縮那些西涼潰軍的活動范圍,把他們都趕向物資所在地!我要來一次,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好戲!”

  “諾!”

  “諾!”

  二將抱拳,領命退下,整頓兵馬。

  “先生還請移駕后軍,坐看云起變化時。”視線回挪,高郅沖著荀攸抱拳,鄭重的規勸道。

  荀攸一臉灑脫的微笑一下,微微一躬神采飛揚自信道:“恭敬,不如從命。”

  “現在,該是破你的時機了!”待荀攸后撤后,高郅重新望向負隅頑抗的戰局,一股凜然的殺意,于其身軀,由然散開。

  嗚嗚嗚~~

  伴隨著沉悶而綿長的號角聲,撕破夜的寒寂,千余名精銳的鐵騎,在兩員將領的率領下,一左一右,呼嘯而去,鐵蹄滾滾,從兩個方向,惡狠狠的直撲向敵軍。

  被攻擊的西涼士兵們,已是亂成了一團。

  面對著四面八方,千軍萬馬般的沖擊,這些本就群龍無首、懷有不安的西涼士卒,很快就陷入了惶恐的境地。

  加上高郅他又親自率軍左沖右突,如摧枯拉枯一般,殺得是血流成河,尸枕遍野。

  很快,本就混亂的西涼大軍,愈發的崩潰。

  到處都是殘落的尸體,鮮血將土壤都染成了大片腥紅的沼澤,泥濘不堪,發出陣陣的惡臭。

  “將這些敗軍,給我驅趕過去!”殺氣凜凜,刀鋒似的眼眸中,迸射著滾滾的肅殺。

  一聲咆哮,傳遍了戰場,猛然間并州軍爆發了出一陣瘋狂激動的嘯聲。

  “殺!”

  左右諸將無不為高郅戰意所感染,紛紛的慷慨請戰,一時間,熱血滾滾,殺氣澎湃如潮。

  吆喝嘶吼聲不斷回蕩在戰場上,接著高郅帶頭,駕著戰馬瘋狂的朝著遠處的身影追趕,身后的騎兵更是死死追隨。

  相比于瘋狂激動的并州軍,被他們驅趕著的上千西涼潰兵,可是慌了神,他們心底的主心骨跑了,現在也沒有一個有分量的將軍能夠站出來指揮他們。

  戰場上到處都是并州軍瘋狂的嘶吼宣泄著胸膛中的熱血,而在他們的前方,數不清的士卒在狼狽不堪的狂奔。

  那些身影卻不是那守軍想象中的并州騎兵,而是他自家的西涼士卒。

準確的說,應該是潰卒  殺聲如雷而起。似有滾滾山洪崩決而下。

  于戰場一線的西涼士卒們,如潰巢的螞蟻一般,紛紛的倒崩而還,無論他們的校尉軍官們如何喝斥,都壓制不住這敗潰之勢。

  成百上千的西涼軍潰卒,如同受驚的羊群一樣,被緊隨在后的數百騎兵驅趕。

  高郅單手持槍,一手握韁,縱馬奔行,看著眼前抱頭鼠竄的降卒,嘴角暗暗揚起絲絲冷笑。

  對方的守軍雖算不上什么良將,但到底也有些謀略,且其手中尚有數百兵力加長弓勁弩,自己這幾百騎兵,若是野戰或許還是取勝之機,但若是強攻敵堡,就勝算無多。

  所以在荀攸的提點之下,高郅他就靈機一動,將那些外圍的西涼俘虜驅趕在前,作為他的人肉盾牌。

  混亂的羊群很快進入了弓弩的射程,卻始終不見那固守的西涼軍中放箭。

  高郅知道,他們的計策奏效了。

  “殺!”“殺!”“殺!”

  數百意猶未盡的虎狼之士,殺聲如潮,追隨著他們的將軍,一涌而上,撞入了混亂的方向。

  西涼守將凝重的望著遠處的敵軍,軍容散開,漏洞百出,可給他的壓力卻是異常沉重。

  敵軍這是要誘惑他出擊襲擊啊,可他的手中精兵盡損,就算真的有把握成功,他手中也無兵馬啊。

  而且,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對面最前列的是自己這邊的西涼潰軍?

  嘶~這些家伙,還真是狠毒啊!

  不及多想,渾身機靈哆嗦的守將,趕忙大叫道:“放箭,立刻放箭,絕不可令敵人近前。”

  只是這一次,他的號令雖然傳下,可無論將校還是弓弩手,都對那員守將的這道命令產生了懷疑。

  要知道,那些迎面奔來的,那可都是自家的袍澤,難道要讓自己人放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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