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的垂簾,陰暗而特別,寂靜有它獨有的聲音,在夜色籠罩下的長安城,仿佛化身成了一只巨獸的影子,蠢蠢欲動的臥伏在大地之上。
一道凄厲的慘叫聲從長安城內傳了出來,這道聲音在夜空中傳的很遠很遠。
但是周圍的人,卻像是根本就沒有聽見似的,甚至于連眼睛也懶得朝這里飄過來一下。
因為,如今的長安城,早已沉寂在殺伐的血雨腥風之中,混亂,廝殺,死亡,燒灼,淪為了主流的交響樂。
基本上,城北的街道沿途,已經大半淪落如高郅的手中,隨著廝殺入夜,戰火也逐漸收斂起來。
“怎么樣了?有消息了嗎?咦?牛莽你受傷了嗎?快去包扎!”
高郅從馬上下來,已經開始著手尋人卻還一無所獲的他,遇到了麾下的牛莽,忍不住出聲詢問。
“啊?高將軍,俺也沒有找到你說的幾位先生。”
牛莽一手撐斧頭,另外的手掌,擦拭下了臉頰上的血污,一副猙獰的面孔更是嚇人。
牛莽咧了咧嘴角,“至于說俺的傷...哈哈哈,將軍放心,區區小傷,何足掛齒!”
“...不行,收尋人的事你暫且放一旁,現在我命令你,速去后面找人包扎一下,你這還流血的傷,可不能耽擱。”
高郅撇了撇嘴,將戰馬騰出,強行趕著牛莽去后面包扎,自己則獨自繼續前行。
數處倒塌的豁口,仿佛依稀還是在昭示著,長安城內,這幾日混亂無序到極致的那種強烈的,到了極點的慘烈。
高郅沉步走去,似乎他所走過的地方,并不是什么經過了廝殺連夜而沾滿了鮮血的街頭,而是安詳蕩漾的后花園一樣。
直到皇宮附近,才遭遇一隊西涼士兵。
其前一人二話不說,舉起手中大刀,當頭砍下。
看他眼中所閃爍的兇光,可見這幾日已經是殺上了癮,收不住手腳了。
高郅的雙目一瞪,上身不動不搖,豁然飛起一腳。
這一腳快若閃電,重若大椎,轟然踢出,竟然比那人的刀還要快出許多。
那名西涼士兵,雖然眼睜睜的看著高郅他所踢出了這一腳,但就是反應跟不上。
心中不過是剛剛才閃過避開的念頭,高郅他這一腳已經踢在了胸膛之上。
雖然,高郅他僅僅是腳尖輕輕的點了一下,但那人就像是被千斤大錘打中一般,倒飛了出去。
人在半空,手中大刀已經跌落,隨著叮當之音,那名西涼亂軍,直接飛出了十余米之遠,方才重重摔了下來。
“大膽,敢傷我兄弟,看我們不劈了你!”
見此情形,那名西涼士兵的同行的頭目,站了出來大聲呵斥道。
高郅的臉色愈發的冰冷,道:“為你兄弟報仇?嘿嘿,你們肆虐殺人可以,人家殺你們就吵著報仇雪恨,真不愧是野蠻作風啊。”
那頭目眉頭一挑,冷然道:“不錯,我們可以殺人,但人不能犯我,給我包圍他!”
一聲令下,大約百來名西涼士兵,慢慢的在黑夜中趕到了這里,讓整個空間中,都彌漫著一種強烈的濃烈煞氣。
“呵呵,你們在找死!”
高郅的臉上依舊是古井不波,沒有一點兒的表情,就像是剛才他所踢飛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片枯葉似的。
隨著那頭目的手高高的舉起,所有西涼士兵們的手緊緊的握在了兵刃之上,他們的眼中,閃爍著瘋狂般的光芒。
最前排之人的眼眸中已經反射出了眼前高郅的身影。
他們甚至于能夠聽到那從自己的和周圍同僚的口鼻中所噴發出來的沉重呼吸聲,大戰一觸即發。
“殺!”一聲令下,應了幾聲,幾個立功心切的西涼士兵,更是拔刀相向,就沖著高郅殺了過來。
在這一刻,高郅的眼睛亮若星辰。
眾多西涼士兵都是一怔,不知為何,望著這雙眼眸,他們的心中卻冒著難以形容的寒氣。
高郅的嘴角溢出了一絲笑容,在這絲笑容中,似乎蘊含著令人難以想象的煞氣。
“敬酒不吃吃罰酒,就讓我送你們下地獄吧!”
他的話雖然不重,但是百余人卻是清晰可聞,眾多西涼士兵面面相覷,此人不會是嚇傻了吧?
一個人,威脅他們百來人?
但是...他們的心中,卻又為何充滿了不知所措的寒意呢?
豁然,眼前一花,高郅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中。
“啊…”
凄厲的慘叫聲劃破了夜空,眾人眼前一花,似乎有一人被高高拋起,沒入夜空而不知所蹤。
轉眼之間,那慘叫之聲就象是會傳染一般,此起彼伏的相繼而起。
渾身一個哆嗦,那緊張的令人汗毛倒豎的壓抑氣息,似乎也被這一股沖天的氣勢,所沖淡了。
看著這個造成了偌大威勢的男子,西涼士兵的臉上表情猙獰,一個個咬牙切齒,將自身的兇戾氣息完全的爆發了出來。
眾多西涼士兵們,怒喝連連,想要將那人圍住砍殺。
但是他們卻很快的發現,自己根本就跟不上此人的節奏,僅僅的片刻之后,百余人竟然倒下大半,僅余十余個眼光獨到之輩,見勢不妙,頓時逃竄而去。
之前的頭目,眼中有著不可思議的目光,就像是突然之間看到了太陽從西邊出來一樣。
“該死的!”
憤恨不甘猙獰的表情浮現在他的臉上,雜亂的發絲在熱浪中飛舞,雙眸中此時充滿了深深的無力和畏懼。
大駭之下的他,正待遠離,卻覺得身上一沉,頓時是雙腿無力跪倒。
高郅的腳步一頓,立即是如同流星趕月般的竄了過去,他的速度一旦提聚到了極限,那白駒過隙般神速的身法發揮到了極致之后,頓時化做了一溜輕煙,瞬掠而去。
高郅的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他的聲音宛若萬年寒冰:“我看你似乎是在這附近廝混的,那么我現在問你幾個問題。
長安城動亂后,城北賈詡先生所在的賈府的人如今在哪?黃門令的住所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