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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紛至沓來

  時間流逝,歲月靜好。

  不知不覺中,距離上一次公孫瓚與鮮卑大戰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戰火留下的硝煙,終究還是寂滅在了時間的消逝中,淡然無痕,幽州恢復了往常的平靜。

  而這一年,也漸漸的來到了末頭。

  公元189年,在整個動蕩不安的一年中,天下軍閥,似乎只有董卓一人有所作為。

  春風得意馬蹄疾,這一年里面,董卓出盡了風頭,他帶著西涼大軍,統占京都,都領朝政,將自己升遷為太尉,成為三公之一,掌管全國軍事和前將軍事務,后又自封郡侯,拜國相,躍居三公之首,掌宰相權。

  自此,董卓雖然名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相,但實際上卻遠遠超越皇帝,享有“贊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等特權。

  相比之下,其余人倒是顯得沒有什么作為。

  或許,主要一部分的原因在于,有些人還沉浸在四百年大漢王朝的余威之中,他們相信會有有忠貞之士解決董卓,為國除賊;有的人卻是冷眼旁觀、等待所謂的時機;還有的人卻該干什么干什么,或者說他們不知道該去做些什么!

  公卿大臣、王族公爵們期待的不錯,勇士是出現了,越騎校尉伍孚!

  他對董卓的倒行逆施十分痛恨,發誓要親手殺死董卓。

  一天,伍孚身藏佩刀,前來拜見董卓。交談完畢后,伍孚便告辭離去。董卓起身出門相送,用手輕輕拍著伍孚的后背,表現出極其親切的樣子。伍孚瞅準機會,猛地抽出佩刀向董卓刺去。

  由于殺人心切,用力過猛,失手沒刺中要害。董卓大驚,慌忙奮力反擊,并急呼警衛出手相救,跟隨在旁的干兒子呂布手起刀落干掉了伍孚,董卓這才脫離危險,事后,董卓大罵伍孚包藏禍心,不講仁義,抄其家、滅其族。

  一時之間,殺戮風暴席卷整個京都,人心惶惶,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不過,有些事,是禁不完,殺不絕的。

  大漢養士四百載,忠誠之士,多如牛毛,或許他們沒有實際的兵權,相應的才華,但是一腔拳拳熱血,卻是寒意所澆不滅的。

  所以,一時半會,忙于朝政的董卓,也抽不出手來,將勢力進一步向外擴展。

  不過,那一步定是遲早的事,況且,那些事情,距離如今的幽州,還是有些遙遠。

  風雨欲來的趨勢,暫時,還未曾抵達此處邊境。

  ······

  薊縣地處幽州北境,為幽州治所,也是幽州的精華所在,

  作為公孫瓚的老巢之一,此地的人口眾多,錢糧充沛,而且防衛森嚴。

  外墻高達三丈有余,厚一丈五,城上箭樓密布,旌旗如林,城下設地塹三重,密插尖木,外有護城河水深且寬。

  當初黃巾動亂的時候,曾有萬余黃巾軍來攻,激戰半年之久,陳尸數千,也未能踏上城頭一步。

  城頭上的火把,在風中搖弋,一隊隊的軍士來回巡邏,哨塔上的士卒緊緊的盯著城下,一切都很正常。

  不過高郅依舊留守在城頭,在城墻之上就著篝火,高郅和那些守城的士兵們一樣承受秋季黃昏時分的寒風,待吃過兩個大餅,一碗口湯后,才感覺全身暖了許多。

  自那次戰爭結束,全軍回拔薊縣后,公孫瓚便專門提拔了高郅,讓他做了薊縣東門城門令,率領薊縣縣兵五百并三百白馬義從守衛東門。

  “亂世····,呵呵,即將開始啊!無數的英雄豪杰應運而生,卻不知我能不能留下光輝的一筆呢?”站在墻頭,高郅負手而立,心中卻是默默的想著心事。

  他在思考,在接下來的這段日子里面,他應該如何展現自己的價值,作為武將的價值!

  是的,他從來就沒幻想著做什么主公,自立為王的幻想。

  與那些穿越小說中所提到的主角不一樣,在高郅看來,光憑一頭熱血就想著自己能夠通過歷史,讓人納頭就拜,迅速招兵買馬爭霸天下之類的想法,那完全是腦殘行為。

  在漢朝時代,沒有一個好家世的人連做官都很困難。

  舉例說明一下,劉備牛b吧?

  開場結拜送雙神將關羽張飛,人格魅力點滿、有著漢室宗親之名頭,仁義滿天下的他,也是輾轉反側、跌宕蹉跎半生,才苦盡甘來,分得天下三分之一。

  曹操夠牛b的吧?

  人家一樣因為祖上有宦官出身而被詬病,還是靠著曹家、夏侯家,兩家宗親的鼎力相助,才度過前期的艱難時刻。

  同樣的,江東之主孫權,不也是靠著孫氏三代人的拼命打拼,才堪堪坐擁江東,每年還忙于平叛江越,無力北上只能割據一方。

  由此可見,沒有半點根基的草根帝王之路,根本不可能,而高郅也知道從前是宅男的自己,完全不具備人主那個素質,如果硬要爭霸的話,到后來少不得慘遭身死的下場。

  在他看來,依附大樹才是一個好辦法,俗話說得好:大樹之下好乘涼嘛!

  所以最開始,抱著混上一混的想法,他也曾有那么一瞬間想要找個時機,去投奔劉曹孫三者其一,以求抱個大腿。

  但是,隨著和公孫瓚參加與烏桓、鮮卑的戰斗,在親眼所見邊疆地區的慘烈悲壯場景后,高郅的想法又動搖了。

  他漸漸的開始傾向于,隨軍抗擊胡虜。

  說來可笑,這或許還是和他骨子里的那點憤青思想有關,比起內斗,他更傾向于抗擊外敵,更傾向于不讓原本歷史上的五胡亂華之悲劇再度上演,僅此而已。

  是以,這段時間,高郅已經融入到了城門令和白馬義從曲長的身份職業中。

  苦笑著搖了搖頭,一陣寒意襲來,讓高郅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將視線重新挪回當下。

  “嗯~?”高郅突然一蹙眉頭,方才下意識的縮頭避風,卻赫然看見了一股大約三百人的步騎,正緩緩地向著縣城方向趕來。

  “那是什么人?”高郅指著那隊沒有打任何旗幟的步騎兵便喝問道。

  負責在望樓上執勤的士兵見了,也搖了搖頭,緩緩地道:“不像是賊兵,也不像是官軍,大人,要不要敲響警報?”

  “嗯·····,暫時不用,看他們行軍不慌不忙,似乎不是敵軍,等他們靠近了問個明白。”高郅緊緊地盯著那群人的行動,緩緩地道。

  話雖如此,高郅還是心懷著謹慎,令左右士兵,提高警惕。

  兵者,生死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就在高郅自己也沒發現的時候,他已經做到了為將最基本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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