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靈教據點,就在前面。”
容夏城宗教區的一條巷道外,聶青竹指著前面的院子,其中央有一座古風塔樓,仔細數過,有將近7層,整個院子的占地面積不小,比起之前祝覺去過的塑像館,至少要大上五倍左右。
“邪教據點,這么氣派?”
祝覺看著院墻后那兩個身形高出院墻的神像,有些驚奇的說道。
現在已是深夜,看不清那兩個神像的面容,只能隱約看到一個是紅臉,一個是青臉。
他本以為邪教總該是跟老鼠似的縮在一些隱秘的地方活動,誰成想對方這家業在容夏城的宗教區倒是數一數二。
“正因為是邪教,所以才要氣派,不僅要鋪張,還得比其它的教派更講究,只有這樣那些信徒才會死心塌地的跟著他們,畢竟真正追求心中平靜的人,怎么可能信邪教?”
徐曉翠瞥了眼祝覺,對于這個人,或許是因為之前他追殺過聶青竹的緣故,她怎么都看不順眼。
“這里其實是春祭游行時的一些神像還有大型器具的儲存場所,所以占地面積才會如此廣大,圣靈教只是鳩占鵲巢罷了。”
劉承對于祝覺的印象倒還算不錯,之前是他帶走的吳敬,那兩具尸體他也看了,后續的審問也是他在執行,事實上祝覺當時對吳敬的驚嚇為后面他們的審問可是省下了不少功夫。
因為吳敬將他們當成了救命恩人......
“怪物在什么位置?”
祝覺聽的出徐曉翠在跟自己抬杠,只不過他還不至于跟個女孩置氣,權當是自己之前看了那么多“東西”的報償。
“不出意外的話就在那邊的塔樓中,我們的計劃是偷偷潛入,然后沖上去,消滅邪教頭目,最后報警,讓容夏城公安廳來處理。”
“哦,好的,祝你們成功。”
懶得問為什么不直接報警,在鄴城見識過公安廳里那些家伙狗屁倒灶的事情之后,祝覺對這方面倒是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只有將那些臟污的東西扒開放到他們眼前,藏無可藏,這些人才會開始想到要解決這件事情。
“你去做什么?我們的計劃是從這里進去.....”
徐曉翠看祝覺說完話就在往另一個方向離開,皺著眉頭問道。
“我這個人,真的很不擅長潛入,前戲什么的......我還是喜歡一發入魂。”
一邊走著,一邊擺手示意聶青竹幾人別問了,接著說道,
“你們去吧,等你們潛入進去了,記得給我發個信息。”
“他這是什么意思?”
徐曉翠對于什么“前戲”,“一發入魂”之類的詞語實在不理解。
“大概是說他不是很喜歡那種......”
“咳咳!我估計他的能力更多的體現在正面戰斗吧,之前與他追逃時這家伙奔跑時的聲勢也是不小,估計是不擅長潛入吧。”
聶青竹覺得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解釋的太詳細比較好。
“切,我看他就是膽小,想讓我們辦完事之后再來摻一腳,算了,不管他,反正本來這就是我們三個人的任務,咱們走吧。”
按下手腕護臂上的按鈕,一柄鋒銳短劍在掌心吞吐,一團淡綠色的能量液體逐漸注入她的身體。
“準備行動,注意安全。”
聶青竹正在戴精神保護儀,任務情報中提到這一次可能會有精神污染源出現,這方面的保護自然要到位。
“聶哥兒,前戲究竟是什么意思?”
離去的時候,徐曉翠還在糾結這個詞......
另一邊,祝覺正帶著風鈴在小河邊遛彎,手里拿著塊花生酥,慢悠悠的吃著。
“喀拉喀拉你們說,剛才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來路?”
一邊發出聲音,一邊問在鄴城的兩人。
這些人明顯不是容夏城公安廳的人,想要消滅邪教,說明他們應該是個正派組織,本身還知道些精神污染源的事情,這又代表著他們的消息還算靈通。
祝覺雖然不太在意他們的身份,但閑下來也不免會想想他們的動機。
“你回來的時候記得多帶點花生酥,還有綠豆糕,要新鮮做出來的,讓他們用保溫器裝著,據說冷了就不好吃了。”
吳桐的注意點倒是異于常人。
他們其實一直都跟祝覺保持著聯系,有些時候是兩人都在,有的時候則是輪流聽著,只不過祝覺之前沒有當著那些人的面回過他們的話而已。
“你有注意到一些標志性的東西嗎?就像圣靈教的紋身......如果是某種組織的話,我想應該是會有某種徽記,或者說他們話中無意間透露出一些有關于自身所屬組織的訊息。”
“我沒跟他們沒有太多的接觸,說過的話也就那么幾句,那老頭對我可提防這呢......算了,反正我也就指望他們能幫我找到怪物而已,話說回來這一次的視頻拍攝應該是沒戲了,將之前的那段視頻內容保存,留作備用,以后找機會再來一次,容夏城在我看來是個拍攝視頻的極好的地方......暫時就先說到這兒,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幫我訂明天早上回鄴城的機票,再見。”
祝覺說著拐過一條公路,到一棟數百米高的大廈前,抬頭看了眼樓層外那些排布散亂的電子燈盞以及那些有些破舊的彩色燈牌,越往上,光線越是黯淡。
依照之前那老頭所說,10層往上都是居民樓,自然沒有那么多燈光。
掛斷通訊,轉頭望向左側的那座塔樓,算了算距離,似乎也差不多。
“風鈴,你在這等我,幫我看好背包和青鳥。”
拍拍風鈴的額頭,讓它在這里等著,手里僅是拿著武器匣,大跨步的走進大廈的電梯,在旁邊幾個乘客有些詫異的目光中直接按下了頂層的按鈕。
“先生,您是不是按錯了?這里的頂上五層樓是不住人的。”
住在這棟樓里的居民看向祝覺的眼神有些奇怪。
“我是設備檢修員,正要上天臺檢修一下電箱。”
往上提了提武器匣,旁邊的幾人才不再多說什么。
天臺之上,正有人坐在邊沿,手中拿著一罐飲料,周圍是尚未完工的頂層建筑,有一個小型的機械吊臂就在他身邊往外延伸下去。
“騙子,都是騙子!你根本就不愛我!你只喜歡你那些破人偶!”
哭花了妝的女孩盯著手機上的聊天記錄,眼影被淚水自沾濕后流下來的黑痕一直延伸到她的嘴角,破壞了本來還算得上是精致的妝容。
“今天我就要從這跳下去,我要讓你在自責和內疚中過.....”
“你好,這汽水多少錢一罐?算了,給你50,不用找了。”
旁邊突然伸出一只手從她身旁的一打汽水中抽了一罐,還留下了50面值的紙幣。
等她轉過頭去,看到的是個提著個銀灰色金屬箱子跟她一樣坐在天臺邊沿,還正好在那機械吊臂上方的男人,
“你......你來這里干什么?”
“你還是不知道比較好,我是不是打擾你了?不好意思,我往那邊挪挪。”
祝覺也沒仔細看旁邊的女人,還以為自己破壞人家興致了,大晚上的跑那么高吹風,應該是個有情調的人?
“哼,我知道你是來勸我的,你是個好人,但我的心意已經......你其實不用挪走,不打擾的。”
女孩還以為祝覺是下邊的住戶看到自己的腿后跑上來試圖勸說自己的,結果發現人家真的準備挪到另一邊去,下意識的阻止。
她此時的心態其實很奇怪,分明是心灰意冷,可又控制不住自己想找人傾訴苦惱的心思。
“那就好。”
既然不用挪位置,祝覺很快就戴上了藍牙耳機,看著手機屏幕,等著之前加過talk的聶青竹的信息。
“其實我也不想走上這一步,他是我的學長,我為他付出了一切,可他根本就不愛我,他只想著自己的仿生人女友!”
“我的心里都是你甜甜蜜蜜uknowwhitimean”
女孩的傾訴被祝覺嘴里哼出來的歌詞“毫不留情”的打斷了。
“你在干什么?”
對于一個即將跳樓的女孩,這個男人難道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惜嗎?
“如果你也覺得心靈相惜就請給我個肯定的回應”
回答她的是祝覺搖擺著的雙腿以及完全無視她的繼續哼歌。
“你混蛋!”
女孩漲紅了臉,將手中的飲料罐直接扔了過去,隨后閉上眼睛,雙手往前一撐。
身體失重的那一瞬間,她真切感受到了死亡的召喚。
閉上眼,過去的一切像是幻燈片一樣在眼前浮現。
于是腦海中只剩下一種情緒。
對生命即將終結這一事實的恐懼!
“對不起媽媽,對不起爸爸,我對不起你們,我不該......哎”
身體驟然的停頓,下一秒視野拔高,緊接著又變作天上的星空,背后出現了堅實的地面。
“喂,還想不想死了”
蹲在天臺邊沿的祝覺有些無奈的看著這女孩說道,
“我只救你一次,要是你再尋死,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之前他自然是聽見女孩抱怨的,只是不想跟她說大道理。
跳樓這種事,體驗一次,比多少“雞湯”都管用。
“謝謝你,我再也不尋死了!”
重獲新生的喜悅讓女孩徹底的淚流滿面。
“趕緊回去吧,我可沒空跟你在這浪費時間。”
看了眼talk上的新訊息,一個后空翻,直接落在外邊的機械吊臂上。
“你這是做什么?”
女孩被祝覺這一下動作嚇的又從地上猛地爬起來。
“跳樓。”
平淡的回了句,沿著機械吊臂往外跑了幾步。
一躍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