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大皇子之后,唐寧回到房里,春草嗔道:“大人也真是,即便大人不待見大皇子,也不必用巖茶招待他啊!”
唐寧搖頭道:“反正又做不到一笑泯恩仇,又何必浪費好茶?如今他正要展現謙和的風度,不論如何都不會鬧起來,總會看起來一團和氣。”
春草猶豫了一下,小聲道:“可是大皇子親自登門看上去像是放下了芥蒂的樣子,何必如此呢?大人將二皇子給打了,若是,若是,皇上可就只有兩個皇子啊!”
要么爭一爭帝位,要么離開大周,這是唐寧最終的決斷。但是他卻不好和春草說。
春草并不知情,所以憂慮。想到這里唐寧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容萱也不知情啊。
那容萱心里是怎么想的?是否心甘情愿嫁給他?他選擇的是一條艱難的道路,而容萱卻毫不知情。
這樣對容萱公平嗎?
唐寧坐在樹蔭下沉思良久,春草仍然一臉擔憂的看著他。
唐寧回過神來笑道:“你不必憂慮,皇上春秋鼎盛,這日子還長著呢,還有轉機。況且,咱們在大周待不下去了,還可以去東海城。我娘和劍閣閣主是故交。”
春草聞言十分驚訝,這還是她頭一次聽大人提起老夫人,原來老婦人竟然和劍閣閣主是故交,劍閣名揚天下,高手如云,若有劍閣庇佑,那自然不怕。
春草放下心來笑道:“原來大人心里早有打算,是我白擔心了。”
唐寧沉吟道:“我若是寫封信的話,能悄悄的送到容萱的手里嗎?”
春草掩嘴笑道:“大人是要給夫人送情詩嗎?門房上跑腿的瑞根倒是和容府的小廝混的熟,大人要不要問問?”
唐寧點頭道:“行,把他叫來我問問。”
“大人,您找我?”沒一會兒瑞根便跑來了。
唐寧笑道:“我聽說你和容府的小廝混的很熟?”
兩家都要結親了,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瑞根陪笑道:“自從大人和容府小姐的婚事定下來了,大家都覺得親切,見面就笑著打個招呼,一來二去的就混熟了。”
唐寧笑道:“我想寫封信給容小姐,你能不能悄悄的送到容小姐手里?”
瑞根想了想道:“大人放心,沒問題的,我認識一個容府的小廝,他妹妹就在容小姐房里當差。”
春草去取來筆墨紙硯,唐寧想了想在紙上寫了幾個字,封了起來交給了瑞根。
春草拿了二兩銀子給了瑞根,瑞根千恩萬謝的去了。
自從婚事定了下來,容萱就很少出去走動,多數時候都待在自己小院里。
容萱正低頭繡著荷包,一個丫鬟悄悄走到了她跟前,手上出現了一封信,小聲道:“小姐,姑爺托人帶來一封信,說是給小姐的。”
這封信沒有署名也沒有落款,信封上什么都沒有,容萱訝異道:“你是怎么得來的?”
丫鬟趕緊解釋道:“我哥哥不是在門房上跑腿嗎,他和姑爺府上的小廝相熟,是姑爺的小廝請他轉交的,說是姑爺寫給小姐的信。”
這下容萱不再存疑,笑道:“行,我知道了。”
待丫鬟退下去之后,容萱才有些好奇的打開書信,不知道唐寧有什么話不能等婚后再說,還寫了封信來。
“我有話要對你說”,容萱看著信上這幾個字十分無語,落款是唐寧,這字跡也確實是唐寧無疑。
有什么話你倒是在信里說啊,這沒頭沒尾的算怎么回事?容萱望著信有些哭笑不得。
容萱望著手里的信怔怔的出神,鶯兒走了進來笑問道:“咦,小姐,哪里來的信?”
容萱將信收了起來,吩咐道:“鶯兒你去吩咐一下,備上馬車我要出去一趟。”
鶯兒詫異道:“出去?小姐要去哪兒?夫人不是囑咐過了嗎?小姐最好不要出去。”
容萱笑道:“我知道,若是我娘問起來就說去公主府別院了。”
鶯兒問道:“那小姐是要去哪里?”
容萱笑道:“啰嗦什么,快去備馬車。”
思來想去,容萱還是決定去一趟唐寧的別院。雖然她如今再往唐寧的別院跑有些不合適,但是唐寧絕不會無緣無故送來這封信。
而且那些話唐寧沒有在信上說,那就說明不能在信上說。
馬車吱吱呀呀出了別院,駕車的婆子這次問道:“小姐,是要去哪兒?”
容萱沉靜道:“去前面的別院。”
前面的別院就只有唐寧的別院,鶯兒吃驚的問道:“小姐要去姑爺的別院?啊,我知道了,那封信是不是姑爺送來的?”
容萱小聲道:“嗯,他在信上說有話要對我說。”
鶯兒是她的貼身丫鬟,關系私密,所以容萱也沒有必要瞞著她。
鶯兒小聲道:“姑爺也是,有什么話不能等到成婚后再說,這要是讓夫人知道了,肯定又要說小姐呢。這還沒成婚就天天往姑爺的別院跑,成何體統,會讓人笑話的!”
容萱聽了十分無語,什么叫天天往唐寧的別院跑?幾時天天往唐寧的別院跑了?
容府的馬車悄無聲息的進入了別院,春草帶著夏花她們趕緊迎了上去。
即便是容萱一向大方端莊,也不禁有些羞赧。定下婚事登門和沒定下婚事登門那感覺是截然不同的。
其實府里又有誰敢笑話呢?春草她們斂衽行禮:“容小姐。”
容萱開門見山的問道:“唐寧呢?他給我送信說有話要對我說。”
春草連忙笑道:“大人在樹蔭下納涼呢,容小姐請。”
跟著春草轉過了園門,果然見到唐寧正坐在樹蔭下怔怔的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平復了一下羞赧的心情,容萱款款走上前去,但是一顆芳心還是禁不住怦怦亂跳起來。
上次登門的時候還是和筱筱、林嵐一起,所以還不怎么感覺到異樣,這次只有她一個人,心里突然緊張害羞了起來。
見到容萱來了,唐寧起身笑道:“你來了,坐。”
容萱紅著臉微微低頭“嗯”了一聲,在唐寧對面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