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毅淡淡道:“他是誰,和你有何干系?”
黃元朗也算是豁出去了,沉聲道:“卑職懷疑他就是唐寧,所以要將他帶回去查明真相。卑職忝為北鎮撫司鎮撫使,有訪謀逆妖言大奸惡之責!”
鄭毅微微笑道:“北鎮撫司確實有訪謀逆妖言大奸惡之責,不過你沒有!”
黃元朗聞言疑惑道:“公公此言何意?”
鄭毅笑道:“從今天開始,你就不再是錦衣衛北鎮撫司鎮撫使了!”
黃元朗聞言一臉的驚愕之色,強忍著不讓自己顫抖,一瞬間冷汗都出來了。
自己要被罷官了?!自己怎么會被罷官呢?其實這幾天來他們錦衣衛已經查明了,指揮使龐昱確實有涉案的可能,但是絕對沒有證據證明他涉案。
所以指揮使龐昱被殺絕對是冤案,錦衣衛遭此重創,皇帝不應該安撫補償錦衣衛嗎?
皇上為何要罷他黃元朗的官呢?他并沒有懷疑鄭毅的話,因為鄭毅不可能在這種事上開玩笑。
黃元朗一臉的驚愕之色,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鄭毅淡淡道:“錦衣衛已經爛透了,皇上要清理一下錦衣衛里的渣滓,咱家正要去錦衣衛宣旨呢!”
“既然圣旨中也有你的名字,那你還是先跟咱家去錦衣衛聽旨吧!”
黃元朗一下子就懵了,現在他哪還有心情考慮將唐寧押入大牢的事。現在他滿腦子都是自己被罷官了,脫去這身官袍那他就完了,他什么都不是。
皇帝要清理錦衣衛,這并不出乎唐寧的意料。一來皇帝都親口承認錦衣衛指揮使龐昱勾結刺客了,不清理一下錦衣衛都說不過去。
另一方面,雖然沒有實在的證據,但是唐寧覺得皇帝肯定也有疑心,錦衣衛和內衛司都是天子耳目,皇帝絕對不會允許錦衣衛出什么差錯,所以清理錦衣衛肯定是順理成章的事。
鄭毅朝唐寧和善的點了點頭,便上了轎子,黃元朗也沒有心思花在唐寧的身上了,失魂落魄的帶著錦衣衛跟著鄭毅的轎子去了。
一直提心吊膽的春草和夏花終于松了一口氣,她們倆小臉雪白,差點被嚇死。
如今危機終于化解了,唐寧本打算繼續帶著她們倆去吃魚,但是已經被嚇了一跳的她們,怎么還敢去吃魚?
唐寧也有些壞了心情,即便是吃魚也吃不出什么味道來,那就回府去吧。
唐寧打道回府了,這次出來雖然被錦衣衛鬧了一通,但是并沒有引起什么影響,也沒有其余的文官盯著他。
但是相比唐寧的平靜,錦衣衛卻翻天了。這次皇帝既然決心要整頓錦衣衛,那原錦衣衛指揮使龐昱的親信的幾乎被一網打盡。
龐昱把持錦衣衛多年,如今錦衣衛的實權高層幾乎都是他是親信。等于直接給錦衣衛來了個大換血。
原本一個在錦衣衛中備受冷落的指揮僉事咸魚翻身,得皇帝青睞一舉坐上了錦衣衛指揮使的寶座。
這位新上任的指揮使也不是簡單人物,畢竟能在龐昱的擠兌下屹立不倒多年,沒幾分本事是做不到的。
鄭毅在錦衣衛宣完圣旨之后,可謂有人歡喜有人愁,而多數龐昱的親信則被內衛司的人直接拿下。
這些人在錦衣衛打混多年,屁股底下就沒幾個干凈的,真要追究起來,翻起舊賬簡直不要太簡單。
貪贓枉法,草菅人命,敲詐勒索,拉出去砍頭一個冤枉的都沒有。錦衣衛這樣一番大動作,即便是有指揮使龐昱被斬殺的悲情在,仍然沒有人同情這些被拿下的人。
因為他們在京里作威作福慣了,無論是官員還是百姓聽說了都無不拍手稱快。
就在鄭毅在錦衣衛官衙宣旨的時候,高鳳也去宣旨了,不過他去的驍騎衛。
聽旨的人便是榮升為驍騎衛同知沒多久的趙連堂。趙連堂在不到一年的時間內實現了兩連跳,算得上是春風得意了。
當然他也知道這都是托了唐寧的福,當然他自己也十分努力,準備抱緊唐寧的大腿,過不了多久應該就能熬上指揮使的位置了。
但是突然發生的這一連串的事卻讓他大吃一驚,先是唐寧在京郊遇刺,索性只是受了點傷。
但是他的心還沒來得及完全放到肚子里呢,結果就又發生了一件大事,唐寧深夜于長街之上悍然斬殺了錦衣衛指揮使。
心里震驚于唐寧如此兇悍的同時,也震驚于唐寧斬殺了錦衣衛指揮使卻只被皇帝禁足。
這樣的圣眷在本朝來說絕對算是前無古人了,趙連堂心里震驚不已,他自己親身經歷了唐寧的崛起,所以才更加能體會到唐寧的圣眷。
雖然唐寧被皇帝罷官了,但是趙連堂心里堅信唐寧一定還會東山再起。他也很想去探望一下自己這位老上司,但是五城兵馬司的人還在圍著唐府呢。
他這時候上門就是去添麻煩的,所以他也只能干瞪眼的看著,等著什么時候五城兵馬司的人撤走了,他再登門好好寬慰一下自己這位老上司,千萬不要因此而意志消沉了。
正這樣打算著呢,結果突然接到了皇帝的旨意。皇帝單獨給他下旨,這還是頭一次呢。
聽完旨意之后,趙連堂直接就懵逼了。皇帝竟然調任他為錦衣衛指揮同知,署理南鎮撫司!
雖然驍騎衛和錦衣衛都是衛,但是論起權柄來真可謂是天差地別。驍騎衛拱衛京師,是京營中的一衛,可謂清貴。
但是比起權勢滔天的錦衣衛來說就差的遠了,上到朝廷官員,下到平民百姓,哪個對錦衣衛不怕?
就算是朝中的重臣對無孔不入的錦衣衛也極為戒備。雖然錦衣衛名聲不好,但是權勢卻是實打實的。
所以趙連堂才懵逼了,雖然官銜沒變,但是權勢卻變大了不知多少。這就讓他十分不解,他和錦衣衛從來就一點關系都沒有。
皇帝怎么會突然想起讓他去做錦衣衛的指揮同知呢?這才是最讓他懵逼的地方。要知道他并不是皇帝的親信,甚至以前皇帝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