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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心靈感應

  西山上一座山峰,不算高,不陡峭,每年很多咸陽里達官貴人前來上香拜佛。

  寒山寺就在這里。

  寒山寺雖然也處于西山,但和西山狩獵的地方隔著實在有點遠,中間有好幾個山頭。

  這片山峰上,廟堂殿宇很多,也很樸素,整個寒山寺除了佛祖金身以外,就沒有多少值錢的東西。

  寒山寺上的和尚老實本分,根本不敢和咸陽里達官貴人結交過深,本就是化外之人,又處于咸陽跟前,有點二心當即可滅。

  寒山寺里的和尚有數百,堅決不超過這個數字,每日念經誦佛,研修武學,安靜度日。

  在寒山寺里,有一看守藏書閣的和尚,二十年前入得寺院,看守藏書閣也有十幾年了,現如今已經成了寒山寺內輩分最高的一批人。

  茂森師叔。

  茂森是法名,乃是他師傅取的,當年十幾歲的孩子前來出家,老和尚知道肯定有原因,世間最傷人的莫過于一個情字,取名茂森,意味著能真心歸隱山林,在這寒山寺,在西山度過余生。

  茂森自出家以來,便沒有離開過寒山寺,很少出藏書閣。

  這些年大夫人每年都來一兩次,茂森知道,可他不出來,不見大夫人。

  不是已經悟出什么,而是他怕控制不了自己。

  二十年的佛門修行,不僅沒有磨滅茂森心里對于愛情的火焰,反而讓他比少年時期更加濃郁,如一壺酒,釀造二十年,必定醇美異常。

  茂森也知道自己和大夫人沒有可能,自己不能表露心聲,不然就是害了她。

  本以為這一輩子就這樣,青燈古佛陪伴,但是誰想到,今天夜里來的一封信,讓茂森睡不著了。

  大夫人的來信,上面寫得很清楚,

  殺了葉生,再續前緣。

  只有這八個字,卻讓茂森激動的不能自已。

  再續前緣啊,他做夢都在夢這個,年少時的驚鴻一瞥,愛慕難舍,但因為大夫人家族的阻難,加上大夫人只是有點喜歡,沒有愛的深刻,在家族人的勸說下,披上嫁衣,在漫天桃花中,進入了葉王府。

  少年目送自己心愛的人進入葉王府,看著鑼鼓先天,喜氣洋洋的場景,轉身離開了。

  幾天后,他在寒山寺出家,剪去三千紅塵煩惱,想借著佛法,讓自己忘記一切,

  事實證明,他失敗了。

  少年變成中年,二十年的光陰,賦予了他深厚的修為,卻沒有給他帶來解脫,反而是越陷越深。

  年少時的那一次邂逅,那一回眸的微笑,深深烙印在心頭,如朱砂一般,每每想起,痛不欲生。

  “佛祖啊,茂森苦修二十年,今日卻發現,自己依舊是當年那個癡情的少年,愧對佛祖的教誨。”茂森跪在佛前,深深的懺悔。

  再度站起來,茂森長噓一口氣,他知道大夫人寫這封信代表著什么,也知道自己一旦離開寒山寺,就沒有回頭路了。

  可他不后悔,與其每日備受煎熬,不如將思念和情誼化為一場再會,哪怕這一場再會的結果是粉身碎骨,他也不怕。

  深夜,茂森把佛堂的佛像擦拭一遍,虔誠的跪拜,轉身離開,頭也不回。

  大雪中,茂森單薄的身影帶著義無反顧,就像當年的他看著自己深愛的人身披嫁衣,走入王府一樣。

  西山上,另一處地方,一白衣中年,面容俊朗,在黑夜里,白雪中,散發著瑩瑩神輝。

  在白衣中年身側,有一乞丐打扮的老者,牽著一頭瘸腿馬緩步慢行。

  在兩個人身后很遠的地方,一個滿臉不耐煩的少年叼著一根草,默默地看著。

  “你要去咸陽了?”白玉中年正是白玉田,天下第九仙,此刻問道。

  老者灑脫道:“該去了,你到時候記得來給我收尸啊。”

  白玉田沉默道:“可惜了,你機會不大的。”

  “總要試一試,我現在能找的人只有他了。”老者輕聲道。

  “整個天下都會注視這一場戰斗的。”白玉田期待道。

  “別期待,我身體壞了,打不出什么精彩的決斗。”老者擺手道。

  “你離開,我也該離開了,等待著你的演出。”白玉田笑道。

  “走了,走了,和你說這些文縐縐的話,看我帶來的小子臉色,他要發怒了,我要帶他去咸陽,鬧上一場風波,不久之后,他必定名揚天下。”老者期待道。

  白玉田也看向那個年輕人,點點頭道:“我期待著。”

  老者牽著瘸腿的馬,喊道:“臭小子,還在那邊待著干什么,走啦。”

  楚中天一聽,歡快的好似一匹馬兒,直奔而來,道:“真的走啦?”

  “走啦,去咸陽,鬧他個天翻地覆。”老者點頭說道。

  “又吹牛,上次你就說讓我鬧個天翻地覆,反而是帶著在這深山老林里待了小一個月。”楚中天不滿道。

  “這次是真的要鬧個天翻地覆,你小子到時候可別嚇得尿褲子。”老人家牽著馬,往山下走。

  楚中天聲音遠遠傳來:“我會尿褲子,笑話,我楚中天是誰,未來天下第一高手,有誰能讓我尿褲子?”

  白玉田聽著這對爺孫的對話,露出笑意,看著咸陽,道:“天下第二入咸陽,天下第一該怎么辦呢?”

  外界紛紛擾擾,對于葉生而言,無關緊要。

  他在修道院內每日煉丹,專心修行,速度一日千里,無論是丹藥還是肉食,他都隨便吃,修為直接如同坐火車,一路飆升。

  又是短短的三日,葉生直接達到七重天巔峰。

  與此同時,他的神魂也要突破了。

  這一日,葉生見到師父,道:“師父,我神魂修為要突破六重天,達到七重天,但還差一點,不知道為何?”

  清虛道長看著葉生,問道:“差點什么?”

  “感覺好似有種心悸的感覺,每次突破都心神不寧,仿佛有人在暗中盯著我。”葉生思索道。

  他本可以早早突破,但是這一次卻到了關鍵時刻,就會心慌,心悸,渾身冒著虛汗。

  這是第一次,葉生不知道為何,難道是自己修行出錯?

  清虛道長眉頭一皺:“心靈感應,你的神魂強度達到這樣的地步了?”

  “什么是心靈感應?”葉生問道。

  “這是屬于出竅境界才會有的感應,就是民間說的心血來潮,玄而又玄的東西,你感覺有人盯著你,說明有人要殺你。”清虛道長提醒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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