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腐朽為神奇”
曹易嘴里吐出六個字的同時,打開了紫金紅葫蘆。
這種可能要硬碰硬的打斗,還是交給耶律質古比較好。
一聲龍吟,徐福身下的龍舟變成一頭西漢才有的蛇形龍,長角、尖耳、獸足、蛇身,與后世的龍沒有太大的差異。
又一聲龍吟,蛇形木龍卷起了浩大的水浪,巨大的身子壓迫了過來。
曹易搖動三清鈴,清脆的鈴鐺聲飄蕩在湖面上。
已經出來的耶律質古騰空一躍,和幾丈長的蛇形木龍碰撞在一起。
然后,蛇形木龍后退數丈,耶律質古被曹易接住。
船身猛地下沉,如果不是曹易對水的控制力已經很強,這一下,船就被淹沒了。
另一邊,蛇形木龍有點不受徐福的控制,咆哮著盤旋了幾圈,才折返回來。
趁著這個時間,曹易用水浪把船只送走,腳踩紫金紅葫蘆,迎戰徐福。
接下來,不到百息的時間,兩人通過外物,間接交手數十次,一直打到岱澤中心的小島附近。
“今日,老夫要讓你命喪于此!”
徐福臉上充滿仇恨。
要不是曹易,他不會變成現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你恐怕要失望了”
曹易像上次對付耶律質古一樣,讓紫金紅葫蘆去吸徐福身下的蛇形木龍。雖然體型過大收不了,干擾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為何如此?”
徐福發現自己身上的木龍像脫了韁的馬一樣,一邊甩動,一邊朝曹易飛去。
又是一陣鈴鐺聲,耶律質古躍上蛇形木龍,沒費多大力氣就把徐福打落了下去。
蛇形木龍一震,變回原來的龍舟模樣落入水中。
浪雖還在,天地已恢復平靜。剛才的一切,好像是幻象一樣。
曹易目光在水面掃視,突然一個東西映入了眼簾。
一個火紅色的卷軸,在有點渾濁的水中若隱若現。
“收”
曹易張嘴一個收字,一股吸力從紫金紅葫蘆里發出。
火紅色的卷軸,迅速變小,進了紫金紅葫蘆里。
“把卷軸還給老夫,還給,啊…”
徐福冒出水大叫,雙手抱頭,表情很痛苦。
曹易正想讓耶律質古出擊,見徐福的樣子不對勁,停下來,靜觀其變。
過了有三分鐘的樣子,徐福停止了動作,漂在水里。
出于對徐福可能耍詐陰自己的顧慮,曹易施展無風起浪,把徐福送到了不遠處的小島岸邊。
“質古,過去看看”
曹易又加了一層保險。
耶律質古提著沉重的巨斧,騰空落到淺水處,周圍的水立刻結了一層薄冰。
耶律質古再次躍起。這次落在了岸邊,走到徐福旁,站定。
“看看他死了嘛?”
曹易吩咐。
耶律質古舉起巨斧,一下,兩下,三下…
過了一陣,紫金紅葫蘆上,曹易看不下去了,阻止道:“別劈了,已經幾十段了。”
耶律質古這才停下。
看著已經不成樣子的徐福,曹易自語:“難道是因為收了卷軸,隔絕了他們之間的聯系?”
“道長,道長…”
李斯隱約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過來,沒事了”
曹易嗓音不大,但傳的很遠。
確認已經安全的李斯,讓船夫把船劃了過來。得知徐福死了又復活了,問曹易借了火,把徐福的殘體燒了個干凈。
恰巧一陣風吹來,徐福的灰隨風而起,落在了水中。
“便宜他了”
一旁,胡亥恨恨道。
他活這么大,第一次這么兇險。要不是徐福人已經死了,他一定把徐福折磨幾年再弄死。
曹易目光投向胡亥:“胡亥公子”
胡亥上下看了曹易一眼,嗯了一聲,道:“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恕你剛才的無禮之罪。”
曹易從袖子里取出圣旨說:“胡亥接旨”
胡亥愣了一下,拱手彎身道:“胡亥接旨”
曹易沒念內容,直接給了胡亥。
“父皇一定是夸我孝順”
胡亥一臉得意的打開圣旨,看到上面的內容,臉唰的一下白了。
好像沒有了骨頭一樣癱坐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喃喃:不可能,不可能…
曹易看向別處。
過了一會兒,胡亥突然起身,跑到李斯面前,身子一矮,抱住李斯的腿,痛哭道:“丞相救我,丞相救我…”
李斯看看曹易,又看看被胡亥丟在地上的圣旨,猶豫了一陣說:“斯,無能為力”
胡亥又哭求了一陣,見李斯不為所動,爬起來,指了指李斯,又指了指曹易,帶著哭腔道:“你們騙我,你們騙我,父皇不可能殺我,我要見父皇…”
李斯走過去撿起地上的圣旨,說:“陛下圣旨上說了,不想再看到你。”
胡亥又抹了一下臉上的淚水,哀求道:“我愿意和皇兄一樣,戍守邊疆?”
李斯搖頭。
胡亥走過來抓住李斯的手,一臉希冀的說:“我不當皇子了,做個富家翁可以嘛?”
李斯還是搖頭。
胡亥又道:“做個農夫,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李斯把腰上的青銅劍解下來,遞給胡亥。
胡亥顫抖著雙手接過,拔出來,橫在脖子上,嚎啕大哭起來:“我做錯了什么,我究竟做錯了什么?父皇要這么對我。”
李斯嘆了口氣,和曹易一樣看向別處。
過了半響,胡亥停止了哭聲。
就在曹易、李斯以為胡亥要自殺的時候,聽到一句讓人不知該哭該笑的話:“我下不了手,你們能幫我一把嘛?”
曹易給李斯使了一個眼色。
李斯搖頭。
曹易又看向那些士卒。
士卒們全都低下了頭。
曹易無奈,只好把這個殺人的任務交給了耶律質古。
一聲割破皮肉的聲音,胡亥倒了下去。
李斯這才帶著士卒,用衣服把胡亥的尸體包裹起來。
“走”
船朝岸邊駛去,上岸后,沒遇到之前那伙人。
行了二十多里,一陣喊殺聲從一側的樹林里傳來。
一行人下馬,進樹林,看見上千秦軍以弓弩圍攻一伙人,滿地都是尸體。
在這伙人中間,有一個又黑又高的中年人,身上插了好多箭,血流不止,但仍然站著。
中年人看到曹易還活著,一臉失望的倒了下去。
李斯盯著中年人的尸體看了一陣,忽然說:“這人老夫以前見過,是齊國王族,田橫。”
曹易對田橫的印象,只有一幅畫,叫田橫五百士,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走吧”
傍晚,太陽從天邊漸漸墜下來,渲染了整個天空,或是紫色微染,或是橙如楓葉,或是紅如烈火,美麗且壯觀。
學宮,三樓,正堂。
房門半掩著,內里的光線很差,但可以看到,并肩站著兩個人,一個道士,一個皇帝。
地上,還有一個衣服包裹的尸身。
經歷了長達數分鐘的沉默,曹易開口道:“貧道告辭了”
嬴政只是點點頭。
一聲關門的聲音,隨后是遠去的腳步聲。
不多時,一個相貌平平的老卒,打開門走了進來。
“陛下”
嬴政瞥了老卒一眼,道:“說”
老卒躬身道:“臣遍訪會稽東山一帶的山野村夫,皆言忽有一天,天降一片桃林,林中有一座庭院,曾有二三人進出。其中便有剛才離開的曹道長,后來曹道長先去了項家隱居之地,后北上,途中遭遇呂公一家被巨野盜賊圍困,出手襄助,之后便住在沛縣呂家,期間,大盜彭越聚巨野群盜于沛澤,意欲復仇,罪星突降,彭越與巨野群盜皆沒,再之后,陛下已知。”
嬴政閉上眼睛,過了一陣,又睜開眼睛,說:“知道了,下去吧”
“諾”
老卒拱手,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嬴政目光投向地上的尸身,看了半響,轉身走到窗口,往著曹易遠去的背影,語氣不確定的吐出一句話:“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回到營帳之中的曹易,打開紫金紅葫蘆,檢查剛剛的收獲。
卷軸,長一尺多,外表火紅色,上面有兩個篆體小字——欽天。
曹易手即將觸摸到卷軸的時候,停下來,走了出去,片刻返回,手里多了一只野兔。
將不停掙扎的野兔,放在卷軸之上。半響過去,沒有任何異常發生。
見狀,曹易把野兔放了。
拿起卷軸,準備打開,曹易又覺得不妥,將耶律質古放出來。
“打開它”
耶律質古毫不遲疑的打開卷軸。
一個古人在泛起大霧的海面上泛舟演奏簫的飄逸畫面,緩緩顯露了出來。
突然,一道黑影躥了出來,直撲耶律質古的眉心,隨即發出一聲慘叫。接著,一道黑煙從耶律質古的頭頂升起,隨風而去。
“果然留了后手。”
曹易自語了一句。
見耶律質古的動作停下,又道:“繼續”
耶律質古繼續翻,古人在泛起大霧的海面上泛舟演奏簫的畫面完全顯露了出來,一旁出現一行小字——滄海潮生曲。
“滄海潮生曲,應該就是徐福演奏得那個”曹易點點頭,道:“繼續”
耶律質古這次翻了不到一指,就沒了,只露出一條龍尾。
曹易眉頭微皺,卷軸到這里就結束了,明顯不合理,一定是需要什么手段,才能繼續看。
“叮,恭喜宿主完成獲取欽天卷軸任務。”
“獎勵:一次性物品,沒有名字,作用,縱地兩千里,可快速返回玉虛觀。”
看到這次的獎勵,曹易知道距離離開這個世界的時間近了。
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曹易變得忙碌起來。
把已經擴充到百人之多的門徒,分出一半派到臨淄,建立根基之地。之后,又親自去了一趟,反正也不遠。
組織更多的人手配制火藥。
傳下了一小部分金液還丹法,只傳給了少數幾個人。
制定了很多戒條,十分嚴厲,以免將來有品行低劣的道士仗著道教的勢力胡作非為。
系統表示建立道教,打下基礎的任務完成,獎勵,返回玉虛觀再發放。
這天,是個大晴天。
天像一張藍紙,幾片薄薄的白云,像被陽光曬化了似的,隨風緩緩浮游著。
沛縣,呂家。
種了許多梧桐的庭院里,站著一個個熟悉的面孔。
黑了不少的東門慶、尤伯。
嬌俏清麗的呂素。
落落大方的呂雉。
溫文爾雅的呂公。
沉穩持重的李斯。
沉毅肅穆的章邯。
恢弘大氣的嬴政。
這些人,一個個上前作別。
有的嘆息,有的不舍。
最后,走過來的是地位最崇高的嬴政。
“陛下氣色越來越好了”
曹易稱贊。
服藥有一段日子的緣故,嬴政看起來不但氣色大好,因為上了年紀產生的皺紋也不見了,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了十歲不止,一副盛年的模樣。
“道長”
嬴政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
曹易笑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嬴政點點頭:“不錯”
曹易目光轉向眾人,最后停留在東門慶、尤伯二人身上,訓誡道:“要謹守本分”
東門慶、尤伯連忙躬身應諾。
曹易點點頭,在心里說了一聲離開。
原本寂靜的天空,風云變化,似有一只天外之手在不斷攪動一樣,不多時,紛亂的云分開,一道紫氣裹挾著一頭青牛,從天而降。
把在場的人全都震得不輕。
曹易看了一眼近乎透明的青牛,輕輕一躍,上了牛背。
青牛緩緩升空,地上的建筑物,人開始變小。
“朕與道長還有再見之日嘛?”
下方傳來嬴政的聲音。
曹易側頭道:“有”
話音落下,青牛的速度驟然加快,朝南飛去。在天上留下一道長長的看不到盡頭的紫氣。沿途郡縣,上百萬人親眼目睹。
東門慶、尤伯將此事記載下來。
“祖師南行,紫氣浩蕩,滾滾如龍,長達千余里”
會稽東山。
桃花盛開的場景已過,遍地都是墜落的花瓣,給人一種很傷感的感覺。
曹易一步步穿過桃林,來到玉虛觀前。
一個老仆正在臺階上,打瞌睡。
“老人家”
曹易輕喊了一聲。
老仆睜開眼睛,看到曹易,打量了一陣,不確定的問:“可是曹先生?”
曹易頷首。
“太好了,小老兒終于可以回去向主人復命了,告辭”
老仆拱拱手,快步離去。
見老仆行色匆匆,曹易面露疑惑。
“不管小老兒的事”
遠處傳來老仆的聲音。
曹易狐疑的推開門,看到遍地的狼藉。
哮天從一個房間里跑出來,嘴里叼著東西,腦袋亂甩,玩得正歡。
“咳”
曹易咳嗽了一聲。
哮天抬起頭,看到曹易,狗臉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