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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冒名頂替

  等到基本的清潔告一段落,已經到了晚上六點。換好了新的燃氣管道,順便還換掉了用了五年現在已經銹跡斑斑的金屬編織熱水管后,孫立恩坐在沙發上,摘下了自己臉上已經被汗水浸濕的大棉口罩,很舒心的喘了口氣。一種莫名的成就感從他心底涌出,似乎就連身上的疲勞都消退了不少。

  雖然按照王彩鳳或者胡佳的標準,這里仍然比狗窩強不了多少。

  不過孫立恩仍然覺著心里一陣舒爽放松。辛苦工作后馬上就能看到成果,就算一下失敗了也能慢慢通過工作把局面扭轉過來。最重要的是,實在搞不定或者不想搞了,只要愿意忍受那么一大灘污漬,直接撂挑子也沒關系。

  對急診醫生來說,打掃衛生簡直就是心靈上的深層按摩啊!

  正以標準“葛優癱”的姿勢躺在沙發上的孫立恩忽然從床上蹦了起來。

  他忘了和老爹說沈輕眉明天要來廠子里參觀的事兒了。

  “兒子啊?”電話在振鈴三十八秒后被孫宏斌接了起來,電話那頭的孫宏斌顯得有些驚訝,“啥事兒?”他以為孫立恩這是突然打算改變主意了。

  “明天裕華集團的沈輕眉沈總說是想來咱們廠里參觀一下。”電話里有事兒先說重點。孫立恩用最短的時間向孫宏斌傳達了核心內容,然后有些惆悵道,“可是我不知道她什么時候來…”

  孫宏斌在沙發上坐直了姿勢——他之前一直以“葛優癱”的姿勢癱在沙發上吃冰棍呢,“明天?她是怎么跟你說的?你跟我復述一下。”

  結束了通話后,孫立恩打開了屋里的燈,順便關上了之前因為通氣而打開的那些窗戶。孫宏斌在聽完了孫立恩的描述后,經過大約十秒的思考后要求孫立恩明天一大早來別墅。這個決定直接打消了孫立恩準備出門去買明天早餐的想法——反正明天一大早都得走,還不如干脆去別墅里吃飯算了。

  “對了,明天還真有個事兒得讓你去看看。”正準備掛電話的時候,孫宏斌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情,“你還記得原來咱們紙箱廠旁邊的那個國營造紙廠吧?”

  “記得啊。”孫立恩點了點頭,“就是小時候我老去買汽水的那個地方吧?”

  孫宏斌“嗯”了一聲繼續道,“他們這個廠區準備賣了,不過原來配給他們的廠醫院沒法搬…好像還是個二甲醫院。”他頓了頓問道,“你明天去那個醫院看看吧?要是有價值的話,我跟你媽打算把旁邊的地,連帶這家醫院一起盤下來。”

  “買醫院?”孫立恩一愣,連忙勸阻道,“老爹,你再考慮考慮吧。買個醫院可麻煩了…我們院長那是家里條件好,又有寧遠醫學院在后面做后盾,就這她還每天一大堆事兒…”

  孫立恩的話沒說完,孫宏斌就打斷了他后面的內容,“反正你明天也得過來,去看看嘛。無非多跑一趟,你又不會掉兩塊肉下去。”

  電話是打完了,但是孫立恩心里這個別扭勁卻始終消散不了。一個多月前,孫立恩才在武田的三亞會議上懟過民營醫院,現在自家似乎就有成為民營醫院的意思了。這算什么,真香定律?屠龍者變惡龍?

  在一陣糾結和別扭中,孫立恩恍恍惚惚的睡了過去。

  “我就是想掛個號換個藥…”孫立恩站在造紙廠醫院的分診臺前,很無奈的對分診臺內的護士大姐說道,“這也要掛特需號?”

  “這是我們醫院的規定,不是廠里的員工,都要掛特需號。”護士大姐一臉的不耐煩,她指了指豎立在一旁的告示牌,以及告示牌上面已經被太陽曬到褪色發黃,字跡模糊成一片的打印紙,“上面寫著呢你不會自己去看?”

  規培醫被護士訓那是正常現象,孫立恩甚至一開始都沒反應過來自己被訓了有什么不妥之處,等他開始費力辨認起了那上面的字跡之后,他才琢磨過味道來——這個不對吧?

  算了,反正也就是個掛號費,大不了等會找老爹報銷嘛。孫立恩嘆了口氣,走到一旁的掛號窗口掛了價值三十五元的特需號。并且按照對方的要求,花了十塊錢買了個病歷本,十塊錢買了個電子病歷卡。

  “都有電子病歷了,怎么還得買病歷本?”孫立恩拿著手里這本又薄質量又差的病歷本,以及那張甚至不如某些名片結實的電子病歷卡問道,“只用電子病歷不行么?”

  “這是我們醫院的規定。”掛號室里的大姐懶洋洋的指了指旁邊的另一張公告,和分診臺前面的差不多,都是已經被太陽曬到褪色的那種,“你自己看。”

  這個味道…不太對勁啊。孫立恩皺著眉頭離開了掛號廳,這種辦事態度倒是符合國營特色,但是這么多彎彎繞繞,各種強制或者軟強制性質的消費,怎么看都像是民營醫院才有的“特色”。

  等到了診室里,孫立恩的疑惑就更強烈了。這里與其說是診室,倒不如說是一個裝潢豪華的會客廳。就連等候就診的的座位都是豪華舒適的單人沙發椅。

  單從裝飾上來看,孫立恩倒是覺得自己這三十五塊錢的掛號費花的相當值得。

  “孫立恩…是吧?”一個年輕的醫生走進了診室,服裝合體而且看上去就很貴。是的,孫立恩在這個年輕醫生的白大褂上看出了帕斯卡爾博士白大褂的痕跡——按照老帕的說法,這種剪裁合體,質地上乘的白大褂一件最少要三百美金,而且還要等最少兩個月才能拿到。

  “是我。”孫立恩點了點頭,他看向這個年輕醫生的胸牌,“您就是…白建軍醫生?”

  年輕的白醫生有一個和年齡不相符的滄桑名字。

  白醫生很自然的點了點頭,“沒錯,是我。”他拉開實木辦公桌,很輕松的坐了下來,“您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呢?”

  孫立恩看著“白醫生”頭頂的狀態欄,竟然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韓家豪,男,26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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