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義勇為的三人二十五分鐘之后抵達了三亞的部隊總院。在和一臉驚悚表情的急診醫生交流過病情之后,他們被迅速引入了急診室內。
“陳主任?”三人穿著酒店拿來的浴衣,坐在會議室里沒幾分鐘,陳天養就被跑進會議室的醫生認了出來。
“你是…?”陳天養平時天南海北的到處參加會議,見過的醫生沒有一萬也有五千,哪兒還能認得面前這個年輕醫生是誰。他搓了搓手應道,“不好意思,我這人有點臉盲。”
“我是首都總院第一附屬的,林華。”林醫生笑了笑,“咱們在去年滬市的燒傷會議上見過。”
孫立恩一臉懵逼的看著身旁的陳天養,你不是個外科醫生么?怎么還摻和到燒傷科去了?
“哦哦。”陳天養笑瞇瞇的點了點頭,“你這一說我就有印象了。”外科的嘴,騙人的鬼。他還是沒想起來面前這個林醫生到底是干什么的。不過既然是首都總院第一附屬醫院的,而且還參加過燒傷會議,那恐怕就是專業的燒傷科醫生了。
“我現被調到了海南分院這邊,在戰創傷救治科。”林華繼續道,“外面那個病人,是您給做的緊急開腹?”
陳天養點了點頭,他指著身旁的孫立恩道,“孫醫生首先發現了老李的狀態不大對勁。診斷應該是腹腔靜脈破裂導致的內出血。然后那個胡護士去武田制藥的代表那邊找來了手術器械,我做的開腹和修補。”
“血漿已經掛上了,等患者情況穩定一點之后,先去做個CT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出血點。”林華解釋了一句,“不是我懷疑陳主任您的水平啊,只是這種情況還是做個檢查放心一點。”
陳天華繼續點頭,“應該做一下,武田制藥的那個止血貼片我也是第一次用,具體效果怎么樣心里也沒數。”
和陳天華又說了兩句之后,林華轉過身來笑著向孫立恩伸出了手,“您就是孫立恩孫醫生?”
孫立恩很隱蔽的挑了挑眉毛,看起來這位林醫生在來會議室以前,已經知道自己是誰了。
“是我。”孫立恩伸出手去和林華握了一下。
“我以前還在首都的時候,和袁平安關系不錯。”林華找了張凳子坐了下來,朝著孫立恩道,“后來聽說他去了您手下工作,我一開始還有些詫異。不過現在,我覺得他做出了一個非常明智的決定。”
孫立恩倒是沒想到,林華居然還和袁平安認識。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咧嘴笑了起來,“袁醫生主要還是跟著我們柳院長學習…”
“他今天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可是說一直在跟著你混急診室。”林華擺了擺手,“要不是他給我打電話,說有個患者可能有髂外靜脈撕裂,我現在還在家睡覺呢。”
林華是二線主治醫生,算起來級別比準一線的住院總袁平安還要高上一級。而且,今天不是他的值班日。按照平常的習慣,他現在應該正在某處的海邊釣魚,或者干脆在家睡大覺。但今天突然出現在醫院里,確實是因為袁平安的一個電話。
“戰創傷救治科是一個綜合科室,我們平時主要負責的是包括燒傷在內的復合性創傷治療,而內出血也是治療內容中的一個重點方向。”林華知道,作為部隊醫院特有的科室,戰創傷救治科對于普通公立醫院的醫生來說可能有些陌生。“所以陳主任以前能在燒傷會議上見過我,而我和袁平安認識,則是因為創傷急診這方面的交流。”
部隊性質特殊,士兵和軍官們比起普通人所面臨的風險自然也更大。以前的部隊醫院根據軍種不同,各有擅長的方向。比如陸軍醫院擅長骨傷槍傷和傳染病治療,海軍醫院擅長耳鼻喉和心血管方面的治療,而空軍則對皮膚科,航空病等等方面更有建樹。總的來說,以前的部隊醫院更擅長本軍種的“常見病”。雖然其他科室也不會弱到哪里去,但畢竟有所傾向。
而林華所在的部隊總院就不一樣了。作為級別最高的部隊醫院,他們所接收和治療的病人來自各個軍種,各個方向。同時作為部隊最高直屬醫院,部隊總院還要在科研和醫療技術上起到統領全軍醫療發展方向的責任。而林華所在的“戰創傷救治科”就是這一理念的最直接體現。
和平年代中,解放軍戰士和軍官們面臨的風險除了日常訓練中的意外,還有各種新型裝備可能帶來的傷害。高溫滾燙的機油,受力崩飛的螺母,觸電,甚至是某些可能有毒物質接觸,都會為一線的戰士們帶來巨大的傷害。而各軍種醫院對于這些過去沒有過的創傷并沒有非常綜合的治療手段。一個患者可能需要多科室長時間的密切合作才能穩定住情況,而這就是戰創傷救治科設立的目的。
以燒傷為主,復雜創傷治療和重癥醫學為輔,部隊總院為其他軍種醫院提供了一條示范路線。
至于袁平安會想到給林華打電話求助,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復雜創傷和重癥醫學兩個方向上,整個三亞沒有哪家醫院能比部隊總院更強。而部隊總院中,最擅長這些的,也就是戰創傷救治科。
“檢查很快就能完成,不過我得先問問各位,你們對患者進行的緊急手術情況。”林華和孫立恩又聊了幾句,從身上摸出一個小本子開始記錄內容,“請和我重新講一遍手術過程,包括消毒和器械使用,包括你們用了什么器械進行手術——用其他非手術器材代替的情況也請詳細說一說。”
胡佳承擔了這個任務。畢竟所有的手術器械都是經由她手準備出來的。至于孫立恩嘛…陳天養和他攀談了起來。
“你是老劉的學生?”稍微聊了兩句之后,陳天養的眼睛就亮了起來,他大手一揮,對著孫立恩認真道,“別在寧遠干了,來云鶴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