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門總督向來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這次,貿然現身金陵。
哪怕還沒確定,到底是不是真來了。
但,這四字,影響力太驚世駭俗!
也許,根本原因還是九門總督的特殊性,不公開不露面,歷來作為內院的‘最強王牌’,起到暗中震懾的作用。
仔細算算,這已經是第三代九門總督。
前兩任按照規矩,自上崗到卸任,均為內院公開發布通告,不與軍管系統交涉,哪怕,九門總督三代輪換,均是從軍界提人上任。
越級授職,并且對象涉及到重要將才,這等大事,舉國之內,也僅有內院能辦到,畢竟隸屬最高層面。
特殊流程,決定了九門總督的重要性以及話題性。
從不露面。
更讓九門總督,成為傳奇的代名詞。
這么一尊大佬,現在被傳言,就在金陵市,諸人大吃一驚之后,貼合實際再仔細琢磨琢磨,又會覺得相當不真實。
本土居民尚且如此,就別說華英這群王族成員。
這種足以直達天聽的顯赫存在,不應該身居高位,始終與凡俗眾生保持疏離之感嗎?
約莫二十分鐘過去。
一條來自華氏王族總部的消息,傳入華英手中。
華英看了兩眼,這才向現場王族成員交代,“還不確定真假,但,燕京發生了件有意思的事情。”
眾成員聚精凝神,來了興致。
“有數位武將,急調歸朝,按照我王族家主通過渠道打探到的消息,今年十大頭部將領,決定重新排名。”
華英剛說完,華云飛提了一嘴,“排名需要急調?”
醉翁之意不在酒。
“確實古怪,貌似出了什么問題,昨天僅有四位武將接受調令,連夜返回,今天余下的五人,悉數動身,沒有缺席。”
華英緊蹙眉頭,說實話,這種消息于他們而言干系不大。
“五加四,九位?”華云飛小聲嘀咕。
還缺一人?
難道…
“如果缺的一,正是九門總督,會不會單純的臨時路過?也許今天,或者明天,便一路北上,返回朝都,畢竟調令下來了。”
這么解釋,似乎最貼合實際。
華氏王族和秦烈的糾紛,是一場突發意外,還不至于吸引這種存在的注意力。
再者,王族與王族之間的爭斗,頂峰的權勢人物壓根不會叫停,甚至喜聞樂見。
歸根結底無外乎,他們真打起來,能最大程度消耗彼此家族的有生力量,嚴重點自斷一臂亦算常態。
也正因為如此,華家家主最終給出三個字交代,可以打!
“秦氏完全靠秦烈那老匹夫一個人撐著,論及人脈,還沒我華王族十分之一多,老夫就不信,你能拉來九門總督這種級別的存在鎮場。”
華英嘴角泛起一抹陰森笑容。
非但華英不相信,秦烈從頭到尾都未有過這方面的猜想,太虛幻,不現實。
這場糾紛的矛盾源頭。
嚴格來說,遠不至于將他們推到刀兵相見的地步,之所以越鬧越大,華王族在此次風波中,其實藏了私心。
養精蓄銳多年,也該展現家族的恐怖底蘊和現有力量,再之后,兵鋒北上,完成那件大事。
秦烈原本與他們立場一樣,可惜,沒有做小弟的覺悟,甚至一而再再二三對他至尊王族大不敬。
既然如此,拿你當磨刀石,磨磨咱華家的兵刃!
“金陵對岸那支隊伍,怎么辦?”華云飛再提一嘴。
華英冷笑,“以我華氏王族的資本,并不需要忌憚那支裝神弄鬼的隊伍,咱們先打,余者,沒工夫搭理。”
昨天派人接洽,試探對方態度,豈料,竟然被驅逐出來,華英本身就一肚子鬼火。
一眾臭魚爛蝦還學會擺譜了?!
到時候,以華氏為首的精銳之師壓境而至,統統給老子騰出地方,以免打起來,場地不夠。
對岸曾經升過一次旗,可惜,那時候華王族還沒抵達金陵上游。
“既然高枕無憂…”
華云飛淡淡站起身,兩手緩慢捏動,“紙上談兵多年,這次,也該讓我華某人,以金陵江為沙場,教教他秦烈,何為排兵布陣。”
一夜風波震蕩。
關乎九門總督的議論,逐步弱化。
來自于多方面的消息佐證,這位顯赫存在,僅是路過,加上燕家有其他事情處理,基本沒空關注這場,王族之間的內訌。
雖然比喻不恰當。
但,確實能代表一種聲音,狗咬狗這樣的劇情,站在最頂部那一簇權勢人物,向來放任不管。
又三天過去。
金陵市下了一場雨。
起先勁頭十足,為討好華氏王族,在本土做出一系列出格行為的穆家,依舊延續反常的沉默。
存在感越來越低。
而南城區的戒嚴,還是沒解除。
華家派人聯系過,穆勛沒出現,僅有家族的大管事交代一句,靜等王族大軍踏破金陵…
墻頭草一株。
華王族沒心思分神關注,也就不了了之。
此時,誰也沒料到,穆家已經先一步上路,留下的大管事,僅剩的活口之一罷了。
同在這一天。
那座屹立于山巔的千年古剎大雷音寺,忽然發出一道鐘聲,音波浩蕩,宛若漣漪徐徐綻放。
再之后。
大雷音寺對外宣稱,寺廟主持,也就是那位德高望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一夜之間,連破五境。
登頂十道境。
眾人,“…”
秦烈,“…”
金陵本土,有史以來最強者誕生了。
消息傳出,起先一片嘩然,緊隨其后是山呼海嘯般的吶喊聲,這個敏感階段,一位十道境強者的誕生,能很大程度提振人心。
“阿彌陀佛。”
老和尚一步橫掠數十丈,攜愛徒江流兒,共同下山,為秦烈助陣。
下午時分。
連續沉默數天之久的本土天家,終于表態,老王爺的八十壽宴只要擺下去,天家舉族,悉數到場。
這是賭上家族前途,選擇與秦烈共存亡。
華氏對此,不屑冷笑,又跳出來一個找死之徒罷了!
第二天清晨。
長安道開始有不同聲音發出,最后愈演愈烈,形成大規模躁動。
‘請秦烈率先交出王女秦詩音,為華云海之死,謝罪!’
桃花依舊笑春風。
站在院落一棵桃樹下的秦秋,清清楚楚聽見王族門前的請命,聲聲入耳,一字不漏。
“別怕,他會來!”
秦秋雙手握成拳,放在胸口,呢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