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瑤之所以會記得這么清楚,無非是因為那是陸行止第一次吼她,雖然他壓制住了他的脾氣,但是,那是那么多年的婚姻里,他唯一一次用那么重的口氣和她說話。
所以大概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江瑤終身難忘吧。
“我那次回了部隊的第二天就來了蘭寧,潛入了一個宣揚歪理邪說的宗教內部,那是我第一次認識到蘭寧那個偏遠小鎮的落后,那里的人甚至連普通話都沒有幾個人會說,那是一個幾乎被沙漠包圍住的小鎮,一個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絕望和愚昧的小鎮。”
“后來呢?”江瑤的心就這樣被陸行止的回憶揪了起來。
后來發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萬分的兇險?所以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如此駭人的傷疤。
“有內應我潛伏的很順利,也是在那個組織里我開始憎恨有些人的愚蠢和無知,他們用所謂的信天婆神得永生的屁話,將那個小鎮所有人洗腦,讓那個小鎮的所有人成為他們的奴隸一樣驅使,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也不會相信在這個年代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可笑的愚昧,但是又讓人震撼的愚昧。”
陸行止很少這般去感嘆一件事或者一些人,這是他第一次這般去譏諷一些回憶里的人和事情。
但是,也正是因為如此,江瑤忽然的就感受到了陸行止當時的無奈。
“我潛伏了大概半個月收集了很多情報,半個月后就開始收網行動,我跟著一個分隊追著那個左右護法進入了浩瀚神秘的沙漠,我們的人在潛伏的時候折損了幾個,進入沙漠以后又折損了一大半,我們在沒有任何沙漠生存經驗下咬死了追著那群人追了將近十天,等我們追上他們的時候,他們的手里多了兩個人質,是那個小鎮的村民,兩個年輕的女孩。”
江瑤沒有出聲去打斷陸行止的回憶,只是靜靜的等他繼續說下去。
“為了救那兩個女孩,我們的戰友死了一個,重傷一個,但是最后好歹是救下了那兩個女孩,也將那兩個左右護法和他們的人都抓了,那兩個女孩被我們救了以后一句話都不說,不管我們怎么問,也不開口帶我們走出沙漠,起初我們以為她們是被嚇壞了,我們是靠著自己的本能撐著走出了那個沙漠,就在我們看到群居的小鎮,看到即將走到的熱鬧小鎮,正當我們幾個在被劫后余生的喜悅籠罩的時候,那兩個女孩拿出了武器刺傷了我們,她們的武器是小鐮刀,是最普通最常見的農具。”
陸行止給江瑤比劃了一下,“就是村子里用來割草的那種小鐮刀,其中一個女孩就直接往我這個地方刺了進來,她們當時看著我們的神情就像是在看殺父仇人,殺紅的雙眼要和我們同歸于盡,她們怪我們抓了她們的神的使者,剝奪了她們獲得永生的機會,恨我們奪走了她們走出貧困和痛苦深淵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