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面色有些擔憂,有些怕警察會不留情面的讓她領走尸體然后趕她走,也不過是才三十歲的年紀,但是卻因為平時的操勞,硬生生的看上去要比別人老上許多。
“尸體是不能進飛機和火車的,所以你需要將尸體送到當地的殯儀館火化,然后帶著骨灰回去。”邊上的警員解釋,“如果需要的話,我們這里可以幫嗎聯系殯儀館開車把尸體接過去,剩下的事宜就需要你們自己去和殯儀館協商了。”
中年女人連聲道謝,應下之后,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囊中羞澀,擔心的是錢帶不夠,不能給丈夫辦一個體面的后事。
“三哥!”周偉祺站在門口剛想走進去,但是一聞到里面讓人作嘔的臭味又立刻捂著鼻子跑了出去,然后在很遠的地方朝著陸行止招著手。
陸行止聞聲朝著門口看了眼,見是周偉祺,并未理會。
葛排長的死相并不好看,當場死亡,沒有經過搶救,渾身上下都還保留著死時候的模樣。
身為軍人,陸行止不是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不會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意外犧牲。
而葛排長,也不曾一次和他談論過身為軍人要怎么死才死的值得和光榮。
人固有一死,或輕于鴻毛。或重于泰山。
那時候所有的假設里唯獨沒有一項背叛。
背叛這個民族,背叛這個國家,背叛法律,背叛部隊,背叛良知。
唯獨沒有想過這個可能。
看著停在那已經不可能再拿著槍威脅周俊民或者是江瑤生命的人,陸行止連最后道別的話都不知道如何說。
甚至,很恨。
只要一想到他脅迫江瑤的畫面,只要一想到江瑤墜機的畫面,他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
如果他不是葛排長,如果他不是曾經救過他的葛排長,陸行止真的會將他碎尸萬段!
“陸少,我們還需要帶家屬去例行詢問。”邊上的警員本以為陸行止進來了會和家屬說一些什么,結果他就光站著,不說話,整個人陰沉的要比這間停尸房更加讓人想要退避三舍。
“嗯。”陸行止這才應了聲,最后還是什么告別的話都沒說,徑直轉身出了停尸房。
周偉祺一看陸行止終于出來了便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問,“三哥,里面什么情況?“
一張臉寫滿了好奇,要不是因為里面臭,周偉祺估計會自己跑進去看一看。
周偉祺那種問題陸行止自然不會回答,梁越澤也覺得陸行止不回答才是正常的。
“葛排長自己的名下只有一套縣城現在住著的房子,但是在他現在這個妻子的名下省城還有兩套房子,還有個在銀行開了戶的戶頭,里面有兩千塊,開戶的時間是在去年年前。”這是明面上的,短短幾個月,葛排長從一無所有,變成了有好幾套房子的有錢人。
梁越澤朝著陸行止看去,又道,“這些都是明面上的,葛排長的妻兒留不住。”
點到即止,梁越澤相信陸行止聽得懂他要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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