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顧長生抱著腦袋往被窩里埋了埋,她昨晚睡得好晚,現在好困好困,眼睛都睜不開!
睡眠是一種藝術,可就有那么一些人,總是打斷她追求藝術的腳步!
媽蛋!顧長生恨恨的決定,就算董雷叫破天,她也要賴床依舊!
“娘子,娘子你倒是開開門哇,娘子真的不好了!”
董雷果然不負顧長生所望,把門拍的啪啪響,大有叫破天的架勢。
顧長生扯過錦被,把自己藏得連根頭發絲都不漏。
丫的,見鬼的她不好了!如果不是總有人擾她睡覺的話,她好得很!好的不能再好了!
作孽啊!怎么這些人有事沒事的總是詛咒她不好了!
不管了,愛敲門敲去,愛喊喊去!她要睡覺,誰都攔不住!
顧長生把雙手抱著腦袋,阻止著魔音穿耳,眼睛睜都沒睜開,繼續睡!
“啪啪啪啪!”
“娘子!娘子你開開門!”
明顯的,董雷那就是個不撞南墻不死心的主,跟顧長生卯上勁了,大有顧長生不起床開門,她就不停止拍門喊門的架勢!
自我催眠可以一會兒,也可以再多一會兒。
可在董雷如此鍥而不舍,再接再厲的攻擊下,顧長生埋在錦被里的臉漸漸的皺成了包子褶。
科學證明,聲音和光一樣,有著飛一般的速度,可尼瑪光想擋就能輕而易舉的擋了,這聲音,卻是要費很大神兒也未必能擋得住的!起碼顧長生身上的錦被就沒擋住董雷制造的噪音,而距離也不足夠這噪音消失殆盡!
“西皮的!”
顧長生憤憤的罵了一聲,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神情木納卻出離憤怒的對著門外高吼,“丫的小雷子你最好能有個好的理由打擾老娘清夢,否則老娘我斷了你的肉,斷了你的糧,讓你天天喝清湯白水!”
打蛇打七寸,顧長生這是紅果果的捏住了董雷的痛腳弱點。
門外董雷拍門的手一頓,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可還是大聲的回道,“娘子,真的是不好了!”
顧長生痛苦的甩了甩頭,撲倒錦被上對著門外吼道,“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哪里有這么多不好?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說完快滾,老娘要睡覺!”
整天這么一驚一乍的,早晚她非得心臟病不可,誰家丫頭像她家這樣,屁大點兒的出息沒有,毛線頭大事兒就能慌了神!
董雷在門外急的跺腳,聞言連忙開口解釋道,“娘子,奴婢剛才起來去前院找宋伯支買菜銀子,可宋伯的屋門怎么叫都不開,結果奴婢一推,門竟然是敞著的,而宋伯卻沒在屋里。”
“奴婢找了住在前院的小子來問,他們說看見宋伯一大早就出門啊!”
“娘子,宋伯他老人家不見了!”
董雷說到這里,聲音里已經帶了哭音,宋伯待她們一向很好,就像個慈祥的長輩一樣。
“大活人怎么可能會不見?大門后門的鑰匙都在宋伯手里,指不定他天不亮就有事兒出去了,你要是不放心,就讓前院的小子出門找找,屁點兒大的事兒,也值當的你一驚一乍的!”顧長生一聽這話,打了個哈欠重新倒在了床上。
柳州城這地界兒,誰敢對她的人動手?那不是閑的沒事找抽型的么?
再說,她這顧府,高門大院的,一般的人,那是能隨便進來的嗎?如果有人擅闖,寧二和昆奴會不知道?
綜上所述,肯定是宋伯他自己沒打招呼就早早的出門辦事兒了!
心中做如是想,顧長生就心安理得的繼續賴床了!
董雷美艷的小臉皺成了一團,把自家娘子的話尋思了一遍,覺得她家娘子說的好像很有道理,而后門的鎖確實是開著的,大抵就是她家宋伯自己用鑰匙開門出去的。
想到這里,董雷也就安心了,她還是去買菜做飯吧!
想到買菜,董雷的眉頭就是一皺,怯怯的回身,又拍了下門,小聲的問道,“娘子,奴婢沒有銀子買菜啦…按說宋伯今天該支給奴婢買菜的銀子的,可是宋伯他…”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哇,就算她手再巧,沒有菜下鍋,她做個什么飯啊?
“你丫的長了腦袋當擺設嗎?宋伯的屋子里不是有個錢匣子?我的寢樓前廳不是也有個錢匣子?你丫的明明知道你還問,再不濟你從家里隨便拿點兒東西出去也能抵了銀子買菜啊!最不濟,人的影樹的名,就老娘的名頭,你賒點兒菜還是能賒的出來的吧?”
“小雷子,你要是再敢打擾我睡覺,信不信我把你那只知道吃的腦袋摘下來當球踢?啊啊啊啊!我要睡覺!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飯點兒到了也別喊我!”
聽著自家娘子憤怒的嘶吼,董雷怯怯的縮了縮身子,吶吶的回道,“好吧,那我給娘子留飯…”
賒賬?她出門買菜都不敢說自己是顧府的丫頭,要是說了,誰還要她的菜錢?
娘子說過,尋常百姓做個小本買賣不容易,這樣的小便宜不能占,她才不要去賒菜,太丟人了!
從府里拿東西抵銀子?這要是讓外人知道了,還不得笑掉大牙?
堂堂顧府竟然連買菜的銀子都要靠抵押,他們一家還要不要臉面了?這歪招,也就她家娘子能想得出來。
“我還是去宋伯屋里拿些銀子先用吧,等他回來再跟他對賬就是了…”董雷摸著鼻子,灰溜溜的往樓下走去。
她家娘子愛賴床,擾她睡覺一準兒被整,為了她的口糧著想,她還是不要干那么危險的事兒了!
她不知道的是,顧府外面,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整個柳州城除了顧府,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喧囂中。
“你聽說了嗎,昨天晚上,郡王府的客苑突起異香,香飄百里,好多人聞香而去,醒過神來已經在沐郡王府客苑了!”
“什么叫聽說?俺家老子娘一大早起來就找不見人了,可把俺媳婦兒給嚇壞了!聽人說俺老子娘也跑到郡王府客苑去了!”
“哎呦!你老子娘不是名嘴賽花媒婆嗎?”
“是啊是啊!他們說俺老子娘一輩子保媒無數,是個有大機緣的,才會深更半夜聞香而去!”那年輕人說到這里,傲嬌的昂了昂下巴,一副頗以為榮的樣子。
突然,街上又起了一陣兒騷動,許多人往沐郡王府的方向沖去,沖散了聚在一堆兒八卦的幾人。
賽花媒婆的兒子機靈,抓住一個奔走的路人著急的問道,“怎么了這是?又出了什么事兒?你們怎么都往沐郡王府的方向跑?”
“哎!你別拽俺,聽說郡王府客苑異香陣陣,香飄百里不算,現在又起了異象,引來了鳳凰和鳴百鳥朝鳳,這可是天降的祥瑞,千年難得一遇,老子要是錯過了,你賠啊?”被拽住的路人焦急的解釋了幾句,就一把掙脫開了賽花媒婆兒子的手,繼續往沐郡王府的方向跑去。
“百鳥朝鳳?”賽花媒婆家兒子茫然的重復了一句,和驚到呆愣的幾人對視了一眼,下一個瞬間就高呼一聲,“天爺!還愣著干嘛,天降祥瑞,還不去沾沾祥瑞的氣!”
說完這句,賽花媒婆家兒子也不管其他幾人,撒丫子就往沐郡王的方向跑去。
如今沐郡王府門前已經擠滿了幾條街的人,他們虔誠的蜷伏于地膜拜連連,而沐郡王府客苑的屋頂上,赫然有一對兒赤色的鳥兒正在屋頂起舞,其尾毛為紅赤,光彩鮮明,映著晨光,華光異彩,讓人不敢直視,還有許多雀鳥圍繞著風凰翻飛…
這是有鳳來儀,百鳥朝鳳的祥瑞之景啊!
時人迷信,對神靈更是敬畏非常,見到此景,哪里還有不俯首膜拜的道理?
沐郡王府客苑發生的異象,就像一顆大石攜了千鈞之力投入了平靜的湖面,剎那之間掀起浪高千層,引來滿柳州城的百姓盡皆往那里跑去。
能沾看上一眼,沾上一點兒祥瑞之氣,也是好的啊!
抱著這樣的想法,聚集的百姓越來越多,沐郡王府周圍的幾條街都被堵的水泄不通。
董雷去宋伯的屋子里取了銀子,又去后廚提了菜籃子,就一蹦一跳的從后門出去,到菜肆買菜去了。
可一出門,董雷就感覺到了不對頭。
“怎么街上連一個人都沒有?難道今天流行賴床?他們都學我家娘子一般,不肯起來了?”董雷疑惑的撓了撓頭,挎著菜籃子繼續往菜肆的方向走,心里盤算著,今天要買些什么時鮮的蔬菜下鍋好呢?她家娘子對吃的可是很講究的,秋末時蔬漸少,可是讓她有點兒作難了…
不知不覺走到了菜肆,董雷看著空無一人的偌大菜肆,膛目結舌了!
“菜攤還在,人呢?人都跑哪里去了?”回過神的董雷站在菜攤子前拿起一把青菜揚聲喊道,“喂!有沒有人,我要賣菜啊!有沒有人收銀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