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萬雁門關守軍!
茫茫多的人頭!
可是,顧長生畢竟不是人頭狗,沒有收割的打算,她可不想造下這么多的殺孽,平白的折損了自己的運道!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些軍士,這是聽命行事,并非,全部都是逆臣賊子!
北蒙的勇士,驍勇善戰,殺了,那也就沒了!
她可不想,因為自己的到來,讓孛兒只斤念接手一個只有空殼,沒有人口的北蒙!
那樣的話,就顯得她這個做朋友的,有點兒不大厚道了!
只是,她等的人,怎么還不來呢?
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殺已經殺狗了,這殺雞儆猴的把戲,她已經演完了,孛兒只斤念該演的,也已經演的差不多了!
這一局殺雞儆猴的大棋,下到現在,就只差一個尾聲,一個收場的人到來了!
抬手,揉了揉被孛兒只斤念抱著的小腹,外人離的遠,聽不到,可是,顧長生卻清晰的聽到了自己肚子的咕嚕聲…
尼瑪啊!
剛才被周沐盯著,吃的太撐,又出來打打殺殺的演了這么一大出,太入戲的后果就是,她的肚子,尼瑪積氣了!
好難受!
好像找個地兒,揉揉自己積氣的肚子呢…
“讓讓!讓讓!快讓讓!守將大人來了!”
一聲聲呼喝之聲,從雁門關佇立的三十萬守軍之中傳來,由遠及近!
顧長生聽到這聲音,瞇著的鳳眸頓時睜開,眸底閃過一抹精光!
艾瑪!
她等的人,終于來了!
雁門關的守關大將,嘎達圖!
聽到遠處傳來的開路之聲,站在行館門口,幸災樂禍的看著顧長生和孛兒只斤律赤干架,血流成河,隱世世家之人直覺的一愣!
“適才,他們說,誰來了?”俞長老老臉之上,滿是不敢置信的開口,對著身邊人問道。
“守將…守將大人…”被問及的那個年輕子弟,有些愣愣的開口道。
“守將?雁門關的守將大人?不是嘎達圖嗎?”俞長老聞言,老臉之上,更加的惶然,轉身,看向身后的眾人,吶吶的開口道,“嘎達圖,不是死了嗎?”
是啊!
嘎達圖,不是死了嗎?
死在他們的圍攻之下,死在他們殺人滅口的伎倆之下?
那么,此時此刻,這雁門關的守將,又是從哪里來的?
人死不能復生,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但是,人死復生這樣的奇怪事兒,竟然讓他們遇到了!
俞長老有點兒不相信,搖了搖頭,道,“難道,雁門關其實還有別的守關大將?或者,他們已經知道了嘎達圖已死,由副將代領了守將之職?”
俞長老身后的一眾隱世世家之人聞言,當即點頭,一定是這樣的!
不然的話,嘎達圖已死,雁門關何來的守將大人?
一定是副將代領了守將之職!
瞬間,隱世世家之人就釋然了,臉上,也從適才的惶然,變成了處變不驚的淡定!
可是,他們臉上的淡定,并沒有維持多久!
因為,雁門關守軍那廂,已經讓開了一道通絡,四個人身著北蒙將士衣著的軍士,抬著一頂簡易的輦轎,已經分開了眾人,逐漸往那血流成河的兩軍對峙之地走來…
饒是,身為雁門關守將,騎得烈馬,拉的大弓,所以守將府中,輦轎這東西,來的太稀奇,所以,嘎達圖所乘的輦轎,那是相當的撿漏,仔細看來,竟然只是一扇門板,幫著兩個木棍而已!
相較于孛兒只斤律赤被掀翻在一旁的輦轎,那撿漏的,簡直不忍直視!
隱世世家看到這么撿漏的輦轎,忍不住的搖了搖頭,真是,太不符合雁門關一方守關大將的身份了!
“哎呦!嘎達圖,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這廂,還活著啊?”
可是,隱世世家之人,正在對輦轎鄙視不已之時,前方,顧長生可以調高的聲音,赫然響起!
聽到顧長生這話語,隱世世家之人,頓時就如遭雷擊,僵了!
嘎達圖!
嘎達圖!
“嘎達圖!”站在行館門口的臺階之上,隔著顧長生的數百暗夜軍,俞長老指著那躺在簡易輦轎之上,緩緩支起身子的男人,不敢置信的驚呼了一聲!
嘎達圖!
雁門關的守關大將,竟然還是嘎達圖!沒有換人!
可是,嘎達圖不是已經死了嗎?
他怎么會又出現在這里?
饒是俞長老這一聲驚呼,聲音來的太大,就連離了老遠距離的嘎達圖,也聽的清清楚楚,正在極力支起自己的上半身的嘎達圖,犀利的目光,瞬間往俞長老等人這邊看了過來,北蒙男人長相粗狂,就連是性喜的嘎達圖,也長著一張標準的北蒙臉,看清俞長老等人的樣子,這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嘎達圖的眼睛,頓時就紅了,大嘴一咧,冷笑道,“怎么?本將讓諸位,很是吃驚吧?”
能不吃驚嗎?
原本該死的人,卻好生生的出現在人前,是個人都會吃驚,因為這根本就是詐尸啊!
“你…你…你…”俞長老指著嘎達圖,有心再說幾句,可是,那廂嘎達圖,卻已經不再看他們!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更何況眼下這種一觸即發的時刻?
嘎達圖雖然嗜好不良,但是,卻是憑著實力,一步步的雁門關守關大將的位置的,若沒有兩把刷子,他也不能在隱世世家之人的圍攻之下,僥幸留下最后一口氣!
身為守關大將,嘎達圖自然分的清事情的輕重緩急!
隱世世家之人,既然在他的地盤之上,那就是盤中餐手中肉,跑不掉!
現在的關鍵是,眼前這個眉眼囂張的紅衣女子,顧長生!
這個分分鐘在他的雁門關殺了兩千余北蒙出使儀仗的南皇顧長生!
這才是一個硬茬子啊!
“嘎達圖!嘎達圖你來的正好!軍符!我有軍符!快聽我號令,去殺了她!殺了她…”蜷伏在地的孛兒只斤律赤看到嘎達圖到來,眼中頓時燃起了希望的光火,從新將軍符撈在手中,極力的往上舉著,嘶聲力竭的吼著!
相比起孛兒只斤律赤嘶吼的面目猙獰,嘎達圖臉上,猶帶著大難不死的蒼白,只是,神情卻要淡定的多,斜躺在簡易的輦轎之上,嘎達圖支著身子,看著孛兒只斤律赤手中的軍符,雙眼微瞇,沉聲開口問道,“殺了誰?”
孛兒只斤律赤已經嗷嚎了許久,終于聽到了一絲回應,當即舉著手中的軍符,迫不及待的開口道,“顧長生!殺了她!殺了她!快殺了她!”
“嗬!律赤王說笑了!”嘎達圖聞言,當即冷笑了一聲,道,“末將聽聞,時值律赤王和嫡公主盟姻之際,南皇是受邀前來參加你們二人盟姻盛典的,我北蒙雖然比不得中原禮儀之邦,可是,待客之道還是有的,怎么能對來客,喊打喊殺呢?”
“…”孛兒只斤律赤聞言,頓時就如遭雷擊的愣了,舉著軍符的手,僵立著,不敢置信的看著嘎達圖。
“哈哈…”而顧長生,聽到嘎達圖這話,頓時就笑了。
這嘎達圖,真心上道啊!
她喜歡!
“嘎達圖,你說什么?身為守將,罔顧軍令,你這是要謀反嗎?”孛兒只斤律赤終于回神,對著嘎達圖大吼道。
“謀反?這樣的大帽子,末將可帶不得!律赤王若非要給末將扣下這樣一頂帽子,末將也只能說…”嘎達圖聞言,沉吟了一下,沉聲道,“末將也只能說,為了我北蒙不在南國鐵騎之下,被夷為平地,為了我雁門關百萬百姓的生死存亡,我嘎達圖,身為嘎達部族的一族之長,會稟行待客之道,禮遇南皇,不介意帶上這謀反的大帽子!”
嘎達圖說著,就是大手一揮!
而他聲音落下的下一秒,遠處的圍觀百姓們,已經開始了歡欣鼓舞的山呼!
“嫡公主愛民如子!守將大人英明!”
“嫡公主愛民如子!守將大人英明!”
第一聲山呼響起的時候,顧長生就忍不住的轉頭,往遠處的人群中看了一眼!
領頭的聲音,來自一個魁梧的漢子嘴里,以顧長生的火眼晶晶,一眼就能看出,這人,必是行伍出身!
嫡公主愛民如子?
竟然是,先膜拜孛兒只斤念嗎?
顧長生轉頭,嘴角微勾的看著斜躺在輦轎之上的嘎達圖,明艷的小臉之上,閃過一抹了然的笑意!
不用想,顧長生也知道,這在群眾之中帶頭的人,是嘎達圖安排的!
這嘎達圖,倒也不傻啊!
她顧長生最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了!
省心,省事兒,還不費力!
事半功倍!
孛兒只斤律赤聽到嘎達圖這話,整個人已經傻了,嘎達圖已經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若是連他都在顧長生的淫威之下不為所動的話,那他自己該怎么辦?
“嘎達圖!我有軍符!軍符!你要聽我的命令!罔顧軍令,你這是謀反!人人得而誅之!我要革了你雁門關守關大將的職位!我要革了你!”手中舉著軍符,孛兒只斤律赤嘶聲的大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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