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預計在離城逗留一天,以為離城位處遼東關塞,是關內外的商賈路過的必經之地,今日下午,在離城之中,有一場拍賣會。
顧臺天將蕭后的話帶到,聽那意思是這場拍賣會上,或許會有些價值不菲的東西,讓顧長生和周沐不妨去看看。
顧長生和周沐想了想,所幸今日下午也沒什么事兒,不如就去看看。
離城是關塞屯兵的軍事重地,整座城池的建設以實用性為主,絲毫沒有什么花哨的東西。
此處已經是遼東之北,從離城的城墻上再往北望,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望無際的平原,草野連天,染綠了天地!
離城的天氣,相比起南方的柳州城來說,即便是在夏季,也要清爽上許多,空氣也要清新干爽許多,就連街道上的行人,嗓門都要比南方要粗狂許多,整個城池,都彌漫著一種粗狂的躁動氣息,那感覺,和顧長生前世去過的東北,真的很像!有一種九尾的熟悉感!
顧長生和周沐走在離城的街道上,聽著周圍的人,叫賣聲不絕,還有人談及此次拍賣之事,談及的人,多為穿著富貴的商賈和江湖人。
“五年一次的遼東關塞拍賣,聽說這次,就連臨淵城的城主,也差了人前來。”
“我也聽說了,好像都很在乎這次的拍賣會,說不定真的有什么寶貝出現。”
“誰說不是呢?不過這幾天離城倒是出了一件怪事兒,你們聽說了沒?”
一個人的話語,成功的引起了周圍的人的側目,當即就有人往那人靠攏了過去,疑惑的探究著。
“什么事兒啊?是不是有大買賣?”
那人拿嬌的看著圍攏過來的人,待吊足了人的胃口才道,“聽說此次拍賣的有一顆覓息珠,暗市上有人發話,只要有人能夠拍下這顆覓息珠,他們愿意花兩倍的價格,買下!”
“什么?傻了嗎?這樣的消息你也信?拍賣會還沒開始,如果他們真的有那么多銀子,直接去參加拍賣會多好?何必花雙倍的價格再倒個二手?”
“我也是這么想的,但是那人的消息是通過離城的地下錢莊傳出來的,離城的地下錢莊你們也是知道的,那后臺可是離城的官方啊,如果這消息有假,那怎么可能從他們那里傳出來?”那人聳了聳肩,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道。
他這話,果然讓四周的人沒了聲音。
“覓息珠,就是傳說中能夠根據一個人的氣息,尋到一個人的蹤跡的那顆寶珠吧?相傳那顆寶珠不是落在了曾經的南陳司馬氏皇族手里嗎?怎么會碾轉到了離城的地下拍賣行?那人花高價買下覓息珠,到底是為什么?”
“且!南陳都亡了!現在世上只有南國,哪里還有南陳?咱們遼東好歹還是遼東,而南陳,早已成了咱們南國的南郡,南國只有一個皇族,那就是顧氏是風凰一族,司馬氏亡國,這東西除了進了南國的口袋,其他的,流落在外又有什么稀奇?”
“也是,要我說,這愿意花高價買下覓息珠的人,肯定是為了尋人了,那顆珠子雖然是至寶,但是也只有這一點兒雞肋的作用了,價格上,還真未必有一顆駐顏珠來的高!咱們倒也不妨去試試,說不定這一轉手,就撈了一筆呢?”
“言之有理,天上掉下來的銀子,不掙白不掙啊!”
隱在人群之后的顧長生和周沐聽到這里,二人對視一眼,轉身退出了人群。
“南陳司馬氏的幸存之人,耐不住氣了嗎?”顧長生眉頭微皺,沉聲開口。
別人興許不知道,但是顧長生心里卻清楚的很,南疆百萬巫蠱大軍瀕臨南陳皇城之時,整個南陳皇城中的珍寶都被洗劫一空,根本就不會有什么寶貝遺留在外,除非…
除非是被南陳護族高手護衛著提前撤出的那一部分幸存之人,他們的身上,或許帶著南陳的一二至寶!
“如此說來,蕭后讓岳父大人轉告我們去參加拍賣會,未必不是心中生了疑竇。”周沐點了點頭,沉聲開口,深邃的黑眸中,閃過一抹若有所思,“只是,這愿意出高價買下覓息珠的人,倒是比讓覓息珠重見天日的人,來的更可疑!”
顧長生聞言,鳳眸當即閃過一抹流光,不敢置信的看向身旁的周沐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對咱們車廂中夾帶的那人,不死心?”
沒錯,他們的車廂中,還正夾帶著一個人!
一個從潯陽城地下酒窖事變中,被顧長生逮住的半死不活的人!
顧長生想從他的嘴里套出話兒,但是那人傷的太重,這一路上來,勉強能夠吊住命已經不錯,她到現在都還沒有機會去做什么刑訊逼供的事兒!
“老頭兒說,那人是武功不低于你的存在,讓我一路之上都要小心謹慎一些,千萬不能意氣用事!”顧長生擰著眉頭,想著醫仙老頭兒的叮囑,“像他那般的死士,即便是他不死,想要套出話兒也很難,既然有人不死心,我們也正好試試,到底是誰,要攪亂這一灘平水!那顆覓息珠,我們要了!”
不是有人要高價收覓息珠嗎?那她就弄到手里來,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敢在背后九曲十八彎的算計她!
這種王不見王的算計,真的讓人蠻窩火的!
還是見見面,聯絡聯絡感情,分個高低比較好!
“其實,那個人,完全沒有留著的必要,殺了倒也省事!”周沐看了身邊的小女人一眼,想到那個安置在馬車夾層中的男人,臉色頓時就有些不好的開口道。
顧長生聞言,當即就翻了個白眼,“妖孽哇,不能這么小氣啊!我只是和他碰觸了一下,但是你要相信我,那真的只是個意外,如果知道我隨手一扯,扯上來的是他,我絕壁情愿跟老頭兒來個擁抱的!”
尼瑪,當時那種情況,她只想著不要被醫仙老頭兒抱個滿懷了,哪里會去想其他啊?
那個人拼死也要炸掉潯陽城的地下酒窖,如果不是她這一扯,歪打正著,他尼瑪還真就求仁得仁了!
顧長生心情好好的看著身邊的妖孽,這個男人啊,看似什么都不大關心,任由她胡來,但是,原則上的問題,他還真的堅守的很好的,比如說,他就很愛吃醋!
她只不過是抱了那個叫幽冥西影的一把,自家妖孽到現在都氣不過。
顧長生甚至都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自家妖孽就把她的俘虜給殺人滅口嘍!
離城的拍賣行,設在地下的暗市中,這是這個世界不成文的規矩,一些不容于世的東西,比如贓物啊,比如黑貨啊,一般都會選擇在暗市中交易,也只有這種地方,才敢交易這種東西。
暗市的入口,是一個看似尋常的酒館,顧長生和周沐走進去的時候,不少人都在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小二見到顧長生和周沐進來,也是不冷不熱的,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這反應,讓顧長生和周沐這兩個素來活在日光下,沒見識過什么地下世界的人,都有些摸不著北,想要開口吧,又怕人覺得是外行,兩人只能假裝無所事事的,在這酒館里轉悠著,幸運的是,倒也沒有人阻攔。
不過,顧長生是個沒耐性的人,轉悠了兩圈,也沒見有人給他們趟趟路,當即就不干了,摩拳擦掌就想往那小二走去。
“你去做什么?”周沐伸手,好笑的拉住自家像是要去打架的小女人,問道。
“別拉我,我去開山!”顧長生揮手,甩開自家妖孽,三兩步就走到了那小二面前,然后,動作特囂張的,一把就將那小二的領子就提溜了起來,“丫的你眼瞎啊?老娘進來這么久,你是出門沒帶眼看不見?還是狗眼看人低根本就看不見啊?”
顧長生出手的同一時間,酒館中原本各吃各的,各喝各的的人,瞬間就都站了起來!
“嘩!”
“嘩!”
兵器出鞘的聲音,霎時間響徹了酒館。
酒館外的行人見到這,當即撒丫子就溜了,一個躲的比一個快。
“敢在黑店滋事,這位客官,好本事啊!”被提溜著脖頸,小二不慌不忙的拿著搭在胳膊上的手巾,拍了拍自己的腳面不存在的灰塵,一臉鄙夷的開口道。
“那是,沒有那金剛鉆,不攬這瓷細活,明知道你們的店叫黑店,我么還敢進來,你們莫不是以為我們真的是來遛彎兒的吧?”顧長生聞言,當即囂張不可一世的道,“快說,暗市的入口在哪?他們說你們這黑店,是盡出暗市的唯一一道門,還不告訴老娘,怎么能進去開開眼?”
“客官,午時開門接客,日落關門營業,已經過了暗市進門的時辰,客官明日請早吧!”小二聞言,當即不冷不熱的開口道,末了還睨了顧長生一眼,不屑的道,“不過,就你們這樣的,連進入暗市的門牌都未必買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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