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生聞言,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不好的了!巴掌毫不猶豫的就拍到了自家兒子的小腦袋上,那叫一個氣氛難掩,“你說!你還說!你個養不熟的白眼狼!胳膊肘咋就這么愛往外拐呢?”
“有你這么挖坑埋自家娘親的嗎?信不信老娘我把你打成個傻子?”
“不要!不要!”小肉包聞言,當即踢打著掙扎起來。
他才不要被打成傻子!
那就真的成笨蛋蛋了!不要!堅決不要!
“長生愛女,你這是做什么?庚帖是為父所寫,你若是有意見大可沖著為父來,何必拿老夫的小孫孫撒氣!”半山先生見此,頓時就不樂意了,上前一把攬住小肉包說道。
顧長生見此,頓時就歇菜了!
半山先生是誰?那是她義父!
她顧長生縱然是個囂張跋扈狂狷至極的女人,可最基本的禮儀孝道她還是懂的!
“義父!你不厚道啊!”顧長生忍不住的開口,心里那個憋屈啊!
這是爹嗎?就算是干爹那也是爹啊!
半山先生聞言,頓時瞪了她一眼,抱著自家的親親小孫子,就開始上下檢查了起來。
顧長生見此,頓時更郁卒了!
差差別待遇!
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義父,你們這樣真的好嗎?你們都沒問問我樂意不樂意,就這么稀里糊涂的把我給賣了?你就不知道拿拿嬌,討價還價一下啊?”顧長生忍不住的沖著自家義父抱怨道。
“討價還價?討什么價?還什么價?周沐傾其所有為聘,你還想要什么?”半山先生聞言,頓時看向自家女兒。
顧長生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心底就后悔了!
忍不住的抬手給了自己一個小嘴巴子,丫的,嘴賤啊!
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尼瑪就是紅果果的演繹啊!
一個不巧,說吐露嘴了!
“女兒啊!你跟周沐這說不清道不明的也許久了,女人家鼎立門戶,本就不易是非多,你們這你情我愿的,總這么拖著也不是個辦法,周沐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為父若不是看透你的心思,也不會應了這樁婚事!”半山先生一臉慈父模樣的開口勸慰道。
顧長生聞言,臉色緩了緩,可還是沒別過那個勁兒來,“可是他怎么連問我一聲都沒有,就和你們私下交易了呢?你們好歹也和我商量一下,讓我有個思想準備啊!”
她的美男啊!她圈養美男的大業啊!
就這么離她而去了么?
“思想準備?你要準備多久?一年還是兩年還是三五年?”半山先生聞言,當即一個爆栗子就往自家女兒腦門上敲了過去,“大好青春,豈可虛度在此,你莫不是要像為父一樣,半生孤苦么?”
顧長生捂著被敲的腦門,一臉訕訕的嘟囔,“我有小肉包了啊!再說你不是有我么,孤苦什么哇…”
“你還有理了?”半山先生聞言,頓時瞪眼,一副嚴父模樣的開口,“你平時看似聰明,但在婚姻大事上,終究太過優柔寡斷,這事兒拖沓不得,免得上京那落魄的李府,又生什么幺蛾子!”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聘禮已接,庚帖已換,這樁婚事再無更改的可能,從此以后,你就是周沐的未婚妻!”
半山先生擲地有聲的開口,直接開棺定論!
“義父!”顧長生一聽到周沐的未婚妻這幾個字,頓時整張臉都綠了。
她就這么莫名其妙的被貼上了周沐那妖孽的標簽?
可是,可是她連周沐的面兒都沒見到,這未免也…也太草率了吧?
“聘禮,就這么輕飄飄的一張帖子,就這么把我打發了?”顧長生接過自家義父塞到自己懷里的鎏金紅貼,嘴角抽抽的開口。
就這么一張紅貼,丫的就在她身上刻上了周沐的名字?
這尼瑪,簡直是坑爹呢!
“你還想如何?柳州境的封地就在你腳下,你想如何折騰就如何折騰,元寶就候在沐郡王府,庫房寶閣的鑰匙就在他手中,你若是不怕麻煩,大可就把小木頭的庫房寶閣都搬來!就算你要把王府給搬個干干凈凈,也沒有人會攔著你的!”周宗寶在一旁,翻著白眼開口。
“沒這張帖子的時候,我想搬不也照樣搬?”顧長生聞言,當即出口反駁。
丫的,所以這張帖子,有跟沒有,對她來說,完全沒區別啊!
不!其實還是有區別的!
區別就是,她尼瑪平白的成了周沐的未婚妻!
這買賣,虧了啊!
周宗寶被顧長生的話噎的頓時失聲,抬手指著她,一副莫可奈何的模樣,末了一臉恨恨的開口,“我說顧長生,你到底有什么不滿意的?小爺家的小木頭,是配不上你還是怎么滴?讓你這么推三阻四,嫌東嫌西的!”
“就是啊!顧長生,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師兄,那可是天上稍有,地上僅有的美男啊!鐘靈毓秀,瓊枝玉樹,仙人之姿…所有好的詞語用在他身上,都不能詮釋他的好!這么一棵好白菜,就這么被你給拱了,你還有什么好不滿意的?”蹣跚走來的孛兒只斤念斜倚在門框上,一臉羨慕嫉妒恨的開口。
“關鍵是我家爺愿意傾其所有的對長生娘子!試問世間男兒,誰會在聘書之上,寫下一生獨一人的諾言?長生娘子,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郞,你和我家爺定下婚約,這無價寶有了,有情郎也有了,豈不是兩全其美?”將三在一旁,連忙幫自家爺說話。
雖然他依然擔憂自家爺往后的日子,可是既然他家爺如此鐘情長生娘子,那他們無論如何,都是要幫他完成這樁心事的!
“去你的兩全其美!你們這是矛頭一致,一致對我是不是?我現在還有反駁的余地嗎?我義父跟我兒子聯手賣我,你們聯手擠兌我?你們到底給不給我留點容身之地?”顧長生一臉氣呼呼的開口。
“話不是這么說,這可是一件喜事,等聘書庚帖送至上京周氏宗祠,這婚事也就敲定了,待周沐得勝回朝,自有宗室操辦你倆的訂婚事宜,你就安心的當周沐的未婚妻,待禮數周全,定下婚期,你就等著出閣嫁人就是了!”半山先生一臉喜氣的開口,“老夫一生僅僅有你這么一個女兒,定會將全部身家送于你做嫁妝,送你風光出閣!”
“恩恩!老奴也會竭盡所能的為娘子你張羅的!”宋伯在旁邊也一臉感動的開口。
半山先生和宋伯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安慰。
周沐這辦法,當真有用!
現在,他的女兒,哪里還有萎靡不振的樣子?
能讓自家女兒恢復如初,即便是他擅自做主應下這婚事,讓她不愉快了,那又如何?
他只盼望著自家女兒能忘記那些不愉快的事兒,幸福的活著!
“好了好了!你們別說了!”顧長生聞言,頓時一個頭兩個大的揮了揮手,轉身往外走去,“八字都還沒一撇呢,就嫁妝出閣,你們這是得多嫌棄我啊!”
“喂喂!長生娘子,你別走啊!柳州城的事兒,你還沒告訴我怎么辦呢?”見長生娘子走,杜辰之頓時焦急的開口。
柳州境這么大一個爛攤子,他可搞不定!
“找我義父!他老人家現在閑的發毛,都有心思賣閨女了!你們有事都去找他!”顧長生頭都沒回的揮了揮手,捂著額頭往前走,“我得去靜靜!我得去靜靜!”
妖孽這一招先斬后奏,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從相識至今,妖孽就從沒自作主張過,突然來了這么一出,頓時讓她有種手忙腳亂,無力招架的感覺!
“嘖嘖…她還不樂意呢!聘書庚帖到上京,小爺那皇兄,估計比她更不樂意!”周宗寶看著離去的顧長生,忍不住的嘟囔道。
聘書之上,加蓋了元祖敕令,即便是周臨帝,也無法更改!
這婚事,雖然明面上還未過禮,但是從聘書蓋上元祖敕令之時起,這事兒就再無轉圜之機了!
顧長生躺在湖心亭的暖榻之上,聽著泠泠水聲,不由得長長的嘆了口氣。
周沐突然下了聘書,敲定婚事,用意何在,顧長生心底清楚明白!
他不過是怕她糾結于寧二眾人之死,不能釋懷,才先是派了將一帶了這許多傷兵殘將來,又扣了一頂婚事敲定的大帽子在她腦門上!
讓她無暇他顧而已!
現在,她確實無暇他顧了!她悵然若失了!
“丫的,你每次出去打仗,臨走都要黑老娘一下!”顧長生忍不住的一拍欄桿,低咒道,“還一次比一次黑的厲害!上癮了還是怎么滴?”
她尼瑪前生今生加起來兩輩子,可都沒訂過婚,沒嫁過人呢!
現在好了,她竟然被一紙聘書給拴住了!
眼瞧著就要往有夫之婦上奔了!
這是要讓她演繹圓滿人生的節奏么?
是誰說過,婚姻是座墳,葬著未亡人來著?她尼瑪一個不注意,就一腳踏進墳頭里了么?
靠之!
顧長生憤憤的拿起一旁的茶盞,恨恨的灌了口水。
“你是要和人雙修了么?”一個竊喜的小聲音在顧長生的腦海中猛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