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信里,她依然笑著叫他姬二哥。
她說,她早就不想當皇帝,政務繁瑣、還是十分無趣。
她說,他那么順利逼宮,難道就不覺得自己太順利了嗎?
早就看出了他的野心,只想著他做皇帝,就隨便他去謀反,只要他開心就好。
她說,她還是有點喜歡他的,但他既然不愿意跟她相守終身,那她就放棄他好了,帶著他的孩子,去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開開心心的過一輩子。
這個女人!
這字里行間,透出的都是她的散漫。
姬文遠看著這信,折疊了,收好放在自己腰間的荷包里。
這荷包的針腳非常丑,繡得祥云都是肥肥的,像是一大塊補丁,但這也是女人心血來潮,給他留的唯二的東西。
唯一,是這封信。
謀反太順利的時候,姬文遠也想過。
霓凰的皇宮守衛,已經松到這個程度嗎?
他的人剛圍了春露宮,挾天子以令諸侯,整個皇宮里大半的人已經乖乖的順從他。
原來,這一切都是她的禪讓。
不能直接把皇位傳給他,他也不愿意做她的皇夫,于是她便把他天下拱手相送。
如此,事情就可以解釋得通,向來驕傲的她,怎么會呆在養心殿里,還一副愜意的模樣。
這天下…
他原本已經謀算許久。
到了最后,不等他動手,敵人卻已經投降了,那還有什么好謀算?
作為一個皇帝,她確實不是個好皇帝。
但她從未有過其他男人,為他守身,又把大言國的天下送給他。
把這樣的一份感情,說成是貪戀歡.愛。
如此在他面前作踐自己,到離開之前,都沒有告訴他,他登基的背后,是她的放手和成全。
霓凰哪怕愛他,都是這么驕傲的愛著,女帝之愛,寧折不屈。
拿著信件,姬文遠的心緒復雜。
輕撫了這有些褶皺的紙,他想的是自從遇上了霓凰,她在他眼前的一顰一笑。
以前的時候,他自詡是最了解霓凰的人。
但現在,他才知道,原來霓凰的深情,他一點都沒看透。
被他傷透了心,霓凰,帶著他們的孩子,去了哪里?
在姬文遠悔恨自責的時候。
夏靈在山莊里,已經睡了去。
不然,她一定能看見,她任務面板上,最后一顆小花的光亮來回閃動。
不到一會兒時間,原本降下去的那些愛情值,已經漲了回來。
而本來只滿了四分之三的小花,如今已經滿了十分之九。
只剩下最后的一絲,看上去五朵小花已經是全滿的。
都說男人,骨頭里總有一些奸的成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