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
白檀叉腰大罵:“我命都沒了,你跟我說是在幫我,你幫個鬼哦!”
想想自己現在也確實成了鬼,她的助學貸款還不了,死了還欠著債。村里人盼著她出息呢…自己的理想也都沒有實現!
她越想越生氣,憤怒之下,又撲上去連啃女鬼兩口,啃的對方哇哇直叫。
“我真的是在幫你們!”
女鬼一臉的“我付出我不被理解我好苦”,此刻在白檀的怒瞪下說道:
“你們這些小年輕不知道網絡貸款的危害,到時候收不住手沒錢還,會家破人亡的!我現在趁早替你們解決了,雖然你們死了,但是你們的家人就輕松了呀!”
聽到這種奇葩理由,白檀又氣的啃了她一口:“我的是助學貸款!從沒聽說助學貸款還能讓人家破人亡的!”
“都一樣都一樣…我兒子當初還不是貧困生呢,我讓他去申請貧困生補助…你想啊,每學期白得2000塊錢,為啥不花?他就沒控制住,大手大腳的。最后開始網絡借貸。”
那個時候的網絡貸款還不正規,尤其是校園貸,兒子其實也沒敢貸多少,但很快利滾利就翻到了3萬。
他自己兜不住底,于是下定決心跟父母坦白,女人雖然罵了他一頓,替他還了錢,但是心里卻種下一顆種子來。
女人是開服裝店的,有一次進貨手里沒那么多錢周轉,就也試了試網上借貸——新人還免息呢!
這邊申請這邊錢就到賬了,比跟朋友借錢和銀行貸款利索的多,她收了款就很快還上,但是一步步的,同樣沒控制住。
除此之外,她還有個愛好——打牌。
有一天,一個朋友把她拉進了一個群。
網賭,就開始了。
這種東西收不住手的,她無心看店,每天就是在做夢掙大錢,然后不斷輸錢當中。又怕老公孩子發現了,干脆每筆錢都從網上貸…
最后等她醒悟過來時,已經欠款100多萬了。
——那就是個三線小城市,還是好幾年前,100多萬家里賣了車賣了房子,原本生活優渥的一家如今只能住在60平的老房子里,每天磕磕絆絆。
但是不管怎么說,錢還清了,老公孩子也沒有埋怨她,只是安慰說把生意再撿起來,很快日子又能回到從前的。
她也發誓再也不碰。
但是賭鬼的話,怎么信?
等到東窗事發時,她欠了三百萬。
而家里已經沒什么值錢的東西了。
家人的失望和責怪壓垮了她,她開始歇斯底里起來,甚至大罵兒子,說這一切的禍根都是他引起的。
兒子大學還沒畢業,就接連出了這么多事,當媽的說了這么多,他也覺得家里的事可能是自己的錯,最后又是愧疚又是焦慮,成夜成夜的睡不著覺,出門時心神恍惚,直接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兒子死了,還是因為這種壓力,當父親的怎么能忍?他想不開,就自己喝了藥。
女人哭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我兒子最開始借款這種小事開始的,你們現在貸款不覺得有什么,但是遲早你們家里人都會被連累的…”
白檀看著她,仿佛是在看一個精神病。
半響,她一巴掌呼到女人的頭上:“你有病吧!”
“這所有事情的源頭不都在于你嗎?!”
“你兒子不是貧困生,你卻讓他申請貧困補助,知不知道這會讓另一個真正的貧困生吃不上飯?”
大學里的貧困生補助發放其實是很玄學的,有的時候真正的貧困生反而得不到補助,而一些家境不錯的,卻能堂而皇之的拿著那筆補助,出去請客瀟灑。
“你這當媽的都沒好好教育兒子,還有臉指責他?”
“再說了,你兒子網絡借款不對,但是他前前后后也只動了那么一次,醒悟過來之后就再也沒碰了。”
“反而是你,家里房子車子都賣了,還不知道悔改,到最后怨天尤人,埋怨自己的兒子丈夫——你臉咋這么大呢?還有資格怨別人,這不都是怪你自己嗎?”
白檀的正義感相當強,此刻實在憋悶的難受,叉著腰氣哼哼的來回走:“再說了,你自己往賭搞的家破人亡,跟我們又有什么關系?我好好的上個學,申請了助學貸款,你就把我害死了?!!!”
她作為一個正常人,實在不能理解這種奇葩的邏輯,此刻團團轉了兩圈,轉身又撲了上去——
“啊——氣死我了!我要咬死你!”
白檀作為一個有心眼的姑娘,原本以為自己的死是牽扯到什么,所以才這么賣力的抽絲剝繭…
萬萬沒有想到,最后居然是被一個神經病害死的!
她的遠大理想,她的人生抱負,統統都沒了!!!
此時此刻,不啃個三千六百口,壓根兒難解她心頭之恨!
門外的陳立冬也是相當無語。
“我特么…”
他咬牙切齒。
好好的人命,就因為這種無厘頭的搞笑理由,就這么被糟蹋了?
當醫生的,十幾個人聯合起來,連續十幾個小時也不一定能救下一條命。
救援隊挖到十指磨出骨頭來,也不一定能從地底下扒出一個活人來。
他們的同事犧牲那么多,也不見得能保證每一個人質的安全…
“所以,你們地獄的18層再教育中心,究竟是怎么個教育方式?”
他問道。
“什么我的地獄…”
阿槐大人不開心:“現在還不是呢。”
陳立冬:…
怎么著,您還想是啊?
“至于十八層再教育中心…唉,教育方式也就是現在流行的,一些普通的常規方式…比如之前那個油鍋,現在都與時俱進,成空氣炸鍋了。”
“還有個挺有意思的微波爐大轉盤…”
“刀山火海這種血腥又恐怖的東西,現在早就取消了,你說說,叫人上刀山下火海的,這得多殘忍啊!
現在換成了一種放松方式——叫鐵板仙人掌翻滾樂…”
“哦,還有鞭刑——這多不尊重鬼們的鬼權呀!現在也是一種娛樂方式,叫——荊棘花在我身體里長…”
“唉,這些手段都沒什么的,稀松平常的很…”
阿槐大人認真的給陳立冬科普十八層再教育中心的情況,一臉的“那就是個游樂場”的虛假表情。
陳立冬說不出來話。
——您這個所謂的“稀松平常”,肯定不是詞典上的這個意思吧?